剎那間,一股熱流流遍墨煌全身,而后,噼里啪啦之音響起,仿佛全身骨骼都震動起來,墨煌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然后,便驚訝發現自己竟然長高了少許,然后仔細一看,竟似連肌肉輪廓都清晰了不少,平添了三分力氣,而后,一股精力充沛之感充斥身心。
“這玩意居然如此神奇,竟可拔筋易骨,再塑身心?”
但墨煌的驚詫并沒有結束,胸膛的八卦紋隱隱傳來一種淡淡的滿足感,仿佛饑餓已久的人,終于喝到了第一口粥,而后,只要墨煌啟動八卦紋身,就一定會裊繞而來的莫名耳語,又驟然回蕩而來,卻變得清晰了起來:
“大劫將起…你若于未來…找到劫源…回稟大秦…必有厚報…如果…通過紋身…聯絡…!”
這莫名的耳語,竟是一個語音短信,反反復復的重復著,聽聲音,正是方士盧生之音。
之前可能因為八卦紋身沒有能量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導致這條語音短信極其模糊,根本聽不清,變成了古神低語一樣的詭異呢喃,害的墨煌都有點擔心自己的SAN值可能因此受到污染。
而現在,似乎因為八卦紋身得到了補充,終于將這條語音短信的音質升級一下了,不過升級進度可圈可點。
雖然有一些詞匯聽得清了,但還是有大半內容是那種難以辨識的含糊呢喃之音,只能說從古神呢喃,升級為古神的老人癡呆呢喃了。
但這些支離破碎的詞匯,卻已經足以讓墨煌恍然大悟:
“方士盧生,原來這就是你這位歷史小丑的打算嗎?”
之前墨煌就覺得盧生這個名字有些熟悉,而這幾天,墨煌也去查過方士盧生,倒是很好查,用手機戳戳百度就出來了,但查出來的資料,卻讓墨煌感到有些意外。
秦漢年間,依舊神鬼之說橫行的年代,自然也有許多相關從業人員,秦朝年間的最有名的,莫過于方士徐福。
這位坑了秦始皇一次的家伙,在現代由于長期在各大影視劇中跑龍套,各種傳說加持,已是家喻戶曉的神話人物,但是,撇除傳說不提,真的從歷史風騷程度來說,這位兄弟,和方士盧生完全沒得比。
提及秦始皇,有兩件事是不得不提,一是修長城,而是焚書坑儒,而這兩件事,恰好都與盧生關系不淺。
根據史記·秦始皇本紀中記錄的,盧生,秦朝著名方士,燕人,他四處求訪神仙,從海外帶回圖書,說“亡秦者胡也”,秦始皇以為“胡”是胡人,派三十萬人北去擊胡,而后又修建了長城。
盧生又勸秦始皇微行以避惡鬼,惡鬼避,則真人至,使得秦始皇脫離群臣,性格孤僻,又鼓動部分儒生非議秦政,為“坑儒”千古血案的牽發者之一。
做出了如此之多的大事,盧生最后也只是撂下一句話,覺得秦始皇這廝心性酷戾,不堪造就,大秦帝國估計也沒多少時日了,所以拍拍屁股,跑了。
即便秦始皇因此氣的暴跳如雷,最后奈何不得,雖然史書沒有提及方士盧生下場如何,但既然秦始皇都沒有抓到他,那么,估計也是隱姓埋名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換了一個名字,繼續搞事。
在一些秦朝的電視劇里,方士盧生的形象都很是不佳,選角極丑,找的都是些看上去像是太監的演員來扮演,可見他的歷史定位到底是什么了,當然,這也是可以理解的,涉及到焚書坑儒,本身又是玄道中人,方士盧生不被后代儒生戳著脊梁骨罵個千秋萬代才怪,歷史形象能好才有鬼了。
墨煌以前就曾經看過一些關于大秦帝國的電視劇,其中恰好就有盧生出場,所以墨煌才隱隱有一些單薄的印象。
不過,常言道,青史一句話,繁花煙雨灑灑落。
歷史書上短短一句話,攤開來,卻是誰都說不盡的恢弘故事,青史背后到底藏著什么,讓人深思。
這個方士盧生,到底是恰逢其會,豎子成名的歷史小丑,還是在時代浪尖上縱橫捭闔的玄道大能,墨煌分不清,不過,墨煌覺得,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畢竟,這個方士盧生,并非歷史版的那個方士盧生,而是掌握天神兵先天伏羲輪的高武版玄幻方士。
墨煌從秦朝那邊走人的時候,方士盧生就曾說過,他隱隱察覺到天變之兆,可能波及大秦帝國,如果是炎黃國正常的歷史世界線,秦朝藥丸,也是政治經濟等等因素交織而成的問題,但方士盧生那個世界線走的是玄幻風,國之將亡,估計也和政治因素無關,而是和玄幻因素有關!
所以方士盧生才向秦始皇巡游天下,掃平天下妖氛。
正常的大秦歷史,秦始皇巡天下,是為了在那個消息流通極其不發達的時代中,宣告自身的統治權威,屬于政治系操作,而在這個神魔亂舞的大秦中,秦皇巡天下,就變成了秦始皇抄著一雙沙煲大的無敵鐵拳,一路打過去,鎮壓天下魑魅魍魎的玄幻系操作了。
與人主蚩尤的那一場驚世之戰,就是在這般背景下發什么的,但最終,方士盧生依舊沒有找到天變之兆的根源何在,直至他遇到看到了從未來穿越而來的墨煌。
這一場相遇,是偶然,亦或必然,接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見墨煌這個未來人時,方士盧生萌生了一個念頭。
既然在現在找不出原因,那么,在未來是否可以找得出原因呢?
秉持這個思路,方士盧生便假借墨煌,于時空彼岸落一子棋。
立于過去,洞悉未來,然后借助未來之力,改變現在。
雖然其中還有許多細節搞不清,但墨煌隱隱覺得自己已經隱隱把握住了方士盧生的思路。
如果說這是一場游戲,那么,墨煌現在覺得自己已經接到了任務了。
主線任務:大劫序章!
任務描述:方士盧生覺得大劫將起,但卻不知道大劫到底是什么,所以委托玩家想辦法打探清楚大劫之根源的情報,然后將情報回稟方士盧生(未完成)!
放在游戲里,這肯定是一個近乎新手教程般的跑腿式任務,自動導航一開,看會CG,過會劇情,然后就搞定了,而在現實中,這個任務的難度卻不言而喻。
因為,這是一場跨越兩千年時光,連接過去與未來,甚至關乎到整個世界線的大任務。
如果說之前未來的另一個自己給出的信息,讓墨煌覺得有行動的必要,那么,這個任務的到來,卻讓墨煌充滿了迫不及待要大干一場的熱情。
對神棍而言,做業務也是要看對象的,忽悠無知婦孺,不過也討個口活的錢,與王侯將相談幽說玄,那做的才是大買賣。
而現在,一場空前絕后的大買賣,已經出現在墨煌眼前了,雖然方士盧生沒提會有什么回報,但墨煌真能把這一單做下來,手中有貨,到那個時候,就是賣方市場了,方士盧生要給什么,就不是他說了算,而是墨煌說了算。
而正當墨煌想入非非之時,砰砰砰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墨煌,我是房東!”
墨煌聞言,眼觀鼻,鼻觀心,剎那間,便已進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與廣袤的自然萬物融為一體,使出了“自己不在家”的神通。
房東敲了一會,見到里面沒人吱聲,也就放棄了,轉而帶著孩子上學去了。
墨煌這才松了一口氣,因為,他已經快拖欠房東快一個月的房租了,雖然還有押金打底,但真要見了面,總有幾分底氣不足。
神棍這個職業,沒有五險一金,沒有固定收入,自然難免會有手頭不便之時,而現在墨煌不能說是兩袖清風,但經濟狀況但也真的不寬裕。
原本墨煌做好了金盆洗手的打算,倒也是不愁這些,只要去工廠里找個包吃住工作,總有個落腳的地方,以后可以慢慢走著看。
但現在的話,墨煌已經暫時擱置了金盆洗手的打算,準備去干一票大的。
“歷代祖師在上,請務必要保佑我把這一票生意做的漂漂亮亮的。”
虔誠的向歷代祖師祈禱了一會,然后墨煌撿起那根鋼管,運起那世界線干涉的神通,開始擼鐵。
之前研究世界線干涉這個神通時,墨煌便已經明白,對物體使用時,自己會回溯這個物體過去,從而獲得一些信息,雖然這只是一個附屬功能,但眼下卻可以派上大用場。
亦真亦幻的幻視再度襲來,但與之前不同,墨煌看到的這些畫面,卻極其暗淡,仿佛被無形的黑暗與血腥所遮蔽,墨煌窺探著這些畫面,宛如在凝視某種不可名狀的界限,一股無法言喻的大恐怖纏繞在其中。
墨煌窺探到的,是一根躺在五金店貨架上的普通鋼管,但這根普通的鋼管,卻有著不普通的故事。
倉皇逃竄的人們,發出狂亂而驚恐的呼喊,一個路人躲入到了五金店中,瑟瑟發抖的藏在貨架之后,順手就抄起了這根鋼管,但這街頭混混最青睞的斗毆神器,并沒有給他帶來叱咤江湖的勇氣。
他瞪大雙眼,驚恐的看著五金店外,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仿佛要以此逃避什么,但是,好一會后,他驟然僵住,然后緩緩轉頭。
他的身后什么都沒有,但他卻似乎看到了什么,被嚇瘋了,理智徹底崩潰,他瘋狂的大叫著,揮舞著鋼管,然后向著店外狂奔,沒有跑多遠,他發出凄厲而恐怖的尖叫,然后摔在地上。
一如之前的墨煌,路人的雙腿,像是蠟燭一樣的融化,而這種融化,開始迅速蔓延到他的身上,最后,他化作了一灘濃稠的液體,而這一灘液體,猶如放在火焰上炙烤的冰塊,迅速的蒸發殆盡。
墨煌的視角,就依托在這個鋼管上,他看到,街上的人,皆如這個路人那般,明明身邊什么都沒有,卻仿佛看到了什么,理智崩潰,陷入了瘋狂之中。
雖然看起來只是人類驟然陷入了群體瘋狂之中,但墨煌確定,的確有什么“東西”,在獵殺著人類,因為,周圍的建筑物有時候會仿佛被什么東西攻擊一樣,驟然崩坍。
這些瘋狂的人類,很快就落得個千奇百怪的死因。
有些人是融化,有些人是焚毀,有些人是崩散,但無一例外,他們時候,尸骸也迅速的消失,仿佛被無形之手徹底抹去了一般。
這一根鋼管,就跌落在地上,被許多人踢踏過,然后被某個人,一腳踢到了廢墟中。
許久之后,天穹驟然裂開,恐怖而扭曲的天痕中,恐怖的黑暗與莫名的深邃彌漫而出,讓天地陷入一片昏暗中,然后,墨煌才看到,或大或小的“未知之物”,猶如幽靈一般徘徊著,它們正是這次災厄事件的元兇。
當墨煌回過神來,背后冷汗淋漓,透過這個鋼管,他目睹了這個城中村中所有人類的滅亡過程,期間的種種大恐怖,他也是感同身受,畢竟,他也曾經在那些未知之物手中死過一次。
而與此同時,墨煌也發現,他手中的這根鋼管,沒有如同之前那部當做實驗品的手機那樣,被修正為新的結果。
而后,墨煌再一次運轉世界線干涉神通,發現,自己所能窺見的,依舊是那充滿黑暗大恐怖的畫面。
墨煌的世界線干涉神通,是窺探另一種可能性,另一種發展,另一個世界線的結果,并以此替換當前世界線的結果,但落在這個來自于未來的鋼管上,世界線干涉神通卻失效了,原因很簡單。
這根鋼管上的,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一切都被收束到那注定的未來中。
當墨煌推敲半響,都很難透過手中的線索搞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未知之物到底是什么,又是從何而來,與神魔大秦世界線有什么關系,未來的那個末日到底是不是它們干的,而它們又是怎么做到的,這些都是一個未解之謎。
如果說真相是一副拼圖,那么,墨煌此刻只是找到了這拼圖的一個碎片,距離拼湊出完整的真相,還有很長的距離。
思索良久后,墨煌拿出紙筆,開始寫布局分解表,制定接下來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