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它第二次無緣無故出現問題了,而且第一次只是把她嚇了一跳;這一回居然是撕破了校服的口袋,自己掉到了地上。
隨著這個東西停了下來,在夏的眼前一直漂浮的說明書突然像是抽風似的抖動個不停。
接著,上面像是被擠壓的液態食物一樣,緩慢的,艱難的浮現出了兩個字:
山道。
這兩個字一出來,頓時如同驚雷一般打在了夏的腦海,把她打醒了!
她立即想起了當初隊伍行進到一大半路程,在上山的小道中發生的塌陷事情來:
先是莫名其妙聞到了千鈴花的濃郁香氣,接著很多人產生了恍惚;
然后大家通過清醒魔法恢復了正常時,道路卻突然塌了一塊,正好站在那里的女神術師被風魔法師救下,最后有驚無險;
“我的腿好像沒事了。”
“咦,原來你沒有受傷嗎?”
“…這也許就是神的保佑了吧。”
“真的,一點傷痕都沒有留下。”
當時她還疑惑的踩了踩地面,那種土石混合的巖地已經不知道形成了多少年,連d級魔法轟上去也未必能夠轟壞,怎么那么巧合,就在一個人站立的狹小地方像算準了似的正好塌了一塊?
拿地球來講,塌陷事故也時常發生,但即使有人被救出來也是傷痕累累,有些甚至看上去慘不忍睹。
那位女神術師下身穿的是普通的術士袍,而不是有防護罩的校服,那件術士袍整只大腿都露在了外面;即使是一片銳利些的石片劃過也會留下些許痕跡,怎么可能連一點傷都沒有?
“我在地球時曾經看過很多催眠節目,所有節目都有一個很大共同點,那就是必須要被催眠的人把精神集中到一點,然后加以暗示。”
“催眠肯定比不上幻術,但是基本的原理應該是相同的;惡魔一定是先發出精神迷惑,混在千鈴花香里進行了試探,然后通過塌陷讓所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了過去,接著對大家施展了幻術攻擊!”
噼啪。
咔啦,咔咔咔咔———
夏想通了種種的疑點,腦海中開始有什么東西在逐漸分解,破裂。
“嘶!”
正在這時,藍色惡魔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再次消失了!
她卻還是呆呆的立在原地,絲毫沒有要動的樣子。
“小心!!”
洛林喊道,喊完忍不住又噴出了一口鮮血,他現在已經傷重到無法行動,再也舉不起手中的劍了。
下一個瞬間,一道凌厲的風聲從夏的腦后響起!
就在這時,她猛的睜開了雙眼!
隨后手腕倒轉,將手中的黑色長刀向后刺了出去!
大量的藍色液體狂噴而出!
一個龐大的身形在空無一物的地方顯現,只見長刀的刀身插在了它的肚子上,露出了短短的一截。
“原來破掉了幻術后,真正的曼提柯爾竟然這么弱啊…”
夏低語道,轉過了身體面對著現身了的怪物;
只見她雙手用力,長刀在它的肚子里狠狠一絞,再猛出一腳踢在了上面,整個人和黑色長刀一起抽身后退,落在了地面。
“可惜,運氣差了一點,沒有扎到那個紅色的核心,否則剛才那一下絕對可以重創它。”看到長刀造成的創口偏了一點,她不禁有些失望。
“夏…好…樣的。”
洛林又噴出了一口血,用手拄著劍,張口稱贊道。
鮮紅的血跡從他的嘴角淌下,一滴一滴落在了地面,形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達羅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整個過程太過電光火石,僅僅數秒鐘的時間,場上的局勢就發生了完全的逆轉!
“奧術屏障!”
雖然不知道夏是怎么做到這一切的,但是達羅的經驗讓他在震驚之余立刻進行了應做的防御,展開奧術屏障把地上的三人圍在了其中。
屏障剛剛升起,曼提柯爾就張開了滿是利齒的大嘴,仰頭咆哮起來!
但是由于奧術的作用,三人完全沒有聽到它憤怒的嚎叫聲,這只怪物原來真的是啞巴,只會通過精神來影響它人的思維。
“它要跑!”
只見藍色的惡魔身體左右移動了幾下,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一處巖壁前,順著巖壁爬上了洞窟的頂部,進入了一個黑黝黝的洞穴中。
“曼提柯爾沒有受到致命傷,以深淵惡魔的恢復力,用不了多久就會愈合的,被砍掉的足肢也會再長出來。”夏追到了巖壁下方,看著那個高高的洞穴,不甘心的咬著嘴唇。
“沒有關系,反正以后還有機會…”
達羅安慰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叫!隨后是大劍落地的金屬撞擊聲響。
怎么了?
正在觀察巖壁頂端洞口的夏驚疑的回過頭,只見達羅身邊的洛林飛到了空中,灑著鮮血重重摔落在遠處的地面上。
“唷——好久不見。”
一個令人厭惡的聲音響起。
“…才!怪!啊!這么快又見面了,幾位,看樣子你們現在很慘嘛。”
兩個身影從洞窟的通道中走了出來,走在前面的赫然是副會長澤西!
“澤西,你剛才做了什么!!”
達羅紅著眼睛舉起了法杖怒吼道。
“喂,讓他閉嘴。”
澤西抱著手臂向身后說到。
達羅的魔法還沒開始吟唱,就覺得手中的法杖突然不受控制起來,轉了個圈重重的擊在了他的下巴上!
“怎么回事?”夏看到澤西身后有一個穿黑色長袍的人似乎動了一下,然后達羅的法杖就扭曲成了麻花的形狀,打中了他的下巴。
“臟死了,滾開!我不是說過了嗎?要離我遠點!”
澤西突然轉身對著那個黑袍人大罵道,伸腿把他踹在了一邊。
黑色的魔法兜帽落下,里面露出了一張臟兮兮的臉。
這是一個瘦弱的臉龐,頭上暗灰色的短發一綹一綹的黏在一起,遮住了一邊的眼睛,看不出是男是女,此時露在外面的那只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眼睛正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澤西。
“不許用那種眼神看我!”
澤西看著這只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心中莫名的泛起一陣恐慌,彎下腰抓住了那人的頭發,對著臉大聲吼道。
“真是骯臟,在地下被關了這么久,頭發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洗過了。”看到對方毫無表情的反應,他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手,厭惡的站了起來。
“這就是法師的悲哀。”
隨后他轉過身,露出笑容,伸出雙手做了一個無奈的動作:
“吟唱,施法,簡直是太慢了…知道嗎?達羅,如果之前我想對付你,完全可以在你發出法術前割斷你的喉嚨,只是我是這里副會長,不是嗎?我可不能做一個壞學生,那樣會被學院長趕出去的。”
“你這個…混蛋!”
達羅捂住嘴說道,指縫中透出了鮮血。
“澤西,你想做什么?為什么對受傷的洛林下毒手!既然你說自己是副會長,在這里對自己重傷的同學下手,難道不怕受懲罰么?”
夏按捺住了馬上揮刀砍過去的沖動。
因為她看不透澤西身后那個黑袍人是怎么出手的。
“被知道的話當然會接受懲罰,畢竟我只是一個伯爵的兒子,既不是海瑞森那種真正的王子,也不是洛林這種王國劍術大賽的冠軍,誰會為了這種人破例呢?”澤西搖了搖頭,用一種悲哀的語氣說。
“但,是,啊!我可以不讓他們知道,這樣不就行了嗎?”他突然哈哈大笑道,笑的彎下了腰去,仿佛笑得肚子都疼了。
“哦啊啊,這么說來,我差點忘記一件重要的事。”
澤西拍了下腦袋,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銀色的盤子,走到通道中,過了一會又返回來。
“好不容易找到的結界道具,怎么能不用呢?好了,這下外面的那些家伙至少4小時內都進不來了,誰也不會知道在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我們可以好好享受眼下的時光。”
“不要過去!那個穿黑袍的人…很危險。”看到夏的身體開始彎曲,這是要進攻的預兆,洛林在地上掙扎著,艱難的抬起頭說。
“咦?洛林,你的命可真硬啊,受了那么重的傷,別人早該一命嗚呼了,你到現在居然還會說話。”
澤西打了個驚訝的口哨,邁步向洛林走了過去,這時達羅猛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施放已經準備好了的靜默法術,但是隨即他便發出了一聲慘叫,伸出的那只手臂被整個折斷!
“卑賤的東西!”
澤西抱著雙臂站在了他身前,原地一腳踢在了他的胸口上,把達羅踢翻在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用一種鄙夷的口氣說到:
“別以為你是什么大公的兒子,就有多么高貴,現在還不是像一只爬蟲一樣趴在我面前?哈哈…你的這條賤命我一定會收掉,但是目前姑且先給你留著,因為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好朋友是怎么死的…哈哈哈哈!”
“澤西,你混蛋!”
夏再也忍不住了,揮動長刀沖了過去,但是還沒等她沖到澤西身邊就覺得手中一震,黑色長刀猛地彈到了空中,飛到了角落里。
“咦,你這把刀不錯,居然沒有折斷。”
澤西嘖嘖稱奇:
“能被后面這個怪物一擊沒有損壞的武器,應該是一把相當不錯的刀了,不過…連你本人等一下都會變成我的東西,這把刀自然也一樣。”他用一種猥瑣的目光把夏從頭看到腳,眼神宛如要把她整個人都舔上一遍,口中發出了低沉的笑聲。
這是什么攻擊?
夏的心變得冰涼:
魔法?斗氣?
但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瞬發魔法師已經是大陸最頂級的存在,擁有斗氣的戰士也不可能那么瘦弱,剛才被澤西一踢即倒;這種強者怎么可能像狗一樣跟在澤西身后,任他打罵?
澤西一邊笑著,一邊來了洛林的身前,洛林剛剛拔出短劍,就被他一腳踢飛。
“你好啊,學園第一劍士。”
澤西笑吟吟的低下頭,對他說到。
“呸!”
洛林吐出了一口帶血的痰,吐在了他的褲子上。
“真是不友好,就這么對待你親愛的同學嗎。”
澤西抖了抖褲腿,嘆息道。
然后冷不丁抬起腿,用力的踩在了他小腹的傷口上面!
“嗚嗚啊啊啊啊啊!!”
洛林即使忍耐力再強,也無法忍受貫穿的傷口再被堅硬的鞋底重壓,痛苦的低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