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草君,你們之前不是說北野正男沒有問題的嗎?”現在形勢雖然有些尷尬,但是卻并不是很緊張,所以朱覺就指著站臺對著天草雪希問道。
“北野君的確是不會出問題的......難道是精神控制?可審判書的持有人也是不會被精神控制的......”站臺上發生的事情天草雪希當然也發現了,雖然十分疑惑,但是出手的人是北野正男,而且阿貝潤只是被打暈了過去,所以她也就沒有第一時間上前。
就算再沖動此時也該知道這件事情怕是有些問題,在搞明白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一直聽你們說審判書的持有人不會有問題,那么到底有什么特別的讓你們有這么大的信心?”此時的朱覺也已經沒有心思再考慮什么自己不了解審判書而暴露什么了。
事有輕重緩急,搞清楚眼下的事情最重要,只要搞清楚了眼下的事情,那么木村拓哉這個身份沒了就沒了,反正自己還有一個夜禮服假面。
“審判書的持有人不能損害規則制定者的利益,所以北野正男現在所做的事情一定是在他認為符合櫻島官方利益的事情。”如果是阿貝潤,那么對于朱覺這個問題一定會感到意外,但是天草雪希卻并沒有想那么多,聽到朱覺問起就直接回答了。
“是主觀的嗎?只要他認為不損害就行還是必須客觀的不損害?”神秘物是一種非常唯心的東西,北野正男的審判書到底是什么效果朱覺知道,在朱覺看來其實也就那樣,至少突破不了他的安撫被動。
所以朱覺并不像天草雪希那樣對北野正男不會被精神控制這一點這么有信心。
畢竟站臺上就有一個神秘物明顯是很強大的精神控制能力的阿爾在,如果北野正男真的被控制了,那么讓他主觀的認為自己的行為并不會對櫻島官方造成損害不就能規避審判書的限制嗎?
而且阿爾作為飛蛾的人,也一定對洗腦非常擅長。
“并不是,主觀的認為沒有用,必須是客觀的,”天草雪希說到了一般,便陷入了猶豫中。
“而且什么?”
“而且不需要講究道德。”這時在站臺上的北野正男突然開口說道。
“原來你聽的到的嗎?”站臺離朱覺還是有段距離的,而朱覺和天草雪希剛才的對話雖然并沒有避開別人,但也并沒有說的很大聲,所以朱覺原本以為站臺上的人聽不到朱覺說話。
而且朱覺一直有個誤會,那就是審判書雖然十分出名,但也不是誰都能清楚一些關鍵信息的,隱士的人就算知道那也是一些高層才知道,像木村拓哉這種被認為是派來保護伊藤朱覺的人不知道并不是什么讓人奇怪的事情。
畢竟隱士的人最初是由一些華亞共和的道士組成。
而對于修道的人來說,他們其實是不怎么關心別人到底干了什么的,只要不打擾他們修仙就行。
如今的隱士雖然也吸納了很多世俗世界出現的神秘物擁有者或者持有者,但是組織的整體想法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
“現在已經是現代了,體育館里有收音設備,我眼前的屏幕不僅能看清楚你們的動作,而且也能聽到你們的聲音。”北野正男對朱覺略帶諷刺的話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想法,而是非常正經的回答道。
“那要不你來介紹一下?”
“不知道木村君知不知道電車難題?”北野正男接著就開口問道。
“電車難題?我當然知道。”
這是一個非常經典的倫理學領域的思想實驗之一,大致內容就是一個分支把五個無辜的人綁在電車軌道上。一臉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壓到他們。幸運的是你可以拉一個杠桿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上。然而問題在于,那個分子在另一個電車軌道上也綁了一個人。考慮以上的狀況,你是否應該拉拉桿?
朱覺以前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得出的結論和當時聽到母親和女朋友同時落水的問題一樣,選擇把提出問題的人打一頓。
沒想到不同的世界,都同樣會考慮這么蛋疼的問題。
“而我選擇拉動拉桿。”
“量化人命,只考慮實際損失數量而不考慮道德嗎?”
“既然木村君知道,那么你肯定能理解我的做法,所以眼下在這里發生的事情其實是櫻島自己的事情,木村君不如就此退去?”
理解你的做法?
北野正男的這句話是把木村拓哉也就是朱覺當做了一個理智的人。
朱覺也的確是理解了北野正男這句話的意思。
如果單獨考慮一個人的性命,那么生命當然是無價的,可一旦把問題擴大到整個國家,那么單獨一個人的性命其實就是可以量化的。
這個結論雖然十分殘酷,但確實是事實。
如果生命真的無價,那么戰爭也就不會發生了,因為土地是利益,國際訂單是利益,自然資源也是利益。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而政治,至少在表面上就要代表大多數人的利益。
北野正男的這句話其實就是在說,不管這件事死了多少人,或者說后面還會死多少人都沒關系,因為最后的結果是符合櫻島整體利益的。
可是飛蛾所做的事情為什么會符合櫻島整體的利益?
而且這件事情即使在櫻島也被隱藏的很深,朱覺估計即使是調查科里面,甚至那些委員會里的委員也不一定知道真相,而且北野正男在之前估計也不一定知道這件事情,要不然自己當時在幸福玩具公司遇到狙擊手的時候北野正男也不會是這種反應了。
朱覺還記得他是在得知這件事情牽扯到了櫻花樹銀行和大原輝夜的時候才臉色一變的,估計是得知這件事情有問題才等到朱覺他們離開調查科后帶著池本朝一去調查。
他也的確調查到了真相,而這個真相估計就是北野正男現在認為這件事情符合櫻島整體利益的原因了。
這個真相到底是什么?
阿爾之前在拖延時間的時候對朱覺說是“降生”,而且這件事情和隱士沒有沖突。
北野正男一定也知道大原輝夜現在的狀態,也就是說讓飛蛾的這個所謂的降生成功這件事情和隱士沒有沖突,和華亞共和沒有沖突,并且也符合櫻島整體的利益?
而且回顧朱覺所知道的所有事情,發現當時鷹聯邦柯布的離開也很有深意,朱覺作為一個親歷者是知道那個鷹聯邦的調查員柯布被櫻島調查科給設計了。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需要隱瞞普通民眾甚至是那些普通的調查員。
而代表華亞共和和隱士的木村拓哉是屬于可以談的,而代表了鷹聯邦的柯布是不能談的。
到底是什么事?
沒有讓朱覺等太久,知道稻田會長拿不下朱覺,阿爾便又再次開口道:“木村先生,我并沒有騙你,我們飛蛾這次來櫻島是來做生意的。”
“既然想談,那么就說的明白一點吧,你們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朱覺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阿爾先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北野正男,得到了他的點頭回應后便虔誠的開口道:“圣物舊約啟示,飛蛾的彌賽亞,人類的的救世主將在今年出生。”
聽到這句話朱覺就開始頭疼了。
雖然說這個世界有神秘物,但是他還是依舊是一個無神論者,最煩聽到的就是這種宗教人士神神道道的什么啟示。
這種話北野正男也信的嗎?
不......不對。
想到北野正男,朱覺突然意識到,他雖然有各種各樣的問題,自己也并不喜歡他,但是朱覺也的確可以保證這個北野正男并不是一個會被宗教洗腦的人。
圣物舊約,圣物?
又被穿越前的經驗給誤導了,自己明明知道這個世界的A級神秘物又稱為圣物的。
那么這個阿爾口中的圣物就不是普通的宗教物品和神話傳說了,而是真真正正的A級神秘物。
那這個問題就不能按照穿越前的思路去考慮了。
B級神秘物朱覺見過不少了,比他更強的A級神秘物朱覺雖然沒見過,但是想來肯定都是威力巨大的物品。
而這種物品給出的“啟示”......
還真的很有可能是真的啊......
而且好大的名頭啊......人類的救世主,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救什么。
“那這件事情和櫻島官方又有什么關系?”
“我們只需要救世主的降生,而他們需要的是伴隨著救世主降生而出現的第三根臍帶,這就是一筆交易。”
啥意思?
朱覺聽到了這句話后,感覺好像是接觸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冥冥中似乎出現了一次sancheck,成功減一失敗減1D6什么的。
幸好他其實根本就沒聽懂。
“也就是一件新生的A級神秘物。”同樣一句話,從宗教人士口中說出來和從普通人口中說出來是不同的。
北野正男也知道阿爾這種狂熱的宗教人士一般都不說人話,所以便開口解釋道。
這個解釋真是簡單直接,朱覺一下子就理解了。
朱覺在以前得知A級神秘物被世界神秘物調查委員會集體封印的時候就把A級神秘物和核武器給等同了起來。
就是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是不能用的,用了就出事。
只是核武器是“核不擴散條約”,也就是維持一個恐怖的平衡,A級神秘物就是直接一起封印。
但是用不用和有沒有是兩回事。
櫻島是沒有核武器和A級神秘物的。
那么假如櫻島有機會擁有一個呢?
原來如此,那事情就很清晰了。
不得不承認,朱覺即使實際上并不是一個櫻島人,也非常理解櫻島的做法。
只要能擁有一個A級的神秘物,那么死一些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朱覺也已經從之前和現在的對話中聽出來了一句并沒有直接說出口的話。
那就是那些被封印的A級神秘物怕是要解封了。
神秘物畢竟不是普通的物品,放在那里不動就行,那個所謂的封印也肯定是字面意義上的封印,就是說這些A級神秘物是真的被封印了而不是藏起來了。
那既然是封印,自然也有封印松動的時候。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常見了,反正只要是封印起來的東西一定會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而解除封印的。
能堅持這么多年沒有出事在朱覺看來已經很了不起了。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以后就要進入A級滿地走,B級不如狗的時代了嗎?
“想來木村君一定也已經明白這件事對櫻島的重要性,而隱士向來不問世事,難道在這一次就想要多管閑事嗎?櫻島現在也已經加入了華亞共和的第三新區,對華亞共和來說,這件事情也并不值得針對吧。”
這個世界因為有神秘物的存在,所以櫻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是直接被華亞共和給打敗了,并不像朱覺穿越前那個世界那樣雙方充滿了仇恨。
所以現在的櫻島和華亞共和的關系其實更像是穿越前的那個金氏王朝。
當然,意識形態上和穿越前一樣,是資本主義。
不過這個問題也不大,華亞共和包容性很強,黑貓白貓都是好貓,櫻島愛用什么就用什么。
“值不值得我說了不算,我這次過來是為了我的朋友伊藤店長討個公道的。”
“木村先生,伊藤先生的事情我很抱歉,到時候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復,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簽訂一個契約。”
對伊藤朱覺出手這件事情北野正男并不知道,是阿爾個人的意思。
所以在朱覺開口說出這一點后,阿爾就接過了話題,然后拿出了一張在遠處看有些略微發黃的類似羊皮紙的東西。
“這是什么?”朱覺問道。
“這是阿伯特的羊皮卷,B級神秘物,具有契約的功能。”阿爾對著朱覺解釋道。
“不,不能簽這個!”就在朱覺打算開口繼續問這個羊皮卷有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的時候,終于清醒過來的大原委員突然尖叫著開口道。
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朱覺本來也沒打算簽,不過他還是因為聽到了大原委員的聲音而詫異的轉過了頭去。
“木村君,千萬不能在他拿出的任何東西上簽你的名字,要不然就會被他進行精神控制。”大原委員以為朱覺還不清楚,就急切的繼續解釋道。
“大原委員,這是你對我的誤會......”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阿爾也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后將羊皮紙從新放進了懷里。
最后竟然是大原委員站在了朱覺這一邊。
而聽到這句話的朱覺同時也意識到了為什么那些普通人被控制了而自己這些人卻沒事。
想來這個阿爾一定是借助了櫻花樹銀行投資部經理的身份讓幸福玩具公司的人或者一些其他人簽下了一份合同。
而合同通常都是很厚很繁瑣的,只要在其中夾雜一份具有羊皮紙功能的紙張,就可以讓他們在上面主動簽上自己的名字。
好陰啊......朱覺雖然原本就不打算簽這種東西,但是他也因為大原委員的提醒而想到了這個阿爾即使到了現在,都沒忘記算計自己。
自己原本還真的以為這個阿爾打算真的想要自己放棄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