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是拉主角出來裝B的事件起因,不看影響不大,反正我們都知道,主角肯定會參與進來)
事情發生在另一個世界。
櫻島上橋村。
“探尋禁忌之地,便有邪惡滋生”
青山大介看著手中的紙張,讀出了紙上用潦草的字跡寫出來的的一句話。
說潦草其實是第一印象,但是仔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這幾個字也有工整的筆畫,就像是理智和癲狂互相爭斗和融合的產物,細細琢磨,竟然還能讓人體會出一些矛盾和反差的藝術感。
還沒來得及品味這句話所表達的意思,他就被自己下意識得出的結論嚇了一跳,繼續看的話,青山發現自己很難集中注意力,這種不協調的感覺讓他差點犯了強迫癥。
在這荒無人煙的半山腰,白雪皚皚,風雪從窗戶吹進屋子,青山大介猛地打了個哆嗦,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將視線從紙條上移開,再次環顧了下屋內的環境,結合紙條上的句子,不由得感受到一絲恰到好處的惡意纏繞在這個房間當中。
而這股惡意真正發酵的源頭,卻不是手上的紙張,也不是窗外惡劣的天氣所帶來的風雪,而是青山大介所在房間的地上,橫躺著的一具男性尸體。
尸體身穿與當下環境格格不入的灰色羊絨外套,衣服做工細致,雖然已經有些褶皺和臟亂,但衣領卻十分工整,就像在死前特意整理過一樣,而且這衣服看起來并不便宜。
尸體面朝下躺在地上,已經僵硬,死亡時間看來已經過了72個小時,完全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從尸斑判斷,尸體并沒有被移動過,因為溫度和不斷吹進房間的風的原因,尸體所散發出的腐敗味道并不明顯。
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過這也導致了眼下的條件無法更準確的判斷出死亡的大致時間,只能等待解剖的結果了。
這間房間大概40平米大小,并沒有任何家具,應該是裝修過后就沒有被使用過,整體木質結構,采光很好,一眼就能看清楚整個屋子,拋開尸體不談的話,這房間應該會給人一種寬敞舒適的感覺,可惜現在卻有些壓抑。
也因為這種一眼就能看清楚整間房間,所以手上這張原本被風吹著貼在墻角的紙就顯得非常顯眼,也不知道這張紙最初在什么位置,不過大概率應該是被死者帶進房間里的。
想到這里,青山大介看向房間里被寒風吹得不斷搖擺的木質窗戶,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窗戶是一直開著的嗎?佐藤?”
“非常抱歉青山君,因為這間房間的窗戶是壞的,這段時間是旅游淡季,基本沒什么客人,房間并不緊張,所以也沒修,真的非常抱歉。”
青山身邊的一個發福的中年男人立馬鞠躬道歉道。
“何止是沒有多少客人,是根本沒有客人!”
青山大介看到佐藤鞠躬的姿勢后突然感到自己有些煩躁,不由得呵斥了一聲。
他的煩躁其實是有原因的。
自從西邊的國家蘇醒后,他們的文化強勢地進入了櫻島,因為文化的融合和碰撞,櫻島的不少傳統存在感已經很低了,比如這種動不動就鞠躬的習慣就已經被認為是糟粕。
如今還動不動就鞠躬的,就基本只有京都某些占著茅空不拉屎的古老家族和像這里那樣遠離塵世自給自足的小山村了。
不過,雖然青山也覺得這種不管大事小事就鞠躬的陋習需要改變,因為鞠躬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但是西邊對櫻島的文化沖擊又讓他感到有些唏噓,自己也像其他人一樣,習慣了改變,習慣了隨波逐流,如今再次看到這快要消失的道歉姿勢,即使是糟粕,也讓他想到自己那逝去的青春…
另一個原因就是這種遠離都市的村子周圍,基本都是荒無人煙的小山,青山大介在這安詳的村子里當了十年的偵查員,平常處理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抓的也是些小偷小摸的人,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死了人的案件。
這些外地人真是麻煩,活著的時候是麻煩,死了的更加麻煩。
也不知道這是自殺還是他殺…
不過青山大介初步判斷這應該是自殺,因為現場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跡。
除非有人處理掉了痕跡…
但是既然有人處理痕跡,那為什么不干脆連尸體也一起處理了呢?要知道這里可是荒無人煙的山里,隨便找個地方埋了都比把尸體放在屋子里好,要知道沒找到尸體是定不了案的。
想到這里,青山大介發現自己的思路走到了死胡同,便搖了搖頭,將他殺的可能性先放在一邊,思路繼續朝著自殺的方向思考。
青山大介是村子里第一個從東京的大學畢業的人,十年前還是一樁美談,而村子這兩年又出了一個東京一橋大學的學生,是平野家的大兒子平野一郎,這件事就算放在東京也是一件大事,畢竟一橋大學可不簡單,也不是單純的優秀就能上的,所以青山大介就再也不是村子里最有本事的人了。
不過平野一郎也不是一個省心的主,兩年前回來說是有一個研究課題,要搞什么生態旅游開發,要帶村子里的人一起賺錢。
東京大學生的名頭非常好用,響應者眾。
也不知道當時是怎么商量的。
然后就有人在山里開了幾個旅館,而平野就負責在東京為村子打廣告,據說還和東京的一個三流的小說家進行了合作,而與青山大介對話的這個男人,就是其中一個旅館的主人,佐藤淳。
自從村子里的人在山里開旅館后,也不知道是平野推銷的能力強,還是城里人真的很會玩,效果的確是有的,但是并沒有到達致富的程度,反而因為一些外來人的進入,給青山大介這個當地偵查員帶來了不少額外的麻煩,這導致了青山一直有不安的感覺,果然,現在大麻煩來了。
青山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佐藤的生平,雖然覺得這人會跟著在這種荒郊野地開旅館腦子并不好使,但是好歹是一個村子長大的人,并且從來沒有出過村子,青山是相信佐藤所說的他并不認識地上這個死者的,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就覺得佐藤和這個案子無關。
不過小地方的偵查員也是偵查員,在沒有結論的情況下,他也并沒有排除佐藤的嫌疑。
但平野一郎就不同了,雖然一橋大學比青山當年讀的大學好不少,但是時代發展日新月異,誰也不知道平野一郎在東京到底學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遇到過多少亂七八糟的人,他就聽說過不少發生在東京的變態殺人案件和動不動自殺的人,至少在青山看來,現在的東京已經變了,或者說現在的櫻島也已經變了。
不過就算平野一郎的嫌疑比佐藤淳高,青山依舊覺得平野最多是認識這個死者,雖然有偏見,但是青山在內心還依舊無法想象自己認識的人里面有一個殺人兇手。
不管怎么樣,平野一郎也是一個突破口,只是他現在人不在村子里…
“這段時間真的沒有客人嗎?”
“沒有,青山君,你也知道這段時間一直是沒什么人來的,這里又沒有滑雪場,這大雪天誰沒事跑到這里來啊,我也有一個月沒上山了。”
“怎么沒有,你不是剛接到預約電話嗎?這雪可還沒停呢。”
“這…我…哎…”
佐藤聽到這句話后檫了下額頭上不存在的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自己的旅館發現了一具尸體,他比青山更煩躁,自己只是一個從來沒出過村子的普通人,做夢都想不到會遇到這種事情,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了,不管怎么說,只能怪自己倒霉。
而且自己并不認識這個死者,村子里的人自己也都認識,死者顯然是個外來人了,只不過不知道是其他旅店的客人還是自己來到這里的人。
只不過雖然村子里開了幾個旅館,但是旅館之間距離卻不近,也各有特色,價位也不同,所以平常并沒有什么聯系,這里離村子也有挺長一段路,山上雖然人少,但是電話信號還是有的,自從和西邊的國家聯合后,享受到了對方的基建建設福利,說是可以做到人在哪,三通就通道哪,所以這種還算可以的村子,基建設施還是齊全的,山上也建了信號塔,要不是因為這樣,也不會有那么多東京來的客人了。
畢竟體驗野外生活好玩,但是體驗野外生存就不是那么好玩了。
像這種下雪天,上山簡直是自虐,旅館的設施也并不齊全,雖然通了水電,還有一些必要的安全措施和裝置,比如一些醫療急救物品和消防物品,但是暖氣和空調都是沒有的,也就是說,這里是一個不錯的野營場所,但是并不舒適,所以即使有客人想在這段時間來,也會被佐藤拒絕的,畢竟還有其他設施和服務更好的旅館可以選擇。
要不是新的預約決定等雪停了再過來,佐藤也不會答應。
這種體驗野外生活的項目,基本不用怎么招待,連吃喝都是客人自己準備,只要等客人走了再去收拾一下就行了,所以開了這間旅館后,收入雖然不多,但是這錢來的輕松簡單,而且村子里自家種的菜也能賣給他們,比拉到城里去賣要賺多了。
只是現在,他就完全不覺得這錢來的輕松了。
不過好在因為新的預約讓他提前過來打掃了,要不然這具尸體說不定要等到開春才會被發現,等溫度上升后,尸體完全腐爛,那場面,就更可怕了。
抱怨了幾句后,青山大介也明白眼下說這些并沒有什么用,小地方人手本來就不夠,他接到電話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在值班,說發現了尸體就第一時間趕過來了,如今回想起來,就發現自己當時過于震驚和著急了,早知道應該通知一下在家的同事一起過來的,現在只有等同事來之前自己一個人先處理一下了。
想到這里,青山便再次整理了一下手上穿戴的一次性手套,打算做進一步的偵查。
死者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子,尸體已經完全僵硬,頭發看上去經常打理,從鼻子上判斷,應該是經常戴眼鏡的,只是現場并沒有找到眼鏡,口腔中也沒有什么東西,從牙齒判斷,死者應該經常吸煙和喝咖啡,看樣子經濟條件應該不錯。
身上并沒有找到死者的手機,口袋里有個錢包,里面有不少錢,各種面值的都有,零錢很多,看樣子經常使用現金付款,錢包還鼓鼓的,這讓發現了錢包的青山很是詫異。
詫異的地方有兩點,其一是錢包里竟然能剩下錢,看來應該是自殺沒錯了,如果是他殺為什么不把錢拿走,難不成還是尋仇?
其二就是,因為華亞共和的原因,櫻島的移動支付已經非常普及,即使是一些老頑固,也完全接受了移動支付,因為它實在是太便利了。
所以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帶現金了,更不用說這種明顯經常用現金支付的情況,眼前這個已死亡的男人,身上沒有電子產品,錢包中又都是現金,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從過去穿越過來的一樣。
呃,穿越…青山大介又仔細地看了下錢包里的錢,發現這個錢并不是過去的島元,而是新版的并且是正在流通的貨幣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我就說現在城里人流行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吧,現在據說還流行從西邊那里傳來的穿越文學,簡直可笑,連我都被影響了。”
這個死者估計只是比較古怪的人罷了,畢竟這個世界上什么樣的習慣的人都有,不愛用電子產品相對來說其實并不是不能理解。
“確定沒有其他和死者有關的物品嗎?”青山大介對著佐藤淳問道。
“沒…沒有,我仔細的找過了,沒有別的東西,這里的設施我很熟悉,并沒有多出什么東西,而且設施也沒什么變化,連門都沒被打開過。”
“嗯?門都沒被打開過?”
青山聽到這句話后立馬走到了窗戶那,并探出頭朝外看去。
雪下的很大,窗外已經堆起了厚厚的一層,看樣子即使有痕跡,現在也已經消失了。
“就這樣吧。”
不管是處理尸體還是確定死者身份,都需要等偵查廳來人再說了,為了盡量保持現場原樣,青山便帶著佐藤離開了這間屋子,在走廊上一邊抽煙一邊等著同事小松他們帶著其他人過來了。
雖然因為風雪的原因,山路并不好走,但是偵查廳來人并不慢,沒過多久,他們就已經到了。
交代了一下情況之后,青山把在現場發現的紙張放進證物袋,便被安排帶著佐藤回去做筆錄了。
兩人也沒有繼續逗留,就這樣離開了案發現場。
回到村子做完筆錄,青山大介向偵查廳再次提交了一份報告之后,他發現這件事情已經不知不覺中冷卻了下來。
這也是當然的。
仔細想想,櫻島的人本身就比較擅長自殺,小地方雖然沒遇到過,但是作為偵查廳自然不能這么沒有見識。
如果死者是當地人,這件事情肯定引起當地人心的浮動,但是死的是個外地人,就只能變成當地人一段時間在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
一個人想不開,找了個人跡罕至的荒郊野嶺自殺,本身其實是非常符合櫻島人喜歡自殺,又怕給別人惹麻煩的邏輯的。
只是非常湊巧和不幸的是,這個村子的周圍山地,就符合人跡罕至和荒郊野嶺的設定。
所以這件事情對青山來說,只需要等待尸檢結果就行了,十年的雞毛蒜皮早就磨平了他的工作激情。
同事也已經聯系過平野一郎,據說他這個月根本沒有回過村子,而且這段時間他也在打工,據說是有店長和同事可以出具證明。
不在場證明自然要等到準確的死亡時間出來后再去確認了,不過平野一郎作為村子里的人,到時候再過去確認也方便,反正只是為了寫報告而已。
“希望事情就這樣結束吧。”
今天說不定還能準時回家收看晚上播出的大河劇,上禮拜就錯過了,很是可惜。
只不過靜下心來后,案發現場的那張紙上的句子卻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雖然這起案子基本可以確定是一起自殺案件,但是這句話卻非常讓人在意,人類本身就喜歡探究死亡,現場中發現的這句話,在青山的腦海中不斷回味的過程中,讓他有了一種接近和探究死亡的禁忌感覺。
那就是他到底經歷了什么?為什么要自殺?又為什么要選在這里自殺呢?
但是這個謎題卻并不是這么好破解的。
“探尋禁忌之地,便有邪惡滋生”
這句話既像是預告,又像是總結,單獨拿出來看又覺得是是而非,但是在案發現場卻又覺得恰到好處。
可是這里對青山來說都稱不上禁忌,也和邪惡完全不搭。
在沒有更多線索的情況下猜測,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思路,只能按照基本流程,朝著已知的唯一線索,找出了平野一郎的聯系方式,打電話過去問詢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