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獨眼

　　經過一年的養氣，李悠的浩然氣已經達到了一種連花師都無法理解的程度。無論質還是量，都高的可怕。這完全解釋不通。

　　相比而言，質的提升還好理解。雖然那在外人看來更不可思議，但李悠能寫出那種程度的五常經注，花師只能把他歸于天生向儒的天才了。這種事不是沒有先例，雖然都是近乎傳說的傳言，但也算有個解釋。

　　但是量，正常情況下只能靠時間慢慢積累。李悠這一年成長的量，都快趕上花師十年的積累了。這讓花師都難免有點心理失衡。

　　但是浩然氣到了李悠的程度，已經超出了花師的理解范圍，他也只能視之為常。

　　花師不是沒有懷疑過李悠的異常，畢竟超出一步是天才，超的多了就是妖孽，總要有原因的。但是李悠就在他眼皮底下，身世清白，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教的。從辦完父母的葬禮，李悠除了大課，連道場的門都沒出過，更別提校外了。花師連懷疑都無從懷疑起，只能最終歸于自己教得好，弟子學得也好，只能是這樣了。

　　但其實李悠自己都犯疑。

　　有著陽明心學打底，他對浩然氣質的提升從不懷疑。但是這個量，確實增加的詭異。

　　這讓他想到了之前清醒前看到的自己靈魂中的情景。自己的浩然氣似乎在吸收那些星光般的力量，來壯大自身。但是那星光是什么，那個囚籠又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翻遍了學院的藏書，也沒找到絲毫關于靈魂的描述，他根本不清楚靈魂到底應該是什么樣。

　　其實也不怪他找不到，接觸靈魂是金丹期才有資格做的事情。

　　嚴格來說現在的丹成九品，和古老的金丹，有著本質的區別。

　　而區別就在于靈魂力量的加入，這并不單純的是增加了金丹本身的威力，更重要的是增加了金丹對靈魂的契合程度。

　　而所謂的元嬰，其實就是靈魂入駐金丹，讓脆弱的靈魂穿上一層金甲。進而才能無懼的使用更強大的力量。所謂的丹品就是和靈魂契合度的數值，所以金丹的品級才會決定成就元嬰的幾率。

　　這種教導煉氣期菜鳥的學院，又怎么可能有金丹，元嬰高手的著作呢。

　　當然萬事有因，李悠這是繼承了原主的遺產，才有了此等際遇。

　　他這具身體，還在母胎中就受到傷害，靈魂受損嚴重。所以從小被喂下千星護靈丹，那是金丹高手突破元嬰時，用來守護靈魂的頂級丹藥。自然不是嬰兒那弱小還殘缺的靈魂能夠承受的。所以有元嬰高手在其靈魂設下禁制，包裹住藥力，讓其緩慢散發，逐漸溫養靈魂。

　　原想著通過緩慢的溫養，逐漸修復殘缺的靈魂，早晚能恢復正常。只是可惜凝聚靈根和李悠魂穿的雙重打擊下，原主那脆弱的靈魂還是承受不住，最終碎裂消散，只留下點點記憶碎片。倒是便宜了李悠這個外來戶。

　　由于這千星護靈丹的藥性就是修復保護靈魂，李悠魂穿而來，靈魂卻是完整的，大量剩余的藥力就停止了作用，積存在了禁制中。可以說如果李悠靈魂不再受創，這些藥力就會一直在那里，既不消失，也不作用。

　　但是，刺殺那夜，李悠在必死的情況下，機緣巧合，心靈與詩句的意境高度吻合，爆發出了驚人的浩然氣。

　　之前說過，這樣的越級爆發是不可能沒有代價的。浩然氣誕生于意志，本源是靈魂之力，它的爆發損害的必是靈魂。

　　但是在李悠身上卻有了點問題。

　　意志產生于大腦，浩然氣也是一種真實的力量。靈魂卻極為神妙，無形無質卻又真實存在。簡單來說就是浩然氣的本源雖在靈魂，但浩然氣卻在靈魂之外。

　　當李悠爆發后，他本身幾天時間養出的那點浩然氣根本不夠一瞬間的消耗，仿若無源之水，一旦消耗完，就本能的去消耗本源，消耗靈魂。

　　但李悠的靈魂卻被元嬰高手下了禁制，保護的嚴嚴實實。這消耗第一時間就被禁制攔了下來。

　　巧合就在這里，那股禁制雖然是元嬰高手布置的，但一方面當年還是嬰兒的原主肯定承受不住太強的禁制，另一方面這個禁制防的不是外來攻擊，而是為了對內封鎖住千星護靈丹的藥力。

　　李悠的爆發雖猛，但對于元嬰高手肯定是螻蟻撼象了。但是巧合的是這禁制本身并不強，又主要對內，不對外。所以那股消耗竟然硬生生從禁制上啃下一塊，也就是李悠之前見到的缺掉的一塊六邊形。就這一點元嬰高手的禁制不但讓李悠順利的爆發，刺殺了敵人，還代替李悠的靈魂，承擔了消耗。這就是當初李悠清醒后卻什么異樣都沒有的原因。

　　更重要的，禁制有了缺口，千星護靈丹的藥力開始外泄。這本是件得不償失的事，畢竟藥力還在就意味著李悠將來如有機緣晉升元嬰，根本就不再需要額外的靈藥守護靈魂了。這等能作用于靈魂的丹藥豈是凡物，起碼玄淵帝國和昆吾劍宗就沒有，否則也不會再沒元嬰誕生。

　　好在缺口不大，流失不快。更重要的是李悠的浩然氣質極高，但量不足，就像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來者不拒。泄露的那些藥力，幾乎全被浩然氣吞了，這才造成了量的急速增長。

　　當然，浩然氣的增長并未給李悠帶來什么實質性的提升。這個世界，不，可能是昆吾劍宗對浩然氣的開發并不算很深，除了參與金丹的凝聚，別的并沒有什么大用。這也可能和昆吾劍宗的劍仙傳承有關。

　　李悠現在除了能一定程度震懾對手，影響一下意志不堅的對手外，實在沒發現還有什么用。而且只對同級有效，越級效果就微乎其微了。完全達不到那一晚爆發的效果。

　　其實那晚爆發，浩然氣只是表象，有不小的原因是元嬰禁制的參與，帶上了一點來自元嬰期的階位壓制，才有了那么驚人的效果。

　　但是李悠已經不在乎了。因為手機終于開機了，金手指終于上線了。

　　隨著浩然氣達到了某個質量節點，手機背面的原來后置攝像頭位置的那道裂縫終于張開了，但卻不是鏡頭，而是一顆眼珠蒼白的獨眼。

　　由于李悠浩然氣的不正常暴增，史無前例的靈根在煉氣期覺醒發生了，雖然只有第二變異點覺醒。

　　當獨眼完全張開的一刻，手機屏幕一亮，開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