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癥監護室里 滿頭白發的毛大夫拿著梅花針,對著病人的十二井穴、十宣穴啪啪就是幾針,看得旁邊的小醫生們一陣肉疼。
“小傅,你來放血,注意不要太用力。”
“好的老師。”
緊接著,毛大夫又拿出一套銀針,對著病人的人中、合谷、太沖、大椎等穴位進行針刺,一邊扎針一邊輕輕轉動。
病房外,家屬們透過玻璃都屏住呼吸。
病房內,所有醫生都在靜靜等待療效,畢竟隔行如隔山,學西醫的小醫生們對傳統中醫還是抱有一定的戒心。
毛大夫幾針下去,之前還在不斷抽搐的病人慢慢就安靜下來了。
效果立竿見影。
病房外面,蔣美蘭捂著嘴巴,看到兒子終于又挺過了一個難關,心疼得眼淚叭叭直掉。
孫樹則是緊緊攥著拳頭,眼睛通紅,恨不能自己能替代兒子。
其他家屬們則是一個個眼淚汪汪,一個勁地向著神仙祖宗做著祈禱。
病房里,小醫生們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看,都從彼此眼神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幾針下去就把抽搐給治好了?”
“哇,真的假的?安定針能沒用,針灸這么神奇的?”
“不會是剛湊巧吧?剛剛抽搐也該停了吧?”
盡管小醫生們的聲音很輕,但還是傳到了旁邊幾個大專家耳朵里,李瑞其轉過身來,惡狠狠瞪了幾眼嚼舌根的小醫生。
徐黃慧主任已經迫不及待在問了:
“毛老師,這,這孩子還有希望嗎?”
毛老爺子輕輕搖了搖頭:“我只是暫時控制住了病情,還沒有系統診查過,一會兒再跟你們交流。”
說完,毛老爺子拿起小病人的雙手,左右手三指搭在脈上,開始雙手診脈。
病房里也是一片安靜,只有監護機器時不時發出滴滴嗒嗒的聲音。
大約一刻針后,毛老爺子放下了小病人的手,再動作輕盈地蓋好被子,這才站直了身子,那一頭白發是那么地醒目。
病房里的醫生,病房外的家屬都眼神焦急地看向了這位老大夫。
“你們既然請我來了,我自然也不會有所保留,病人的情況我心中有數,先定個基調,病情很危重,可以說是命懸一線,隨時都可能…”
病房外的蔣美蘭剛要放聲嚎啕,突然就聽到了擴音機里又傳來了兩個字:
“但是…”
一聽這兩個字,剛剛心都要跳出來的徐黃慧主任也是兩腿一軟,心里埋怨道老爺子你能不能說話不要大拐彎。
“但是,病人還有救,沒到最后關頭!”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李瑞其主任是知道這位毛老爺子真本領的,趕緊恭敬地說道:
“毛老師,中醫我們不太懂,但您說有救,那肯定是有救的,所以請幫幫我們。”
毛老爺子苦笑了一下:
“救是還有救,但可惜啊,救命的藥現在難搞啊。”
徐黃慧剛剛升起的希望,這一下子又破碎了,真當快要哭了:
“毛老師,你不要這么嚇人呀。”
毛老爺子被李瑞其攙扶著坐在了凳子上,這才給現場的醫生們解釋道:
“病人的情況,用我們中醫診斷就是‘傷寒兼驚候’
傷寒,是寒氣客于皮膚,搏于血氣,使腠理閉密,氣不宣泄,蘊積生熱,其兼驚者,是熱乘心,心主血脈,患者血氣軟弱,心神易動,為熱所乘,故發驚。驚不止,則變驚癇。”
病房里不管是大醫生還是小醫生都在微微點頭,聽不聽得懂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清楚。
不少小醫生心想這分明就是天書嘛,更有不少人認定這就是胡扯,就是年紀大了尊重你所以假裝認真的著。
毛老爺子是有真本事的,但很少有機會在西醫生們面前裝逼,于是開始搖頭晃尾起來:
“病人神氣怯弱,中焦阻塞,濕熱郁蒸,痰濁蒙蔽心包,神志昏亂,引動肝風而成急驚風。
急驚風一病雖然病因不同,但其病都有來勢急驟,傳變迅速,證情兇險。癥見突然高熱,面紅唇赤,煩躁神昏,痰壅氣促,牙關緊閉,抽搐顫掣,竄視反張,脈象洪數,指紋青紫等。
本病主要病機是熱、痰、驚、風的相互影響,互為因果。其主要病位在心肝兩經,所以清熱、豁痰、鎮驚、息風為治療原則。”
李瑞其雖然是重癥醫學科主任,學的是西醫,但是對中醫也有一定的研究,這時候問道:
“毛老師,既然你已經把發病原因,治療原則都摸透了,為什么又說治療很難呢?”
“不,確切說不是治療難,難難在藥材上。”
毛老爺子站了起來,走了幾步,這才公布了答案:
“急驚風邪陷心包時,需急急開竅為要,使之盡早蘇醒。開竅中藥首選“三寶”:安宮牛黃丸、紫雪丹、至寶丹。
三藥功能清心開竅,涼解熱毒,主治略同,但各有側重,其中安宮牛黃丸最好最對癥,紫雪次之,至寶又次之。
所以要想救活病人,現在一定要用這三種藥其一。”
安宮牛黃丸、紫雪丹、至寶丹…
所有人都皺著眉頭在思考,年輕醫生們頭腦更靈活,馬上拿出手機在各大購藥APP上搜索起來。
有個小醫生激動地喊道:
“毛老師,我搜到了,某團買藥上這三種藥都有,我們不遠處的回春堂藥店就有賣,還可以外賣上門!”
“啊呀,看來病人有救了!”
病房外的孫樹一聽,心中涌起了無盡的希望,剛要讓親戚幫忙出去購買,突然擴音器里又傳來了毛老爺子的聲音:
“你們呀,心思不縝密,我既然敢說藥材難,那就說明現在市場上的安宮牛黃丸、紫雪丹、至寶丹都沒用,必須要1989年以前生產的藥丸才有效。”
毛老爺子的話剛說出口,后面的小醫生們不干了。
“啊???”
“為什么???”
“1989年以前,那都30多年前的藥了,哪怕買到的話也過期了呀!!!”
“那說了不是白說嘛,幾十年前的中藥誰搞得到呀?”
李瑞其主任回過頭,再次惡狠狠瞪了一眼小醫生們,示意這幾人少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