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莊家一直靜靜的跟在陸大有的后面走著,看到這個小子非但不聽勸,反而還要去會一會那四大供奉,莊家的臉上就忍不住的露出了一抹焦急的神色,在自己的心里面想道。
“這可怎么辦啊!這個小子非得要去會一會那四大供奉,但是那四大供奉可是好惹得嗎?”
“萬一這個小子要是被四大供奉給打死了,那不是就要連累我了嗎?這個臭小子為什么就這么不聽勸呢?”
“真是倒霉,沒想到我這幾十歲的人了,臨到老了,居然還要為了這個小子辛辛苦苦的奔波,我真是操碎了心啊!”
在又滿眼無奈的看了一眼,陸大有那不緊不慢的走著的背影以后,莊家就干脆一拍腦門說道。
“算了,誰讓自己的運氣不好呢!我還是趕緊去通知胡四海吧?也好提前有一個準備,看看他有什么好的辦法沒有!”
在想到了這里的時候,莊家就快速的走了兩步,然后又改成了小跑,趕到了陸大有的前面,當先向著賭坊的后院跑去。
由于這個永康賭坊的賭坊大廳,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陸大有之前走的又很慢,看起來就像是在散步一樣,所以這個時候他離通往賭坊后院的后門,還有一大段的距離呢!
在看到莊家越過了自己,一溜煙的跑向了通往后院的后門以后,陸大有就忍不住對著莊家的背影,一臉疑惑的喊道。
“哇!看不出來啊!”
“老人家你的身體居然這么健康,這小腿跑的飛快啊!”
“但是你跑的這么快,這么著急是上哪去啊?用不用我幫忙啊?用的話就說一聲啊?我這個人最喜歡助人為樂了!”
莊家在聽了陸大有的喊聲以后,他就一邊繼續往后院里面小跑著,一邊對著自己身后的陸大有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說道。
“不用幫忙,我自己可以搞定的,你要是真的想幫忙,那就走的慢一點吧!”
“你走的慢一點,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忙了,走的越慢越好,我對你真是感激不盡啊!”
在對著陸大有交代了一句以后,莊家的背影就徹底的消失在了,通往后院的后門那里,他的聲音也隨之消散在了空氣當中。
而陸大有在聽了莊家臨走前的交代以后,他就立刻停下了自己繼續向前的腳步,然后滿臉疑惑的自言自語說道。
“讓我走的慢一點?”
“他為什么要讓我走的慢一點?那到底多慢,才又叫慢呢?不知道這樣行不行......”
在自己的心里面琢磨了一番之后,陸大有就試探性的往前邁出了一條腿,然后在過了三秒鐘,終于腳踏實地了以后,陸大有還把這一只腳,小心的放在地面上踩了踩,最后伸手一抹自己的額頭,說道。
“呼!......”
“這一下好了,終于讓我踩到地面了,這一下應該夠慢了吧?都怪那個莊家......”
“走的時候那么匆忙,只說讓我走的慢一點,就算是幫他的忙了,但是他也不跟我說清楚,到底多慢才叫慢,還要我自己在這里瞎琢磨。”
在自己的嘴里面稍微的抱怨了一下以后,陸大有又仔細的看了看自己剛剛邁出去的那一只腳,然后在地上小心的捻了捻,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不過,我自己琢磨出來的這個快慢,應該還可以吧?我覺得這么慢,應該是夠慢了。”
“好!現在讓我再邁出另一條腿,嘿!我來了!”
在自己給自己加油,鼓了一番勁以后,陸大有就又邁出了自己的另一條腿,過程仍然很慢,從他慢慢的把腳給抬起來,然后又到重新落地的這個過程當中,大概又持續了三秒鐘的時間。
“呼呼!......”
然后陸大有就呼呼的喘了一口氣,就像是自己的兩條腿上面,綁了一千斤重的大石頭一樣,緊接著陸大有又邁出了自己的一條腿,小心翼翼的踩在了自己身前的地面之上。
就好像,他現在腳底下踩的不是結實的地面,而是一塊易碎的玻璃一般,這整個過程又持續了三秒鐘的時間。
這一幕落在了賭坊其他人的眼睛里面,特別是其中一桌的四個人,正在打麻將的這些人的眼睛里面,全部都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目光,其中的一個人對著陸大有的背影,指指點點的說道。
“嘿?你們看!這小子在做什么呢?他怎么走的這么慢?就像是有人綁住了他的兩條腿一樣?”
然后另一個人接著說道。
“咦?還真是唉!這是怎么回事?他的腿上也沒有東西綁著啊?怎么感覺很重似的,就跟快抬不起來了一樣!”
第三個人繼續說道。
“你也有這種感覺嗎?我也是哎?要不這樣好了,我們過去問問看吧?看看這個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走的這么慢呢?”
在最后的這第三個人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以后,另外的那三個人全部都紛紛的,拒絕說道。
“去問問?開什么玩笑?我們是來賭錢的,又不是來做好人好事的,你還想當圣人后代是咋滴?”
“對呀!要去你去唄!我還忙著賭錢呢!”
“你可真夠無聊的,別人愛怎么走路,那是別人的事情,礙著你什么事了?趕緊賭錢吧?能多贏點錢才是正經,一天到晚操這些沒用的心干啥?”
在聽了這些人拒絕的理由以后,之前提議說過去問問的那第三個人,也覺得非常的有道理,然后就扭過頭去不再看陸大有,一邊繼續賭錢,一邊搖頭晃腦的說道。
“你們說的對,我聽你們的,這古人云,聽人勸吃飽飯嘛!呀!該我出牌了?我出一萬......”
正當這個人出完了自己手里面的牌以后,坐在他下家的那個人,立刻就把這一張牌給拿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把自己面前的牌一攤,開心的說道。
“碰!哈哈!我胡了,多謝多謝,快點給錢!”
之前聽了這些人的勸,決定不去看陸大有為什么走的那么慢,還說聽人勸吃飽飯的這第三個人,在看到這個人真的胡牌了以后,他就一臉不高興的一邊給錢,一邊嘀嘀咕咕的說道。
“瑪德!屁的聽人勸吃飽飯啊!這個古人可真討厭,沒事老瞎云什么東西?”
“害得老子又白白的輸了銀子,早知道還不如去看看,剛剛的那小子為什么走的那么慢呢?真是倒霉......”
而陸大有對這一邊發生的事情,仍然一無所知,他不知道剛剛有個人,就是因為壓制了自己的好奇心,沒有過來看他一眼,結果就白白的輸了銀子。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節奏,慢慢的倒騰著自己的腳步,一步一步的向著賭坊的后院走著,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就像是被人給綁住了雙腿一樣。
最后陸大有一看這樣實在不行,所以他在每次邁出自己的一條腿的時候,都會用自己的兩只手幫一下忙。
用兩只手用力的抱著自己的腿,慢慢的的抬起來,然后往前邁一步,又輕輕的把腳給放下來,在做完了這一切事情以后,陸大有就一臉開心的松了一口氣說道。
“果然,這個樣子就輕松多了,為什么我早沒有想到呢!哈哈!讓我繼續再來一次,一直到抵達賭坊的后院為止吧!”
然后陸大有就用自己的兩只手,繼續用力的抱起了自己另一條腿,用力的抬了起來,然后往前邁了一步,又小心翼翼的把這一條腿給放在了身前的地面之上。
如是再三,陸大有就用這種怪異的姿勢,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向著賭坊的后院靠近著,他這走路的快慢,堪比一只上了年紀的王八,而且還是已經快要老死的那種。
而在賭坊的后院里面,莊家對這一切并不知情,他不知道自己只是隨口的說了一句話,希望能夠稍微的拖延一點時間,就造成了陸大有,再一次的開始了非常傻帽的行為。
他只是在到了賭坊的后院以后,在四處的打量了一眼,沒有看到胡四海的蹤跡以后,他就立刻向著后院南邊的那一座二層小樓,也就是四大供奉的那一座二層小樓跑去。
因為胡四海之前跟莊家提過,他會去通知四大供奉到老板那里去報道,所以按照莊家的理解,胡四海既然不在院子里面,那他肯定就是在那四大供奉的二層小樓里面嘍!
“噔噔噔!噔噔噔!......”
但是哪知道,在隨著他噔噔噔的一路小跑,終于跑上了小樓的二層里面以后,才看到這里早就已經變得空無一人了。
不要說是胡四海了,就連那四大供奉都已經不見了蹤跡,這整個小樓的二層看起來空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那一張四方形桌子底下的小火爐子,一直在靜靜的燃燒著,忠于職守的為這個二層小樓提供著溫暖。
在看到這種情況以后,莊家就情不自禁的喘了一口氣,在把自己的氣息給喘勻了以后,他這才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看著空蕩蕩的小樓二層說道。
“怎么人都不見了?難道全部都去了老板哪里?為什么都走的這么快,也不知道提前等我一下!”
在滿臉疑惑的說了這一句以后,莊家緊接著又抱怨說道。
“靠!我還得去老板那里看看,真是要命啊!“
”真是可憐我這一把老骨頭,為了陸大有那個臭小子,居然還要到處的瞎跑!”
“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我得趕緊找到胡四海,讓他想想辦法,陸大有這個臭小子真是不聽勸,他要是之前聽了我的,趕緊扭頭就跑,哪里會有這么多的麻煩事啊!”
在自己的嘴里面小聲的抱怨了兩句以后,莊家知道事不宜遲,不能耽擱,所以盡管他現在很累,但是他在看到這個二層小樓沒有人以后,還是趕緊扭頭下樓,在到了院子里面以后,又向著賭坊老板的二層小樓跑去。
“噔噔噔!噔噔噔!......”
在又是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以后,莊家就來到了賭坊老板的二層小樓里面,重新的來到了這一座小樓的二層。
而在這個時候,賭坊老板正在和四大供奉喝茶說話,他之前說是請四大供奉出手,還真的是請,一點都沒有含糊。
因為賭坊老板現在的這個樣子,比剛才和胡四海還有莊家說話,看起來要莊重的多了。
只見賭坊老板四平八穩的坐在軟榻上面,不是之前隨意的躺著,而那四大供奉則是一人一把椅子,兩個人一對,分別的坐在過道的兩側,每個人手邊的桌子上面,都放了一個白色的茶杯,里面的茶水正冒著騰騰的熱氣,看起來很溫暖。
這五個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看起來非常的輕松寫意,至于聊天的內容,無非都是一些沒用的廢話。
看樣子請這四大供奉出手的價錢,應該是已經談好了,所以賭坊老板的臉上,此刻看起來也非常的輕松。
在看到莊家又再一次的來到了自己的二層小樓以后,他就微微的抬了抬自己的眼皮,然后非常隨意的對著莊家問道。
“你怎么又來了?是不是事情已經辦妥了?陸大有那個傻小子上當了沒有?”
在聽了賭坊老板的詢問以后,莊家就不著痕跡的看了看四大供奉,那每個人手邊的茶杯,茶杯里面的茶水正在冒著熱騰騰的水汽。
雖然此刻茶水看起來是熱的,但是莊家的心里面卻是涼的,有一點酸楚的想道。
“這可比我們的待遇好多了,剛剛我和胡四海過來的時候,就連一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啊!我們兩個可都是站著回話的。”
“現在看看人家?每個人都有坐的地方就不說了,每個人的手邊居然都還有一個熱氣騰騰的茶杯。”
“難怪胡四海的心里面會覺得不滿了,而且還說老板是傻帽了,因為胡四海的本事和這四個老家伙也差不多,但是這待遇卻是天差地別的,換了是我也會覺得不滿啊!”
在想到了這里的時候,莊家就繼續在自己的心里面忿忿不平的想道。
“不用換!我現在就已經覺得很不滿了!”
“憑什么這四個家伙就有坐的地方?我們之前沒有座兒!憑什么這四個家伙就可以喝茶?我們就不可以!”
“難道我們就不是人嘛!難道我們就沒有為賭坊做貢獻嘛!靠!這一幫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啊!還是胡四海說的對,老板就是傻帽!”
這一邊,莊家在自己的心里面,由于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不停的在自己的心里面碎碎念,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在另外的一邊,賭坊老板在喝了一口茶以后,看見莊家沒有回自己的話,他就把茶杯往手邊的桌子上面一放,有一點不滿的說道。
“為什么不說話?我在問你話呢?事情已經辦妥了嗎?陸大有那個傻小子,你到底騙過來了沒有?”
當聽到賭坊老板的再一次詢問以后,莊家就暫時收起了自己心里面的不滿,然后一臉恭敬的回答說道。
“人我已經給騙來了,但是那個小子走路的時候有一點慢,看起來漫不經心的,估計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過來吧?”
聽到莊家說,陸大有還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能過來,賭坊老板就不滿的皺了皺自己的眉頭,然后說道。
“這個小子真是討人厭,居然找死還這么磨嘰,盡耽誤別人的時間!”
在古代以左為尊,所以坐在賭坊老板左手邊,第一把椅子上面的,就是四大供奉當中的老大,他在聽了賭坊老板的不滿以后,就立刻笑著安慰說道。
“呵呵!......老板且寬心!“
”那個叫做陸大有的小子,左右都是難逃一死,讓他多磨嘰一下也無妨,我們就當是讓他在臨死以前,多活一會兒好了。”
可以很明顯的看得出來,賭坊老板在對待莊家,和對待這四大供奉的時候,態度是明顯不一樣的,所以在聽了四大供奉當中的老大,稍微的勸了一句以后,他就立刻笑著說道。
“還是大供奉說的對,就讓那個臭小子多活一段時間也無妨。”
在附和了大供奉一句以后,扭頭看見莊家還站在那里,賭坊老板就皺了皺眉頭問道。
“你怎么還在那?這里已經沒有你的事情了,你該忙什么,就趕緊忙去吧!”
“你是坐莊的,不去賭坊大廳里面看著賭桌,老是來我這里干什么?趕緊走!”
在說完了這些不耐煩的話以后,賭坊老板還對著莊家揮了揮手,看起來就像是在趕蒼蠅一般。
盡管賭坊老板對自己的的態度,讓莊家覺得非常不爽,但是胡四海畢竟還沒有找到,所以他這個時候還不能走,就耐著性子拱了拱手說道。
“不知道胡四海去哪了?我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人啊?我有一點小事情想要請他幫忙。”
賭坊老板之前在對著莊家揮了揮手以后,此刻就拿起了手邊桌子上面的茶杯,正準備低頭喝茶,聞言面露不滿的說道。
“他去哪了,我怎么知道?”
“這個胡四海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現如今連這一點小事情都處理不好了,還得勞煩我請四大供奉出手幫忙。”
“他簡直就是一個飯桶,搞不好他這個時候正在吃飯呢!你去廚房找找看吧!要是找完了以后不在,你就不要再找了,趕緊回賭坊大廳看賭桌去,免得影響老子賺錢,一個一個的,就沒有一個讓老子省心的!”
面對賭坊老板這一番刻薄的言論,莊家這一回連話都懶得回了,只是象征性的拱了拱手,然后扭頭就向著樓下走去。
在莊家走了以后,賭坊老板就立刻舉了舉自己手里面的茶杯,對著自己兩邊的四大供奉說道。
“來來來!......大家請喝茶,這茶要熱的才好喝,冬天喝最舒服了,要是涼了再喝,可就傷胃了!”
四大供奉看到賭坊老板這么熱情,就全部都紛紛的舉起了自己手里面的茶杯,特別是剛剛賭坊老板說的,胡四海是飯桶的那一句話,那就更加的合他們的心意了。
所以這四大供奉,他們就一邊舉起茶杯,一邊開心的笑著說道。
“呵呵!......老板說的對,冬天喝熱茶最舒服了,來!大家一同喝茶!”
莊家這個時候還沒有走遠,此刻他正剛剛走下了樓梯,所以小樓二層里面的歡聲笑語,他仍然還能夠聽的清清楚楚,忍不住的就是一聲嘆息,在自己的心里面想道。
“同樣都是給人賣命,我們也算是盡忠職守了,為什么要這么的厚此薄彼呢?”
“難道這就是傳說當中的,狗眼看人低嗎?”
在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賭坊老板對待四大供奉,還有對待自己和胡四海的不同態度以后,莊家就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這個非常形象的形容詞,然后就搖頭嘆了一口氣,默默無聲的向著廚房走去。
盡管他也知道,賭坊老板剛才說的話,有很大一部分,是存在侮辱胡四海的成分,但是莊家現在根本不知道胡四海到底去哪了,所以他就只好到廚房去碰碰運氣了。
不過,像是賭坊老板剛剛說的,讓他在找不到胡四海以后,就繼續回到賭坊大廳看賭桌的事情,他是一定不會去做的。
因為在莊家看來,如果真的找不到胡四海,想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真的讓四大供奉把陸大有給殺了,那就真的要大禍臨頭了啊!
還看賭桌?看個屁的賭桌啊!
到時候,在陸大有的師門長輩的報復之下,永康賭坊還能不能繼續存在下去,都還是一個未知數呢!
他要想的,就不是繼續回去看賭桌了,而是想著,在陸大有的師門長輩到來之前,怎么趕緊跑路才是正經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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