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人心難測
這時候，就看出來為什么不讓融合期參與戰車供能，提升威力了。
當雙方接近到一個危險的距離，聯國這邊戰陣中沖出十幾個小隊。多則十數人，少則三五人，但是全是融合期的高手。
每一隊都有一份小型陣圖和一件法寶。
這本就是人族在和妖族長期的戰斗中開發出的戰法。
相同境界下，人族的實力是遠不如妖族的。尤其越是底層越明顯，上層反而差距不算太大。因為圣門有靈魂修煉的加成，可以彌補一部分肉體與種族天賦方面的差距。
但在底層，這些飛廉雖然血脈不純，控風的天賦遠不及風神山那些純血飛廉的水平，但就憑這能飛，和強悍的妖軀，正常來說一個打五六個同境界的人族不成問題。給別提還有背上的大夏皇族，用自身靈根的控風能力，彌補了這些飛廉的不足。
一個打十個毫不夸張，甚至要是環境特殊，打幾十個都不在話下。
所以人族才要研究出陣法這種有效整合多人實力，并能盡量完整發揮出來的手段，來彌補其中的不足。
首先發威的是那隊人最多的小隊。他們控制的那件法寶，是一團不知是云還是霧的紅色水汽。隨著真氣注入，陣法展開，漫天紅霧遮蔽了戰場，籠罩向了空中的大夏修士。
紅紗禁空陣，這是聯國為了對抗大夏，專門花重金定制的陣圖。沉重的水汽，不但能讓飛行變的困難，還能有效壓制敵方的速度，十分有針對性。
當然，雙方數次交手，手段相互也摸的差不多了。大夏這邊毫不猶豫，幾個妖將聯手，配合著背上的大夏皇族，一道龍卷風憑空出現，撕扯著紅霧。雖然陣法勾連，這紅霧并不像自然界的霧氣一吹就散，但那龍卷同樣是真氣構成，撕扯著紅霧四分五裂。
這時，另一個小隊出手了，出手就是漫天黃沙。
黃沙流河陣。
輕盈的黃沙自然也經受不住龍卷風的撕扯，紛紛被扯入風卷之中。
但是風卷中原本就已經匯聚了大量紅霧水汽，一遇黃沙，匯聚成泥。
第三隊人看準時機出手了。
泥石顛倒陣。
一種本來南方大量裝備，應對爛竹沼澤妖族的法寶，陣法。爛竹沼澤屬于一個自號千足老祖的妖王的地盤，在那里征戰妖族只是威脅的一部分，更可怕的是地利。那片沼澤布滿了深不見底的爛泥坑，除非金丹能飛，一般高手一旦陷入，很難自救。所以才開發出這種法寶，一種土屬法寶，化泥為石。
沒想到用在了這里，空中大量泥沙，突然被轉化為石塊。借助風卷旋轉之力，稍稍控制，飛速的砸向大夏一方。雖然準頭差了點，但也逼的對方一陣手忙腳亂。
緊接著各種陣圖亮起，多半都是限制類的，什么金光炫目陣，蛛網絆腳陣，三環定身陣，不一而足。聯國這邊十分清楚，限制不住大夏的機動性，這仗也就沒得打了。
李悠看的很有趣，他從聯國有計劃，有針對的手段中，發現了一點有趣的問題。這指揮十有八九是自己大徒弟的父親，華照吾。因為他從聯國一方井然有序的攻防進退中，發現的不是沙場老將那種游刃有余的經驗技巧，而是精密細微，甚至有些殘酷的數學計算。
當然這是很主觀的判斷，也是李悠認定華照吾夫婦在這里指揮戰斗，有了主觀認知，才能發現其中細微的差別。
沙場老將的游刃有余，除了自身的經驗外，更在于準備充分，對任何突發情況都有著快速的反應。但是這場戰斗不是，這場戰斗的指揮可以明顯感覺出把所有的力量都算計到了極限。出手就是極限，自己的極限，也是對方的極限。
這兩者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畢竟本質都是為了贏，哪怕為了贏付出一定的犧牲。真要說起來，唯一的差別可能就是差了點靈性，差了點人性。戰爭畢竟不是游戲，那些戰場拼殺的人也不是鼠標一圈就義無反顧沖上去送死的游戲角色。
太重計算，早晚被計算所坑。畢竟人心變量太大，很難納入計算。
聯國初期經過一系列嚴絲合縫的配合，占據了一些主動。但隨著戰爭真正進入短兵相接，開始有人隕落的時候。人心的變化就體現出來了。
所謂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大夏一邊打仗不光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種族的延續，家族的生存。犧牲是一種榮光，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堅定。他們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打仗，為什么去剝奪對方的生命，為什么要獻出自己的生命。他們不怕死。
但是聯國這邊，多是雇傭兵，拿錢辦事，刀頭舔血。雖說不少還算有職業道德，但也不乏惜命之輩。
劍宗在玄淵帝國為何地位超然，不光是實力，還在于上陣玩命的基本都是劍宗弟子和三重甲宗的弟子。所以劍宗地位超然，三重甲宗也能掌控軍方。其他人享受被保護的安穩日子，那貢獻出你的尊重和保護費很合理吧？
眼看著下方陣腳減亂，飄櫻號上亮起了復合大陣的光芒。
飄櫻號上搭載的大陣名為槍火燎原大陣。之前說過，這個櫻字是柳山櫻上位后改的，本是紅纓槍的纓，這是一個槍宗。舉全宗之力，購置的這艘飛舟，搭載的自然也是他們花大價錢收購來的三桿靈寶級別的長槍。以柳山櫻的實力操控復合大陣，能爆發出不亞于頂級金丹的攻擊。
與此同時，對方陣營三只體長近百米的飛廉躍然升空。恐怖的妖王氣息混合著四五品金丹的威能，散播開。
這是警告，也是威懾。
邊陲小國，任何一個金丹都是無可替代的頂級力量，哪怕是一個八九品的垃圾金丹，其作用也不是融合期能夠比擬的。這些小國可不是中土那樣財大氣粗，垃圾金丹死就死了。他們死不起，很多時候一兩個金丹的隕落可能國家就沒了。
劍宗現在要不是出了個三品金丹的花師扛起了局面，哪會有東西軍隊的安穩忠心。怕是早就各自自謀出路了。
所以這些小國戰爭也有著一些潛規則，除非滅國之災，金丹力量不介入戰爭。這不但是保護金丹，也是給國家留的后路。一般來說如果戰場上打敗了，金丹會相約有限烈度的比試一下。如果戰爭勝利一方的金丹輸了，那就停止戰爭，退回開戰前的分界線。不過戰利品什么的就不會退還了。反之如果戰場上失敗一方的金丹再輸了，那就不但是占領的地盤合法劃歸戰勝方，還要另外付出巨大的代價乞和。
但好處是只要低頭認輸，戰勝方也不能過于逼迫。否則那就是滅國之戰，金丹的戰力一旦失去約束，誰都承受不了那種損失。
大夏現在來捏聯國這個軟柿子，反而放過劍宗這個爛柿子。出了沒啥油水外，主要還是花師這個三品金丹太嚇人，實在不愿意逼的太緊，把這位給招惹來。
柳山櫻和老公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掃了一眼飛舟內聯國各宗門來支援的金丹。八個金丹看似不少，但都是些八九品的垃圾，就一個七品還有點樣子。對方雖然只有三人三妖，但不提那幾個大夏皇室，就那三個飛廉妖王，自己夫婦勉強應付一個。剩下的隨便一個就能秒殺了自己這邊的金丹們。
“退兵！”
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聲低吼，柳山櫻夫婦充滿了失落。五戰五敗了，怎么打？還能不能打？兩人一點底都沒有。但是退了五次，已經快沒地方退了。聯國的好處是平時相互監督，還算公平公正。但是遇到大事了，卻沒了主心骨，能不拖后腿就算不錯了。
可惜華照吾已經把能計算的東西都計算了，奈何硬實力的不足，不是靠這些小手段彌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