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賭坊老板鐵了心的要殺陸大有,并且在自己拒絕了出手以后,居然連賭坊的四大供奉都請出來了,胡四海在自己的心里面仔細的琢磨了一番利弊之后,就只好對著賭坊老板拱了拱手,然后說道。
“既然四大供奉都已經出手了,那依我看來,老板想要對付陸大有那個少不更事的小子,這一次肯定是手到擒來的了。”
“胡四海在這里,就提前預祝老板,馬到成功,一帆風順了!”
雖然胡四海剛剛拒絕了出手去對付陸大有,讓自己覺得很不高興,但是看到胡四海這么上道的跟自己說好話,祝福自己,賭坊老板還是非常大方的,對著胡四海一擺手說道。
“好了,算啦!”
“好聽的話就不要再說了,讓你出手你不愿意,我不讓那四個供奉出手,還能怎么辦呢?”
“雖然他們每次出手,都要另外再加一次錢,但是我每天,每個月,每年花這么多銀子養著他們,他們總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吧?那我豈不是成了傻帽了?”
聽到賭坊老板自己說自己是傻帽,胡四海仔細的想了想,還真是這么回事,畢竟誰會花錢養著一幫,什么事情都不做的大老爺呢?
雖然說是供奉,但總不能真的把他們給供起來吧?這都是要花大把大把的銀子的啊!
所以看到賭坊老板想的這么明白,胡四海就忍不住的伸手對著賭坊老板豎了一個大拇指,然后說道。
“還是老板英明,知道不能養一幫白吃飯的,因為完全沒有道理啊!畢竟他們四個又不是老板你的爸爸!”
“就算其中有一個是老板你的爸爸,但也不可能四個都是吧?所以說老板就是老板,連這么深奧的道理都能想的明白,實在是讓四海覺得佩服不已啊!”
在胡四海說完了這些恭維的話以后,賭坊老板的目光就立刻陷入到了迷茫當中,然后在自己的心里面想道。
“這個家伙剛剛是在夸我是嗎?我怎么聽起來不像呢?但是他剛剛說的每一句話,明明都是在夸我啊?瑪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當賭坊老板在自己的心里面,糾結于胡四海剛剛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夸自己的時候,只聽胡四海緊接著又拱了拱手說道。
“不過常言說得好,斗力不如斗智,兵法上面也說了,上兵者伐謀也。”
“所以我覺得,既然老板都已經準備請四大供奉出手了,那想要收拾掉陸大有,肯定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既然如此的話,我們為什么不把事情做的更加完美一點呢?”
在說完了這些話以后,現場的另外兩個人,一直站在他身邊的莊家,還有賭坊老板本人,全部都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胡四海。
賭坊老板干脆暫時放下了自己內心當中的糾結,用眼睛看著胡四海,感興趣的問道。
“你說的完美一點,具體指的是什么意思?能跟我詳細的說說嗎?”
聽到賭坊老板的詢問以后,胡四海就一臉莫測高深的笑了笑,然后看著一臉好奇的賭坊老板,問道。
“那這就要看看,老板在準備對付陸大有的時候,到底有什么具體的計劃了。”
胡四海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又把皮球給重新踢回到了賭坊老板那里,而賭坊老板在聽了胡四海的反問以后,他就一臉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說道。
“這還要什么計劃嗎?你自己剛剛不是都已經說了嗎?”
“四大供奉一起出手,對付陸大有那個小子,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那我直接讓他們到賭坊大廳里面,找到陸大有那個小子。”
“然后再一把將他拿下,找個沒人的地方殺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嗎?這一點小事兒還要什么計劃?”
在說完了自己全盤的謀劃以后,賭坊老板就對著胡四海一攤手,表示事情很簡單,很輕松的就可以搞定了,而且他面上的表情也是更加的疑惑,因為完全不明白,胡四海剛剛為什么要這么問。
而胡四海在聽了賭坊老板這絲毫沒有計劃的計劃以后,他就淺笑著搖了搖頭,然后擺出了一副超然物外,世外高人的樣子。
如果這個時候再讓他在手里面拿著一把羽毛扇子,那就更像世外高人了,說是諸葛亮再世,估計都有人愿意相信。
不過賭坊老板他可沒有心思,去欣賞胡四海的這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因為胡四海的這個慢慢吞吞的樣子,看起來真是急人,大概那些所有自命不凡的世外高人,好像都是這一副慢慢吞吞的樣子,說話的時候也慢條斯理的,讓人看一眼都覺得替他著急。
所以,賭坊老板就忍不住的用手一拍身旁的軟榻,然后皺著眉頭看著胡四海說道。
“哎呀!你倒是說呀,為什么這么慢慢吞吞的,從前的你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啊!那個時候說話做事,不是都挺干脆利落的嗎?怎么現在成了這一副模樣了?這是突然之間發了什么神經啊!”
其實胡四海剛剛的樣子,都是跟戲臺上面學來的,他看見那些戲臺上面扮演高人的戲子們,好像全部都是這一副看起來莫測高深的樣子,所以他就跟著學了學。
不過既然賭坊老板不喜歡,那自己不裝就是了,畢竟誰讓人家花錢了呢!
這年頭,有錢的才是大爺啊!
所以,胡四海在聽了賭坊老板的抱怨以后,他就立刻不裝了,臉色一正,重新站好說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
賭坊老板這個時候,還沒有從自己的得力手下,突然發神經的事情當中回過神來,聽了胡四海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以后,他就立刻問道。
“什么問題?你發神經的問題嗎?”
聽了賭坊老板的反問,胡四海直接翻了翻白眼,然后說道。
“我好好的發什么神經啊?戲臺上面的那些世外高人,都是我剛剛的那一副做派,我只是學的不太像而已。”
“要是不信,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學著學著,時間長了以后就像了,準備好,我來了啊?”
胡四海在對著賭坊老板交代了一句以后,他就立刻擺開了一個架勢,然后兩腳分開,與肩同寬。
腰板挺直,肩部放松,下巴呈四十五度角仰起,雙目深沉的看著自己頭頂的天空,更準確的來說,是這個二層小樓的房梁,嘴里面抑揚頓挫的說道。
“夫觀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當今天下又正逢亂世,但是遍觀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
“停!!!”
正當胡四海拉開架勢,嘴里面用抑揚頓挫的聲音開了一個頭的時候,只聽從他的旁邊立刻就傳來了一聲喊停的聲音。
胡四海扭頭一瞧,只見打斷自己說話并不是賭坊老板,而是一直站在自己旁邊的莊家,在看到居然是這個禍打斷了自己的雅興以后,胡四海就一臉不滿的看著他說道。
“你為什么要打斷我的表演,沒看到我正在興頭上嗎?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文明,公共地方,靜止大聲喧嘩,你不知道嗎?”
聽了胡四海的不滿以后,莊家自己也覺得,自己剛剛出聲打斷胡四海好像有一點不太禮貌,所以他的聲音就弱了一點,然后有一點小聲的說道。
“我不是故意要打斷你的雅興的,不過現在也不是你演戲的時候啊?老板問你問題,你就應該老實回答,不要搞東搞西的,何況我也不喜歡看三國演義......”
聽了莊家的小聲辯解以后,胡四海立刻就把自己的眼睛一瞪,然后瞇著眼睛看著莊家說道。
“你不喜歡,不代表別人也不喜歡,你知不知道,你隨意的替別人做決定,動不動就喜歡代表別人的意見,這一點非常的不好。”
“你不喜歡看三國演義,這里不是還有別人在嗎?難道老板他也不喜歡......”
胡四海在說到這里的時候,還用充滿了自信的眼神,對著坐著軟榻上面的賭坊老板伸手一指。
在看到事情終于扯到了自己的身上以后,賭坊老板眼看著避無可避,他就只好滿臉無奈的說道。
“我也不太喜歡看三國演義,所以我們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吧?”
在聽說賭坊老板也不喜歡看三國演義以后,胡四海就有一點尷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頭,眼中的自信也沒有剛才那么多了,有一點猶豫的扭頭看著賭坊老板,目光探尋的問道。
“不會吧?三國演義你都不喜歡看?那你喜歡看什么?我給你演啊?你喜歡看什么,我就給你演什么,包管讓你覺得滿意為止。”
看到胡四海那探尋的目光以后,賭坊老板也不好拂了他的美意,就實話實說的回答說道。
“我喜歡看水滸傳,因為里面有潘金蓮......”
在賭坊老板剛剛開了一個頭以后,胡四海就立馬接話說道。
“好!我現在就給你演,我演潘金蓮,你演武大郎,我們就來潘金蓮喂武大郎喝藥的那一場戲,來!準備開始......”
胡四海在說到這里的時候,就用一只手腕輕抬,做出了一個單手捧著藥碗的模樣,另一只手則是翹起了一個蘭花指,扭扭捏捏,晃晃悠悠的看著賭坊老板,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道。
“大郎......喝藥了啦!”
但是,一個四十幾歲還長著護心毛的糙老爺們,他盡管扮演的是令人無限遐想的潘金蓮,卻實在沒有任何的美感可言,更沒有正常人會對他產生什么想法。
因為他的樣子看起來不僅沒有任何的美感,而且還非常的惡心,賭坊老板都差一點看吐了,只見他立刻用手一捂自己的嘴巴,然后對著胡四海一擺手,說道。
“好了,不要再演了,你的真心和誠意,我都已經感受到了,還是讓我們繼續說正經事情吧?”
“水滸傳的事情讓我們先放一放,你也先把你潘金蓮的樣子給收一收,你的這個樣子,我真的是有一點不太習慣......”
在聽了賭坊老板的話以后,胡四海立刻就收起了自己的蘭花指,然后把另一只假裝端著藥碗的手,也給放了下來,一本正經的看著賭坊老板說道。
“你要跟我說什么正經事情?我們趕緊接著說吧,等說完了我好接著演潘金蓮,你還演武大郎。”
“我們總要讓你把那一碗藥,給喝下去才行,做事情還是要有始有終的嘛!你說對吧?”
聽到胡四海居然還要接著往下演,賭坊老板的臉都快要綠了,他暗暗地發誓,如果不是打不過這個混蛋,他非得活活的打死他不可。
不過在聽到說等一下才演以后,賭坊老板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先喘一口氣的。
“呼!......”
于是他就真的喘了一口氣,然后看著胡四海問道。
“你剛剛說的問題所在,是指的,我對付陸大有的過程還有計劃嗎?那你仔細的跟我說說看,我的這個計劃到底有什么問題?”
在聽到賭坊老板說到正事上面以后,胡四海就立刻臉色一正的說道。
“你說這個啊?我說的這個問題所在,指的是......”
“老板你直接讓四大供奉到賭坊大廳里面去抓人,這也太冒失了,做事情完全就沒有經歷過大腦嘛!”
不知道為什么,賭坊老板今天在聽胡四海說話的時候,總是莫名其妙的感覺到,自己的心里面好像有一點不太好受。
所以,他在聽了胡四海的回答以后,就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才繼續問道。
“太冒失了?你說的冒失指的是什么事情,不要光是罵人好不好?你只是一味地罵人,說我做事情沒有經歷過大腦。”
“但是你又不跟我說清楚,到底具體情況是怎么回事,我又怎么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呢?”
“而且我自從被生下來,又好不容易的長這么大,又不是為了要給人罵的,更何況,我還是你的老板呢!你能不能稍微的尊重我一點兒?”
在聽了賭坊老板的這些掏心窩子的話以后,胡四海好像也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一點不太合適,所以他就一臉不好意思的道歉說道。
“真是不好意思,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都是這么心直口快的,真是對不住啊!對不住!我跟你道歉了!”
“至于我剛剛說的那個冒失,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指的是,你的這個計劃實在是太草率了!”
“你自己想想看,賭坊的大廳里面有那么多人,而且大部分還都是來賭錢的賭客,雖然四大供奉一起出手,對付陸大有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但是賭坊大廳里面那么多人看著,你讓那些人看了以后會怎么想?”
聽到胡四海說賭坊大廳還有大批的賭客圍觀以后,賭坊老板就露出了一臉深思的表情,然后繼續問道。
“那你的意思是......”
胡四海聽到賭坊老板終于問到了正題上面,他就立刻瞇著眼睛回答說道。
“這些人他們就會想,原來永康賭坊就是這個德性啊!”
“人家贏錢了,不讓人家走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把人家給抓起來,看樣子八成是兇多吉少了,這個永康賭坊也實在是太不地道了!”
“那這些賭客在有了這個想法以后,他們以后還會到咱們永康賭坊賭錢嗎?他們以后又還敢到咱們永康賭坊賭錢嗎?”
聽到胡四海說到這里的時候,賭坊老板才終于明白了胡四海要說的意思,只見他使勁的一拍自己的大腿,然后說道。
“哎呀!幸好有你啊!”
“你說的對啊!我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四海你可真是我的再世孔明啊!”
“要是真的讓那些賭客,看到了我們對付陸大有的情形,那我們這個永康賭坊,只怕從此以后就再也沒有生意上門了啊!”
在說到這里的時候,賭坊老板就一臉后怕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目光急切的看著胡四海問道。
“那你說應該怎么辦?我都聽你的!”
在聽了賭坊老板這目光急切的詢問以后,胡四海就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護心毛,然后眼珠子一轉的說道。
“啊!有了!”
“我們就找一個人,到賭坊大廳里面去,跟陸大有說有人找他,例如請他吃飯什么的,把他給騙到后院這里來。”
“我們也可以在賭坊后院,提前布下十面埋伏,等陸大有來了以后,我們就立刻給他有一個甕中捉鱉,把他給當場拿住。”
胡四海在說到這里的時候,還做了一個伸手一握的姿勢,就像是緊緊的把陸大有給攥在了手心里面一般,然后繼續說道。
“這樣一來,我們連挑地方殺人的功夫都可以省了,直接在后院里面,就可以把他給做了!”
聽了胡四海的主意以后,賭坊老板覺得這還真是一個好辦法,既能把陸大有給解決掉,同時又能不讓其他的那些賭客,在看了以后覺得寒心,繼續來永康賭坊賭錢,真可謂是一舉兩得的好主意啊!
不過,在仔細的想了想以后,他還是有一點擔心的問道。
“但是,萬一那個小子......他不上當怎么辦呢?你有沒有備用的計劃呢?”
聽了賭坊老板的顧慮,胡四海就一邊仔細的想了想,陸大有的那個愣頭愣腦的樣子,然后一邊琢磨著說道。
“備用的方案嘛?嗯!......這個不需要!”
“不知道為什么,那個陸大有看起來腦子笨的很,到時候只要跟他說,有人請他吃飯,他就一定會上當的,到時候你只要讓四大供奉提前埋伏好就行了。”
“等陸大有到了院子中間以后就動手,到時候咱們四面給他一圍,他就是想跑都跑不了啊!保管是手到擒來,是藥到病除,妥妥的,你就放心吧!”
雖然賭坊老板的心里面還是有一點顧慮,擔心陸大有不會上當,不過看到胡四海這么自信的樣子以后,他還是慢慢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胡四海的這個計劃。
最重要的是,在經過了這么一打岔以后,胡四海已經把演戲的事情給忘了,說實話,賭坊老板還真的有一點害怕,胡四海繼續扮演潘金蓮,然后非得逼著自己把藥給喝下去,才算完事。
現在他看到胡四海,好像已經完全忘了剛才的這一件事情,他也終于的在自己的心里面松了一口氣,因為胡四海剛剛的那個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他覺得要是多看幾次,自己晚上一定會做噩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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