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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我被人打了

  若是大唐有藝術人生節目的話,不需要伴奏,絕對就能讓張說哭的稀里嘩啦。

  張說在開元元年,為了給姚崇騰位子,被三郎陛下從中書令的位置上給拎了下來,然后被貶為相州刺史、河北道按察使,這個職位已經讓張說心中產生巨大的落差了,可沒想到這還不是最差的結果。

  不久更差的結果來了,他連相州刺史也做不了了,直接被流放到了岳州,變成了一名流放犯人。

  有人說,從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可張說卻不,他要堅強的爬起來,決不能就此認命。

  于是才有了后來的荊州長史,右羽林將軍檢校幽州都督,然后又是并州長史兼天兵軍大史,直到今天,在廷英殿內,被三郎陛下擢升為兵部尚書!

  張說的前半生走的極其艱難,不過好在他都堅強的走了過來。

  或許這也就正應了那句話說的一樣,“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張說的前半生很好的應證了這段話,若非有著八年的在外磨礪,他又如何能夠有這番感悟和認知,又如何的能夠說出這番讓三郎陛下振奮激動的話語。

  張說的八年付出終究是值得的,兵部尚書之職絕對不是張說的終點,這該是張說全新人生的一個新的起點!

  說了張說,我們再來看看三郎陛下。

  張說歸來,其實正是三郎陛下一直以來政治手腕的體現。

  三郎陛下是一位有著崇高追求的帝王,他在心里一直把太宗當做的目標和榜樣,一直希望能夠超越太宗的成就,可是他終究是沒有太宗的能力。

  在太宗時期,大臣之間的關系相對融洽,你死我活的爭斗相對較少,也沒有為了給姚崇讓路,把張說流放的做法。

  這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太宗李二有著卓越的領導能力,他有能力將大臣掌握在股掌之間,根本就不需要大臣們做鷸蚌相爭,他坐收漁翁之利。

  到了后來的武則天時期,她采用了高壓政策,大臣們也不敢拉幫結派,只能乖乖的站到武則天一邊。

  可到了三郎陛下執政,他雖然有太宗之志,但卻沒有太宗只能,只能是扮演著漁翁的角色,讓大臣們鷸蚌相爭。

  所以才有了姚崇與張說斗,宋璟被人用小品拆臺,以及接下來即將出現的張嘉貞…

  在朝堂待久了,特別是在中書令的位置上待的久了,就不可能發現不了三郎陛下的手段。

  所以,張嘉貞在得知張說被三郎陛下召回京城述職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這或許就是自己宰相生涯即將結束的征兆了,可是他終究是不愿意輕易繳械的。

  可是否繳械,卻不是他能決定的,最終決定這一切的只能是一個人,他就是大唐的操盤者——三郎陛下。

  “新豐侯世子馮元一!”三郎陛下語氣平靜,但落入張說耳中,卻又是另一番感受。

  關于馮元一,張說其實早有耳聞的,畢竟又是美食又是美酒,特別對于讀書人而言,馮元一弄出的十日成書技藝,那絕對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

  對于這位新豐侯世子,張說還是心中有意接觸的,可若說他也能有與自己這般的看法,他卻是有些不信,畢竟沒有去過北地,親身經歷一遭,如何能夠深刻的認識到這個問題。

  更何況馮元一作為一個二世祖,就是連長安城都沒有出過,他是如何能夠有與自己一般無二的想法呢?

  “陛下,何以說新豐侯世子也有這般看法?臣聽說,他可是長安城都未出過,又是如何得知北地情況呢?”張說不解。

  “張卿久不在京城,怕是對那新豐侯世子不大了解了!不過無妨,改日朕讓他過來,與你聊上一聊就是了!”說到馮元一三郎陛下心情就莫名的好。

  “如此,臣還真想見見這位新豐侯世子了!”張說說道。

  “圣旨…擢升張說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當圣旨下來的時候,張嘉貞回到家中喝了一頓悶酒,不過第二天入宮辦公的時候,又仿佛什么時候都沒有發生一樣。

  如果張說只是拜官兵部尚書,或許還沒什么,或者說三郎陛下還不是很心急,但是后面加上了“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那就意味著不那么簡單了。

  大唐,以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綜理政務,中書、門下二省地處宮內,尤為機要,故常聯稱。

  三高官官(中書令、侍中、尚書左右仆射)并為宰相,宰相議事的政事堂初設于門下省,后移至中書省。

  唐初,除三高官官為天然宰相外,皇帝又指令其他官員參與朝政機密。

  其本官階品較低者,用“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頭銜,亦為宰相。

  說了這么多,意思就是說張說這個兵部尚書,并不是簡單的兵部尚書,而是參知政事的兵部尚書,是入了宰相班子,要與張嘉貞一起共商國是的宰相。

  所以,張嘉貞很郁悶,原本以為即便張說回來了,只要自己沒有犯錯,短期內自己的位置還是穩固的,畢竟三兩陛下雖然是皇帝陛下,但也不會無故撤了自己。

  “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嗎?看來陛下是對他的宰相不滿了!”

  當姚崇在書院得知張說被拜為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輕笑了幾聲。

  作為開元朝真正的第一任宰相,姚崇的執政三省,為大唐的繁榮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可即便如此,他最終還是被三郎陛下從宰相的位置上拿了下來。

  “看來張大郎也快了!”姚崇看著馮元一送來的圣旨抄本,笑著說道。

  原本三郎陛下還在顧慮若是啟用張說會不會讓姚崇心里不舒服,畢竟當初是因為姚崇與張說不和,三郎陛下把張說外調了,才騰出了位置給姚崇。

  現在姚崇榮養了,這立馬就把張說提出來,三郎陛下自己都覺得有愧,所以他一直在等待著姚崇…畢竟姚崇年紀已經快了。

  若是沒有遇到馮元一,這個時候的姚崇也確實生命走到了盡頭,可馮元一的出現徹底改變了姚崇的生命軌跡,按照現在這種情況下去,他在活個五年八年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姚公,您這心里就沒有一點不舒服?”馮元一很八卦,畢竟他是知道三郎陛下動張說,挪位置給姚崇的事,現在姚崇還活著呢,三郎陛下這就把功臣給忘了。

  “小子,你以為老夫就那么小肚雞腸?”姚崇性子是越發的灑脫了,說話一點都不像曾經的宰相。

  “難道不應該嗎?畢竟開元盛世,可是有著姚公你的一份大功勞在!”馮元一說道。

  “小子,你是陛下派來試探老夫的吧?”

  姚崇笑了,眼神之中有鄙夷,也有豁達,“你去告訴陛下,老夫已經不記得朝堂之事了,還能活幾年不知道,反正老夫就待在書院,哪里也不去了!”

  “姚公為何如此說,小子怎么可能是來給陛下試探您的呢,這可是誤會小子了!”馮元一心中尷尬,可面上卻是絲毫沒有體現。

  沒錯,他確實是被三郎陛下要求來試探姚崇的想法的,三郎陛下還做不到無視姚崇的境地,畢竟后面還有許多的臣子看著呢,若是自己做的太薄情,那勢必會影響甚廣。

  “你小子能騙的了比人,卻是騙不了老夫的!”姚崇現在給人的感覺是越發的世外高人,說話做事,完全隨著性子來,一點偶像包袱都沒有,若是三郎陛下再見到,怕是也會不敢相信的。

  “好吧,就算是把!”

  馮元一尷尬,看來自己終究還是不擅長撒謊啊,“哎,看來我終究還是個善良人,連撒個謊都成…沒錯,是陛下讓我來問你的!”

  見馮元一承認,姚崇立即給了一個“你看老夫猜的對吧”的眼神。

  “其實陛下也是擔心您老心里不舒服,所以才讓小子來問問,可不是什么試探啊!”馮元一臉一橫說道。

  “少說廢話,你回去告訴陛下,老夫現在過的快活著呢,書院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哪里還有閑工夫去生勞什子悶氣!張說不錯,這些年雖然老夫不問政事,但是他在北地做的幾件事,甚是漂亮,陛下若是啟用他,老夫沒有一點意見!只希望著他能輔佐陛下,把大唐盛世延續下去,好讓書院都培養一些學子!將來老夫去了,好歹也還能給大唐,給陛下留下一些可用之人!”姚崇看似說的很隨意,但馮元一卻是聽出了其中的認真。

  “姚公高尚,實乃我輩楷模!”馮元一對著姚崇恭恭敬敬的一拜,這是發自內心的對姚崇認可。

  作為已經退下來的老臣,心中卻是時時刻刻在想著大唐,想著陛下,并且為此付諸行動,馮元一是真的很感動。

  “行了,滾蛋吧!記得有時間回來與老夫聊聊,你說的那個哲學問題!”姚崇很粗魯的踹了馮元一一腳。

  馮元一知趣的沒有躲避,他知道雖然姚崇嘴上說對于三郎陛下啟用張說沒有生氣,但是馮元一知道,是個人就會有情緒,即便是世外高人了,姚崇還是難免人的情緒。

  所以馮元一沒有躲避,算是為了陛下挨了一腳踹,回頭再去三郎陛下那里討賞去,畢竟三郎陛下得知了要沖的真實想法之后,一定會大為寬心的。

  馮元一摸了摸屁股,從姚崇的山長辦公室走了出來,正好遇到了迎面而來的小杜甫。

  “先生好!”杜甫穿著書院的校服青衫,一板一眼的對著馮元一禮拜。

  “小杜啊,都說了,我是你兄長,你要叫我大哥,怎么就是不聽呢?”馮元一對著杜甫露出了壞叔叔一樣的笑容。

  “兄長好!”小杜甫有些尷尬,但還是叫道。畢竟認馮元一為兄長,那是他阿娘同意的,這年頭阿耶阿娘的話對于孩子來說就是圣旨。

  “不是胸長,我不要長胸了,叫大哥,大哥知道嗎?”馮元一誘騙道。

  “大…大哥!”小杜甫有些聽不懂馮元一在說些什么,但還是認真的叫道。

  “誒!以后就這么叫,什么時候都要這么叫我,知道了嗎?”馮元一摸了摸小杜甫的腦袋,一副開心得不得了的樣子。

  “是兄…大哥!”小杜甫努力的改口。

  “好了,你去吧!”馮元一很滿意。

  詩圣杜甫啊,開玩笑,這可是華夏詩壇的大佬中的大佬啊,這樣的大佬做自己的小弟,夠馮元一吹噓一輩子了,只不過可惜,在這里么他沒出去吹噓,若是放在后世,這事再怎么著也要連發他三條朋友圈。

  不過,這是在大唐,杜甫還是小杜甫,名氣顯的,說也沒什么意思!

  不過馮元一一想到,千百年后,當后世之人看到杜甫生平的時候,總是會看到大哥兩字,他就覺得特舒爽,以后等小杜甫長大,成大杜甫的時候,多寫幾首關于自己的詩作,讓后世的那些讀書人,一定要背誦關于杜甫做馮元一的詩。

  “舒爽啊!”馮元一叫喚道,然后哼著小曲,沿著道路,往書院外走去。

  他必須得在今天趕回長安,三郎陛下明確交代,必須在今日回宮稟明情況、關于三郎陛下交代的事,馮元一還是不敢耽擱的,畢竟他是三郎陛下。

  于是乎,在草草的吃了午飯之后,馮元一就帶著馮炎蒼蠅直奔長安城。

  現在蒼蠅人也一個個生長的身寬體胖了,若不是知情之人,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么樣的一個人,竟然輕功那般了得。

  “蒼蠅,你該減肥了,在這么吃下去,你這只蒼蠅就該飛不起來,變成屎殼郎了!”馮元一看著馬背上的蒼蠅打趣道。

  “小侯爺,您放心,雖然長了些肉,但是功夫還在!再說了,這樣的外邊更能迷惑敵人不是!”蒼蠅解釋道。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馮元一想了想。

  “什么迷惑敵人,不就是因為管不住嘴嗎,見著好吃的就搶著吃,不胖才怪呢!”馮炎沒好氣的說道、

  “你可不比我吃的少!”蒼蠅不滿。

  “可是我沒長肉!”馮炎挑釁道。

  “那你更不應該跟我搶好吃的,你說你吃了也不長肉,那豈不是白吃了,白吃你吃什么,浪費糧食!”蒼蠅懟道。

  “找打不成!”馮炎怒了。

  “來啊,誰怕誰!”蒼蠅硬道。

  馮元一在前面打馬,根本不理會后面的情況,他不用想也知道他倆在干嘛,這事他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一路打馬疾馳,馮元一直接入了皇宮,在廷英殿見到了三郎陛下!

  “陛下啊,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做什么主?”

  “我被人打了!而且是用腳踹了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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