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葛妮絲沒有出聲。
梅薇斯討了個沒趣,懊惱的跺了跺腳。
但她不敢招惹這位教團重點培養的殘廢少女,只好向后面的人示意了一下,讓他們抬過來了一個龐大的箱子。
“梅薇斯,之前你說這個箱子里是送給我的禮物,看來你送禮的目的并不單純啊。”
溫蒂冷笑道。
“你錯了,這個禮物確實是送給你的,但是送禮的人并不是我。”
梅薇斯說話時仍然用扇子遮著嘴,這個習慣似乎一直沒有變過。
“哦?那是誰?”
溫蒂揚起了眉毛。
這里是她的家,也是北方公爵領!
她只是顧忌這些人的身份而已,并不代表她真的懼怕誰。
“黑——衣——修——女——”
梅薇斯仰起臉,一字一字的說道。
這個名字一出,連始終表現沉穩的洛林都不禁為之色變!
黑衣修女。
——特魯伊斯的審判長!
大陸所有魔法師眼中的第一大敵,令所有異教徒和黑暗種族聞風喪膽的殺戮魔女!
“黛博拉?”
溫蒂覺得一股寒意冒了上來。
她是見過黑衣修女本人的,那是去神城進行晉升儀式的時候。
那位身材火辣,抽著煙斗的修女一點也不像是教團的三巨頭之一,但是卻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溫蒂,你沒有資格直呼老師的名字。”愛葛妮絲冷冷的說到:
“還有梅薇斯…你似乎忘了我來時是怎么說的,我們來這里并不是為了給誰下通知,而是為了執行異端審判,你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了。”
她的氣勢陡然拔高,背后的黑色雙翼伸展到了極致!
原本大廳里面十分光明,縈繞著一股溫暖的熱氣。
但是當她的黑翼完全展開時,所有的燈光都黯淡了下來,周圍的熱氣也變得陰寒無比,仿佛一瞬間從春天轉換成了隆冬。
一片巨大的虛影開始在房屋的正中間顯現,上面顯示的是一位面容溫和的棕發男子。
“撒多?”
躲在門縫里偷看的夏大吃一驚!
不過虛影中的男子并不是活的,也不是像投影,僅僅是一副靜態的圖畫罷了。
在男子畫像下方趴滿了魔法師和惡魔的尸體,他們的背后全都插著一支光輝四溢的長矛,就像是被閃電穿透了一樣。
而在男子手中握著一團雷光,向外射出了無數電弧,每一根電弧都像是一道懲戒的雷霆,正在向那些魔法師和惡魔們劈去。
“神是仁慈的。”
一直站在愛葛妮絲旁邊的牧師在胸口畫了個十字:
“異端者都是一些居心叵測的亡命徒,這些邪惡的化身擅長在暗中侵蝕人心,你們也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了他們的蠱惑,被他們的異端法術所影響。”
另一名牧師上前一步,接著說到:
“異端審判只是懲戒異端,并不會冤枉無辜之人,但是我必須警告你們…所有意圖為異端者求情,或者包庇異端的人都會被視為同罪!”
“解除封印。”
愛葛妮絲在空中發出了命令。
兩名牧師齊齊向她行了一禮,然后朝著那個龐大的箱子走去,開始吟唱神圣之音。
剛剛念了幾句,箱子的蓋子就遭到了重擊!
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捶打一樣,箱蓋上面隱隱束縛的金色封印剛剛變弱,蓋子就被一只枯瘦的爪子穿透。
“嘶呀 尖銳的嘯聲從里面發出,箱蓋猛地飛了起來,從里面露出了一個丑陋的怪物。
這只怪物的外形有點像人類,但是背后卻長著破爛的翅膀,腦袋須發皆無,光禿禿的頭皮上面印著一個十字架,眼窩如同骷髏一樣深深陷了下去,中間露出兩點猩紅的光芒。
“這東西好眼熟啊。”
夏不管怎么看,這個東西都是她在教堂里見過的墮落天使。
“不好,溫蒂他們要糟!”
她是見過這種天使的實力的,連身為護法騎士的科里都完全不是對手;何況是北方公爵府中的這些侍衛。
“和異端者有牽連的人,全部都要受到懲戒!”
愛葛妮絲的聲音從天使上方傳下,里面沒有蘊含一絲感情:
“整個城堡現在已經被神恩結界包圍,直到找出異端者和他們的幫兇為止,所有人都不許外出一步。”
“那是什么怪物?”
溫蒂駭然的捂住了胸口,失聲叫道。
“審判天使!”
見多識廣的北方公爵卻是認得這種怪物,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連這樣的東西都帶了過來,看來這一次教團是勢在必得了。”
“我到底是得罪了誰?居然這樣陷害我!”他的額上開始滲出了汗水。
“聽我的命令——全部放下武器!”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心中一橫,咬牙對房間中的人下了指示:
“記住,我們沒有隱藏異端,我們問心無愧!所以沒必要害怕,也沒必要驚慌!”
那些原本驚疑不定的士兵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立刻把武器扔到了地上。
他們雖然畏懼怪物,也感受到了這只怪物身上強大的壓力,但嚴格的軍令才是使他們放下武器的理由。
“嘶…”
審判天使慢慢從箱子里爬了出來。
它的舌頭如同鞭子一般伸到了嘴巴外面,流下的涎液滴在了地面,居然把堅硬的石地燒出了一個個坑洞。
“這簡直就是邪惡到了極點的怪物,我在它的身上感到了濃郁的黑暗元素,怎么可能是用來審判異端的天使?”
溫蒂的身體在發抖,她現在也算是小有成就的神術師,自然感覺得到這東西的可怕。
“——進行審判。”
愛葛妮絲把手指向了大廳內的眾人。
“啊!!”
最先遭殃的是一名端著盤子的男性仆人。
他被怪物直接抓住了一條腿,放到了那張滿是利齒的大嘴中。
驚心動魄的咀嚼聲從里面傳出,這名男仆只是慘叫了兩聲就變得安靜下來。
“發現一名異端者,已經行刑。”
下面的牧師開始記錄信息。
“那是馬庫斯!從小在我們家長大的仆人!他連城堡的大門都沒有出過,怎么可能是異端者?”
溫蒂的心中已經出離憤怒,嘴唇被咬出了血。
她已經明白了一件事——對方這一次純粹是來尋釁的,根本不是為了抓捕什么異端,所謂的異端審判只是一個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