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聯療法”用藥當中,異煙肼、利福平和吡嗪酰胺這三個都是殺菌藥。
乙胺丁醇則對結核菌有抑菌作用,和其他抗結核藥物聯合使用時,可以延緩細菌對其他藥物產生耐藥性。
但是其中3只藥物成份,異煙肼、利福平和吡嗪酰胺都可能損害肝功能。
另外還有胃腸道反應,例如惡心、嘔吐、腹部不適,還可能導致關節痛、視力模糊、過敏反應等等。
所以像趙燕俠這樣的年輕人可以門診治療,定期復查,而馬連良這樣的老先生就只能住院留觀,隨時根據檢查指標調整藥物劑量和數量。
沈院長一聽要住院,一下子就發愁了,小聲提醒道:
“小七,咱們中醫院無論是本部還是分院,都沒有設計住院部,你看…”
傳統中醫院采取的都是門診模式,所以寬街也好,昌平也罷都沒有設計住院部,也沒有配置相關工作人員。
如果馬連良要住院治療,還真沒地方安置他。
京劇院的粟院長一聽,腦子也在快速運轉起來,他只要這位馬宗師能夠恢復健康,重返舞臺,才不管你怎么治療呢。
“老沈,我看你們宿舍區不是好多都空著?要不騰一間出來給我們當病房不就行了?”
昌平分院建造的時候,怕有第二批第三批職工精減政策,所以一開始就多建了宿舍樓,免得以后住房不夠。(當年的大三線建設就是這個思路)
這次國家京劇院來昌平演出三天,這些空著的宿舍都成了演員們的臨時住宿。
沈院長聽到后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行啊,5棟宿舍樓都連在一起,我們醫院職工和家屬加起來有600人,其中有不少老人孩子,把肺癆病人放在宿舍區當病房,不合適。”
肺癆畢竟是傳染病,沈院長還是有所警惕的,可不想傳染給自己單位的人,職工們也不會答應。
馬連良一聽,心中有些著急,旁邊的大徒弟張學津很有眼色,一看師傅急了,馬上提議道:
“沈院長,林大夫,可不可以去協和醫院進行治療?那邊的住院部設備比較齊全,聽說剛剛從國外又進口了不少儀器,方便監測我師父和陳老師的病情不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沈院長立馬不高興了:“哪的話,我們中醫院的病人還要協和醫院去收治?我們中醫院不要面子的嗎?”
張學津也是人精,知道自己可能不小心犯了別人的禁忌,趕緊縮了縮脖子退到了一邊。
林三七看著這個才19歲的小帥哥張學津,心想京劇圈也是個拼爹的圈子。
馬連良是張君秋的義父,而張學津是張君秋的親兒子,偏偏張學津又拜了馬連良當師父,瞧瞧這輩份給亂的。
不過張學津是個有良心的人,馬連良被迫害而死,那么多徒弟和親朋都不敢送別,惟恐避之不及,只有張學津去送別了。
危難時刻見真情,說明馬連良這徒弟沒白收,也說明張君秋的家教真不錯。
噢對了,后來張學津還娶了電影明星宋佳,也算是艷福不淺。
林三七又想了一下,想到了張學津的身體似乎也不是太好,有乙肝,也是個傳染病,后來英年早逝在這病上。
乙肝這病雖然還不能像肺結核那樣完全治愈,但想要控制還是不難的。
林三七心想等有空了,得搞搞這個乙肝病,畢竟中國可是乙肝大國,十分之一的人都是乙肝病人,這個數據比肺結核更夸張,后果也更嚴重。
小會議室里眾人不知道林三七內心戲這么多,大家都還在絞盡腦汁想辦法搞個住院部出來。
粟院長這時候眼睛看向了窗外,然后指著遠處山腳下的一片亂石崗說道:
“老沈,你看那邊,地面都是石頭,種不了莊稼,反正你們空著也是空著,完全可以建造病房嘛。這樣既可以解決住院病人的需求,又遠離你們的宿舍區,一舉兩得不是?”
中醫院圈有1000畝山地,山上種著一些果樹,因為不能產糧食所以荒廢在那兒。
沈院長一想,頭上的電燈突然一亮,心想這似乎的確是個好辦法。
肺癆在當前的國內屬于不治之癥,如果林三七手里有秘方,可以治愈肺結核病,那對中醫院的名氣是一個極大的提高。
如果中醫院成立一個專門“肺結核病區”,全力收治肺結核病人,這不但能創造極大的經濟效益,關鍵是有著巨大的社會效益。
甚至如果中醫院能治愈絕大多數肺結核,在國內不但可以壓制住協和醫院這個老對頭,對外那完全可以轟動全世界,成為我國醫療衛生事業的一顆大衛星,為國家爭光的大好事。
想到這里,沈院長悄悄將林三七拉到一邊,認真問道:
“小七,你對肺結核治療有多大把握?”
林三七以為沈院說的是眼前兩個病人,便不假思索地回道:
“趙燕俠我有百分百的把握,馬連良這邊麻煩一些,身體太虛,在抗結核治療的同時,需要中醫調理護肝,治愈率應該也…超過99吧。”
沈院長以為馬連良治療率是50,一半對一半,想不到居然是99,那跟能痊愈有啥區別?
老頭不瞞地瞪了林三七一眼,繼續問道:
“小七,你看現在肺癆病人很多,不說別的,就說我們中醫院就有8個職工患有肺癆。如果我們中醫院成立一個肺癆科室,專門收治肺癆病人,準備個50張病床。治療上你有沒有把握?或者說藥物供應上有沒有問題?”
林三七瞬間提高了警惕。
他穿越到這個時代,是準備走流量變現路線發財的,可不是來做醫生的。
如果天天窩在醫院里給人看病,就算他成了全國最厲害的醫生,那又有什么用?一個月拿一兩百塊錢的工資能干嘛?
他就算一天工作12個小時,每天頂多也就能看100多個號,一年才能看幾個病人?
所以他是絕對不肯把自己栓死在臨床崗位上,他要全國各地跑采購的。
“沈伯伯,你可不要害我,你也知道我的作用是可以搞到別人搞不到的物資,用中藥材換糧食啥的。我可不想天天坐在門診里,你讓我當科主任,這不是害我嘛。”
沈院長一聽就氣急了,一巴掌拍在林三七的腦殼上:
“滾蛋,我怎么可能害你?現在全國那么多結核病人正在經歷疾病的痛苦,你小子一個堂堂中醫世家子弟,明明有藥方,就沒想著治病救人?心眼全鉆錢眼里去了?”
林三七喊冤道:“沈伯伯,我可不愛錢,我只愛中藥材,你不要冤枉我這個世家子弟好不好?”
沈院長聽了氣急,又伸手一巴掌打在了林三七腦袋上:
“讓你給人治病,不耽誤你賺中醫藥,你想,到時咱們這個肺癆病房開起來,所有秘方都要靠你一個人提供,你要什么樣的中藥,我們院方就給你滿世界采購。
到時你要多少數量,需要什么樣各類的藥材,由醫院負責提供給你,你可以悄悄拿去,反正我們醫院的賬上又看不出來,你說我這個建議怎么樣?”
林三七有點驚訝,心想你沈國明這個濃眉大眼的老革命居然教自己如何貪了單位的中藥材?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沈院長有些不耐煩問道:“小子,你說可不可行吧?”
林三七心想可以是可以,實際操作也沒有問題。
反正他要野山參、要麝香、要鐵皮楓斗都可以,醫院采購來,他再悄悄拿走,只要給出秘方藥就行,對外宣稱藥材都用掉了。
但理論上這是在薅社會主義羊毛,這要是被人發現了舉報了,他沈國明和他林三七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妥妥的菜市口一刀咔嚓。
“沈伯伯,這樣,可行不?”
“怎么不可行?如果你能突破肺結核的治療,那絕對是一個世界性的醫學奇跡,是為國爭光的大好事,誰敢質疑你?只要你能痊愈肺結核,大家只會捧著你。
再說了,你要制秘方藥只有你一個人清楚,你需要多少藥材也只有你一個人清楚,反正你小子不是牛嘛,只要神不知鬼不覺把藥材運走,別人想抓你小辮子都抓不到,你怕啥?”
有沈院長和采購科長孔水虎、藥劑科長周名哲、財務科長鄭梅梅幾人通好氣,他想要“貪”掉這部分藥材非常簡單,反正光是查賬是絕對查不出來的。
只要他不是作死,將藥材一袋袋偷偷背出醫院,被人現場捉臟,那么那些藥材只會被認為是在制作秘藥時消耗光了,而不是被貪光了。
林三七準備在2023年開辦藥廠,除了名貴的天然麝香、天然牛黃、犀角外,還需要大量的珍珠、朱砂、雄黃、黃連、黃芩、梔子、郁金、冰片、蛇膽、三七等等。
如果這些藥材也全部從1960年弄過去,那遠比在2023年采購更有優勢,療效更可靠。
想到這里,林三七堅定地點了點頭:
“行,沈伯伯,就按你說得辦,你負責搞藥材,我負責制作秘藥,咱們爭取搞一個全世界最先進的肺結核治療中心出來,讓協和那群人開開眼。”
“嗨,你小子總算想通了,哈哈。”
沈院長說干就干,立馬帶著中醫院總務科的人去農場山腳下勘察地形,聯系建筑隊,準備開建“肺癆科”病房了。
這年頭很多規章制度都不完善,不用這個部門審批,那個部門同意,所以也就少了很多婆婆,可以極大提高工作效率。
最后在“白虎山”山腳下選定了一塊地勢相對平坦的空地準備立即開建病房。
說是病房,其實也就是建一排平房就行。
不像后世,還要區分什么清潔區、隔離區、污染區、緩沖區等,還要設置獨立的醫用真空系統、隔離手術間、重癥監護室等等。
一切從簡,從快。
那邊在轟轟烈烈開建病房,林三七也在開始準備抗結核藥物,以及相關檢查設備。
他的個性就是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做到完美。
其實林三七之所以不愿意在1960年當臨床醫生,主要原因是當醫生影響他賺錢,這個不能否認。
但另外還有一個就是當一個醫生一天能看幾個病人?杯水車薪,說實話多他林三七一個大夫不多,少他林三七一個大夫不少。
但最后他答應出憑這個“肺癆科科主任”,主要的原因就是。
只要他的出現能治好肺結核,然后他制定出肺結核診療規范,這樣就可以形成一個制度全國推廣開去,這樣受益的人群將是幾百萬結核病人。
至于說結核藥物,林三七也有了打算。
實在不行,自己在2023年買設備,然后在1960年建個藥廠,批量生產結核藥物不就行了?
抗結核藥物一般分為一線藥物:異煙肼、利福平、吡嗪酰胺、乙胺丁醇和鏈霉素。
二線藥物:對氨基水楊酸鈉、丙硫異煙胺,阿米卡星、卡那霉素、卷曲霉素、左氧氟沙星、莫西沙星等。
二線用藥基本上是不用的,因為療效一般,副作用巨大,一般只是一線用藥有過敏才頂上。
在五只一線用藥當中,鏈霉素曾經也是被當作神藥來使用的,發明鏈霉素的賽爾曼·亞伯拉罕還獲得了1952年的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
但這只藥物后來被證實有強烈的耳毒性和腎毒性,非常容易造成前庭功能損害而導致病人耳聾。
幾十年前有一代兒童在生病打針后耳朵聾了,用的藥物就是這只鏈霉素,所以后來成為了一種備用藥,輕易不再使用。
林三七這次也不準備拿出鏈霉素來,知道這藥有毒還用,那不是對同胞們不負責嗎?
剩下的異煙肼、利福平、吡嗪酰胺、乙胺丁醇這4只藥。
林三七查過資料,五六十年代,國外肺結核最先進的治療方案是:鏈霉素對氨基水楊酸異煙肼。
這套治療方案的確能夠治療肺結核,但這三只藥物的副作用非常巨大,比如對肝臟和周圍神經的損傷,胃腸的強烈反應,以及防不勝防的過敏反應等等。
關鍵是這三只藥聯合的療程長達1224個月,也就是需要長期服藥1到2年,這就造成了一個醫療費用的問題。
鏈霉素、對氨基水楊酸、異煙肼都屬于剛剛發明沒多久的藥物,產量很低,價格死貴,哪怕在歐美國家也只有少數有錢人才吃得起藥。
這也是在中國肺癆仍然是一個不治之癥,因為抗結核藥物還沒有傳到國內來。
林三七要么不治,要治肺結核肯定要拿出最先進的四聯療法:
異煙肼利福平乙胺丁醇吡嗪酰胺模式。
這里面異煙肼和吡嗪酰胺已經發明出來,這塊肥肉他林三七吃不到了。
那么怎么樣截胡利福平、乙胺丁醇兩只藥的專利就成為了當務之急。
歐美國家是很流氓的,搶注專利就是他們最喜歡干的事情。
如果林三七拿出后世的最先進藥物,用于國內肺結核的治療,結果這些先進藥物被“間諜”偷偷帶出國外,被國外藥企獲得。
那么完全有可能被國外藥企率先破解藥物成分,再申請專利。
到時國內要用到抗結核治療還要向歐美藥企付專利費,那他林三七不是白忙活一場?
這種慘痛的藥物專利教訓非常多。
以銀杏為例,目前有關銀杏在國內共申報專利有68件,外國人申請的雖然只有4件,但卻幾乎涵蓋了銀杏的全部提取工藝流程。
我國申請的雖然數量占優,但大部分僅在劑量改變、質量不等等細節,缺乏關鍵性的創新技術,相當于銀杏葉片的命脈又被國外藥企給抓住了,得付給國外專利費。
再以青蒿素為例,是經中國幾代醫師,如屠呦呦等研究成功的瘧疾特效藥,最后卻被一家德國公司搶先登記了專利。
相當于青蒿素的專利不在我們國家手里,我們用這只藥還要給德國藥企交錢,僅這一項,中國每年至少損失2億至3億美元。
另外,曰本生產的救心丸,是在我國名藥六神丸的基礎上開發研制而成,就因為中國企業沒有注冊專利和商標,每年超過1億美元流入曰本企業的荷包。
來自《世界專利數據庫》的數據,超過70的中藥專利都是曰本申請的,其次是北韓,而我國只有可憐的0.3。
中草藥發源地中國在全球中草藥每年約300億美元的貿易額中僅占3。
大把的鈔票都被外國公司賺走,這是個非常讓人生氣的事情。
某些傻X還高喊“祖宗之法不能改”,中醫要堅持傳統,不能按現代醫學的一套來。
這批人不是傻就是壞,傻透了,壞透了!
坐等國外把我們中藥的專利全給注冊了,以后想反悔都難。
做為穿越者,林三七是非常看重專利的,這可是一只會下蛋的母雞,專利在手,哪怕自己不生產,拿拿授權費就是一大筆錢。
哪怕自己不要錢,把專利交給國家,換取大把大把的中藥材也好啊。
等等,林三七一邊罵別人搶注我國的專利,那利福平、乙胺丁醇這兩只藥似乎不是國內發明的吧?那都是外國藥企發明的藥物。
林三七這個穿越者搶注了他們的專利,那不就跟外國藥企一樣強盜,一樣卑鄙了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哼!說這話的人就是迂腐,別人能搶我們的,我們憑什么不能搶他們的?
魯樹人曾經說過:我們要比高尚者更高尚,比卑鄙者更卑鄙。
5月的夜晚,首都的氣溫已經開始暖和起來了。
看完京劇,金采鳳帶著孫子孫女已經在屋里睡著了,潘曄也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去。
皎潔的月光照射在大地上,把周圍照得一片光亮,玉米地邊,一張小桌子上煮著一壺開水,真在咕嚕咕嚕翻騰著。
林三七耍了一整套功夫泡茶,最后才倒了三杯水出來,雙手端著給了自己父親。
林苦參端過茶杯聞了一下,輕笑了起來:
“好茶,多少年沒有喝到這鳳凰單樅茶了。”
林三七自己拿起杯子,笑呵呵回道:
“老爸,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五斤鳳凰單樅茶,還有五斤化州橘紅,什么時候喝完了我再給你送去。”
林苦參三口喝完茶水,這才身子靠在竹椅背上:
“小七,我感覺我們嶺南派本事是越來越高了,能退燒也就算了,還能治瘟疫?這下你又整出一個能治肺癆來,這又是我們林家祖傳的?”
林三七有些尷尬:“祖傳的,必須是祖傳的。”
林苦參微微點頭,顯然有自己的心思:
“你要說是祖傳的也可以,但我總得知道你準備怎么治療肺癆吧?這次跟以前不同,以前退個燒不算什么,但這次是肺癆肺結核,哪怕外國都沒有攻克的大難題。
如果你真能治愈肺癆,不說百分百吧,就算有八成,九成的治愈率,你就創造了一個醫學奇跡。到時上級部門肯定要來調查清楚,說不定還要我們交出秘方來。”
林三七心想,這是大概率的事情。
之前治療流感的秘方就被個別人要求無償貢獻出來,最后還是被沈院長以及協和醫院的屠院長幫忙頂回去了。
這次的肺癆秘方關系到全國一千多萬肺結核患者的安危,國家怎么重視都不為過。
而且林三七的秘方國內能用,那國外是不是也能用?那么是不是可以制作成藥片出口創匯?
在1960年,主流的觀點認為這片國土上所有的一切都屬于國家,個人是沒有權益的,一切都要服從大局,私人的秘方只要曝光了,那也只能屬于國家。
當然這樣有沒有錯?其實也沒錯。
國家還如此貧窮,老百姓還買不起,難道林三七死抓秘方還想要靠這個賺大錢?
想要消滅肺結核,一個兩個大夫肯定不行,這個必須依靠國家力量。
那么國家就需要拿到秘方,再批量生產,再免費推廣到全國消滅肺結核,這個原則沒問題。
“老爸,別人那兒我肯定不承認,但您是我父親,我實話跟您說了。治療肺結核我的確有秘方,您瞧,就是這個藥。”
林三七從口袋里掏出一板藥片來,上面寫著藥名:“乙胺吡嗪利福異煙片”。
這是2023年治療肺結核時的常用藥,為了方便病人服用,直接將異煙肼、利福平、乙胺丁醇、吡嗪酰胺這4只藥合在一起,制成一種藥片。
好處就是病人一天只要服用一顆藥就好了。
而原來的治療方案,病人要口服4種藥片,有些是一天一次,有些是一天三次,數量還有多有少,非常麻煩,也容易造成誤服漏服,影響療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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