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池子里的綠色液體看上去有些怪,不知道是否有毒。”
夏沒有立即靠近,而是用召喚術召喚出了一只疾風獴。
這種小怪物對毒素比較敏感,而且本身又有卓越的劇毒抵抗體質,最適合用在這種場合。
幼小的疾風獴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繞著水池轉了一圈,仰頭對夏傳出了警告的信號。
“劇毒嗎…獴可是連王蛇都不怕的動物,居然發出了這么強烈的警告,水池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找一只對毒素免疫的魔物下去偵查一下的時候,超能力感應范圍內出現了兩團懷著惡意的精神。
“有人來了,先躲起來再說,也許能得到關于這里的線索。”
她發動潛行躲在了一旁。
這兩人不是從密道中進來的,而是來自山峰的下方,沒過多久,從懸崖邊緣露出了一個男人的頭。
男人警惕的向山頂看了半天,然后向旁邊擺了擺手。
另一個戴著兜帽的人從他對面爬了上來,手里拿著一根法杖,杖的頂端冒著幽光,似乎使用了什么探測法術。
夏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的躲在那里,微不可查的波動從她身上掠過,被她用精神力屏障擋開了。
那個戴著兜帽的人顯然還沒有達到大魔導師的水準,無法發現這邊的異常,便對最先上來的男人打了個手勢,示意這里沒人。
“康奈爾,你居然敢直接用法術?嫌我們死的慢嗎。”
最先上來的男人罵道。
“這是自然探測,最難以覺察的偵測法術之一,你懂什么。”
叫康奈爾的人舉著法杖在周圍繞了一圈,仔細觀察了一下灰塵的覆蓋情況和一些看上去像是腳印的痕跡。兜帽下的臉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沒有別人,只是一些食尸鬼的腳印。”
“我不放心,再去其它地方看看。”
“你也太謹慎了,伊登,難道你還想讓我下到這個該死的池子里去嗎?”
康奈爾用法杖的光照了一下黑沉沉的密道出口,并沒有進去的打算。
“去密道里看看。小心無大錯。”
伊登拔出了腰間的短劍,他的背上還有一把長弓,這身裝束看起來像是一個游俠。
“要去的話就一起去。”
康奈爾警惕的看著他。
“怎么,你難道還擔心我做什么嗎?別忘了我可不是法師,今天的任務必須由你來完成,我只是一個可憐的輔助角色。”
伊登拿著短劍攤手說到:
“好吧,我年輕的朋友,咱們已經差不多4,5年沒見了吧。你現在已經是這里的大人物了,不再是我的屬下,我確實不該命令你…那么我們公事公辦,先告訴我一些這附近值得注意的情況吧。”
“沒什么值得注意的情況。”
康奈爾把法杖放了下來,掩著鼻子來到了水池邊,看著里面墨綠色的液體說:
“過去的幾個月確實有發生過大事,不過你那邊應該早已得到了詳細的情報,何必來問我?”
“聽說你在威斯敏斯特娶了個妻子。還有了兩個孩子?”
伊登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
“難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
“這只是一種掩飾,我的老伙計。”
康奈爾的臉色微變。不過兜帽掩蓋了這個神情,他向后退了幾步,離開了那個池子:
“那兩個小崽子我隨時可以捏斷他們的脖子,那個女人也不過是我花錢買來的奴隸罷了,這樣的女奴我已經玩死了好幾個,你到底在擔心什么?”
“哈。沒什么。”
伊登用短劍的劍身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不過是職責所在,問上幾句而已。”
“那么你應該先幫我做好準備,把眼前的任務完成了再說,而不是問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康奈爾把腰間的包裹打開,從里面取出了一個圓盤放在地上。然后又在圓盤旁邊放了幾根金屬棒。
他用一種極為嫻熟的手法將那幾根金屬棒搭在了圓盤上,把它們擺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低聲吟唱起了咒文。
圓盤上面亮起了微光,幾根金屬棒像天線一樣豎了起來。
“為什么計劃提前啟動了?我可不覺得我們能對威斯敏斯特發動戰爭。朋贊雖然近幾年發展的很不錯,但是還沒有吞掉一個國家的實力。”
做完了這一切后,他看似隨意的問。
“這件事我可不知道,要去問那些貴族老爺,我只是苦命的情報聯絡官。”
伊登站在不遠處用劍柄敲著自己的手說:
“這東西是十年前,甚至更早的時期就藏在這里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外面的封印被損壞了,讓那些食尸鬼逃了出去,所以上面讓我來看一看罷了,未必就是要提前啟動計劃。”
“畢竟已經到了這個時期,發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的。”
康奈爾從地上站了起來。
“沒錯,其實我也覺得上面有些小題大做,接到警示后就派我們這兩個苦命的家伙來偵查,難道他們不曉得這東西很危險嗎?”
對他的話,伊登似乎深以為然。
聽到了剛才的交談,夏的心中對兩人的身份有了底:
“原來是朋贊的間諜…難道想在這里搞破壞?其中一個居然潛伏了這么多年,連孩子都有了。”
“話說絲特芬妮也提到過這個時期,到底是什么時期?”
她帶著疑惑想到:
“這兩個家伙都不是好東西,不過實力都不弱,精神魅惑恐怕對他們沒用,還是先聽聽他們說什么吧。”
“何止是危險。”
康奈爾看著地上的東西,臉色十分難看:
“如果不是你親自傳來的命令,我根本就不相信上面會下這種愚蠢的決定。這東西是當初南部戰爭時狼牙軍在附近準備的殺手锏,是用來攻擊要塞的大家伙,哪怕上千人的軍隊也未必能擋得住它。”
“南部戰爭?要不是威斯敏斯特跪在地上舔了哈林帝國的腳丫,恐怕整個南部地區早已是我們的東西了。”
伊登親熱的走到了他身邊,看起來是想要拍他的肩膀。
康奈爾盯著他的手,緊緊的握著法杖。
伊登討了個沒趣。把手收了回去。
“引導儀式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會自動啟動的。”
康奈爾看到他退到了數米開外的地方,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塊藍色魔晶,放在了圓盤內:
“一塊魔晶不夠,剩下的由你來出。”
“你越來越吝嗇了。”
伊登無奈的拿出了幾塊魔晶,對應金屬棒的數量放在了圓盤上,直起身說到:
“這樣就好了?我們可以離開這里了?我可一點也不想在這個惡臭的池子旁邊呆下去了。”
說話的時候,地上的圓盤耀出了光輝,看樣子已經被完全激活。
“好了。”
康奈爾回答到:
“你可以從原路返回。我需要去巢穴里面仔細看一看…”
他這句是背對著伊登說話的,沒有看到身后的游俠正在慢慢的,無聲的拿下背后的長弓。
“密道里有人!”
伊登大聲喝到。
康奈爾一驚,目光轉向了黑沉沉的密道入口,隨后就覺得手臂一麻,一支烏黑的箭頭從他握著法杖的手腕透出,法杖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該死!我一直開著法術屏障,你怎么能夠傷到我?”
他咬緊牙關向后退去。覺得受傷的地方一點也不痛,而是麻癢不已。那支箭上面顯然淬了劇毒。
“這是破魔箭,親愛的康奈爾,你的法術屏障在它面前不過是一個可笑的蛋殼罷了。”
伊登把長弓重新背到了身后,拿出短劍向他逼了過去:
“斯塔多凡度…”
康奈爾嘴里低吟出聲,身上冒出了銀白色的光輝。
“巫術護罩嗎,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實物。”
伊登并沒有停下腳步:
“康奈爾。不要再掙扎了…我早就知道你的根底,幾年前你在森林遺跡里獲得了巫師之力,實力大增后得到了某位貴族看中,在情報系統內地位陡升,年紀輕輕就成為了這個地區的負責人。”
他慢慢的甩著手中的短劍。劍刃上的鋒芒映著地上圓盤的光輝不停的照在伊登的臉上,讓他無法睜開眼睛。
“聽說海外仙境里的那些巫師們有很多好東西,他們的力量和魔法師相似,但又有所不同;不過即使你是真正的巫師,也無法抵擋我的破魔箭,何況上面還有我的秘制毒藥!”
“難道是上面派你來殺我的?為什么?我對朋贊王國忠心耿耿!”
康奈爾臉色發青的吼道。
“你是否忠心與我無關,這也不是重點。”
伊登對巫師這種神秘的施法者還是保存著相當的戒心,并沒有立刻攻上去,而是在慢慢等待著毒性發作:
“你應該明白現在的情勢,乖乖的把你上個月得到的那個東西交出來,不然我會讓你尸骨無存!”
他斜眼看了一下那個綠色的水池:
“因為我會把你扔到那里面去…聽懂了么?”
“這不可能,我沒有帶在身上。”
康奈爾憤怒的答道。
“是嗎,但是我卻可以感到它的存在,說謊可是一個不好的行為。”
伊登露出了陰森的笑容:
“尤其是在你中了毒,又面對著一個拷問專家的時候。”
“休想!”
康奈爾的嘴唇開始泛出紫黑色,聲音發抖的說:
“這是我花了所有積蓄才買到的東西,是我的希望…”
“你嘴里的希望并不是指自己,而是你那個有著卓越天賦的兒子吧?”
伊登從懷里拿出了一撮栗色的頭發,吹了一口氣。
看到那些飄散在空中的頭發,康奈爾沉默了下來。
“很可惜,他現在在我手里…至于之后是死是活就看你的意愿了。”
伊登笑著逼近了他的身邊,用短劍在那個巫術護罩上戳了一下:
“你的意識大概還能保持2分鐘左右,怎么樣,還要硬撐下去嗎?”
他的話說完后,巫術護罩緩緩消失了。
“很聰明的選擇。”
伊登滿意的走到了他的身前,掀掉兜帽,露出了下面年輕的臉孔,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頭發:
“你說可以隨時捏死他們?我怎么覺得你把那兩個小崽子當作了寶貝?我這么多年都沒有弄到的東西你都為他們準備好了…現在,告訴我,那個東西在哪?”
康奈爾的頭慢慢向他靠近,似乎想要說什么。
——然后低下頭,在他的身上聞了一下。
“這是她用的香水。”
年輕的巫師的眼睛里露出了瘋狂的神色。
“別在意細節,伙計。就像你說的,那只是一個奴隸而已。”
伊登滿不在乎的說到:
“等到你我飛黃騰達了后,想要什么女人沒有…喂,你想做什么!”
他突然發現康奈爾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含著鮮血念出了一串短促的咒文,在他面前形成了一個血色的符號。
“去死吧。”
年輕的巫師用一種怨毒的目光盯著他,說出了生命中最后一句話。
“——自爆?”
看到他一頭栽倒在地上,伊登急忙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水池邊上才停下來。
只見那具尸體靜靜的倒在那里,從嘴角開始流出紫黑色的血,看上去并沒有要爆炸的跡象。
“不會是法術失敗了吧,哈哈…”
伊登大笑著把短劍收到了鞘內:“所以說年輕人就是靠不住。”
夏在旁邊看著兩個間諜自相殘殺,沒有出手幫忙。
一是通過剛才的對話,她對這兩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沒有好感;二是在那個康奈爾念咒語時,她感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息,這股氣息讓她沒有輕舉妄動。
就在伊登笑著想要往地上的尸體靠近時,山頂中部的綠色水池開始晃動起來。
隨后一只巨大的手臂從里面伸出,像是砸核桃一樣敲在了他的腦袋上,把他整個人砸成了肉餅。
“boss級怪物!”
看到了那只手臂的威力,夏不敢在原地多呆,閃身竄到了密道內。
“蓬!”
從水池里面又伸出了一條手臂,重重按在了巖地上,綠色的液體把地面的巖石腐蝕成了無數的深坑。
緊接著一個干癟的頭顱從池水中慢慢升起,頭顱的雙目緊閉著,幾乎占據了整個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