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朝參日就像個話劇舞臺一樣,上演了一出精彩劇目,作為故事的主角侍御史王離與馮家馮家父子,此刻已經退出了舞臺,但是作為故事中配角的天興伯武成渝卻是如坐針氈。
“何至于如此啊!”他心中悲憤。
這么多年了,那馮戍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每每都能逢兇化吉,化險為夷,原本以為借著太原王氏的手,這次他是死定了,可不曾想,竟然跳的更高了,這下好了,直接在陛下面前表了忠心,再加上馮元一與太子的關系,咸魚很有可能要翻身啦。
就在武成渝心中悲憤之時,三郎陛下視線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武成渝心中咯噔一下,對啦,自己剛剛在幫助王離踩了新豐侯府呢,于是趕忙跪了。
“陛下,臣有罪!”王離都跪了,他也不能置身事外啊,這認錯的態度還是要端正的。
“你確實有罪!”三郎陛下面色有些不好看。
這些年他之所以對新豐侯府不管不顧,不聞不問,除了因為在自己登上帝位這件事上馮戍沒有出力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因為武成渝不斷的進讒言,說了不少馮戍的壞話,若非三郎陛下念及馮戍多次保護了自己的先皇老爹,說不定早就找個理由去了新豐侯府的爵位了。
現在想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武成渝私怨,故意陷害了。
朝會總算是散了,文武百官爭先恐后的往外趕,沒辦法一上午的時間,不少人都快被尿給憋死了,特別是一些年紀大的,早就憋不住了,若是在等下去,搞不好就該尿褲子了。
中書令張嘉貞眼神微瞇,看著被高力士帶到偏殿的馮元一,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待到人群離去的差不多了,張嘉貞這才緩步而出。
垂拱元年(公元685年),張嘉貞來到長安,參加了那一年的明經考試,脫穎而出,當了個平鄉縣尉的職務。只是他仕途多舛,位置還沒坐熱乎,就被罷免了官職,回家待業去了。
一晃就是十幾年,最后是得了張循憲的幫忙,才得以咸魚翻身被武則天重用,一直到三郎陛下上臺,在姚崇宋璟先后罷相之后,張嘉貞終于迎來了屬于他的機會,坐上了中書令成為了開元朝的宰相之首。
他這樣經歷過大的起伏之人,才更能知曉其中滋味,“看來新豐侯府要翻身了!”
“真是豈有此理!”來了偏殿三郎陛下終于是忍不住的把胸中的憤怒給發泄了出來。
“大家,您就消消氣吧,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當了!”高力士遞上茶盞,安撫道。
“朕沒想到太原王氏竟然張狂至此,為了搶奪活字印刷術竟然敢明目張膽的欺騙朕!”三郎陛下喝了口茶水,繼續道。
“大家,其實此事既然已經發生,現在算來也不全是壞事,您正好可以借此敲打一番他們了!”作為三郎陛下的貼身太監,三郎陛下最信任的人,自然也是最了解三郎陛下的人了,三郎陛下對世家大族的心思,他自然是清楚的。
對于世家大族,三郎陛下心中早就有了想法,王離事件的發生,更加堅定了他的打算,必須想辦法解決世家大族的對皇權的影響。
只是當今天下,世家大族幾乎壟斷了仕途,朝廷選拔的官員即便不是世家大族子弟,那也是與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如何破開這個局,三郎陛下心中焦急,卻有有些無可奈何。
三郎陛下沒有說話,轉而問道,“讓那小子進來吧!”
“臣參見陛下!”馮元一進了偏殿,抱拳一拜。
馮元一想著,朝堂之上發生的事,一定把三郎陛下氣的不輕,要知道自己的臣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明目張膽的講故事欺騙,他不但欺騙了滿朝文武,更是欺騙了作為一國之君的三郎陛下,哪里能夠不氣啊。
馮元一偷偷的打量了三郎陛下,發現臉色確實不怎么好看,顯然已經是動過怒了。
“匠人乃是太子所薦,你為何不早說!”三郎陛下對著馮元一就是一陣開罵。
“陛下,您也沒問啊!”馮元一有些郁悶,這不是無妄之災嗎,你是被你的王離騙了,又是不是我騙了你,干嘛沖我發脾氣。
“你還說!”一看馮元一那樣子,三郎陛下就更氣了,揚起手就要打,不過揚起一半就放下了。
“咦,陛下,這搖椅用著還舒服吧?”馮元一看到了自己送來的搖椅,趕忙轉移了話題,問道。
“嗯,舒服,你小子這腦瓜子總是能弄出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說到搖椅三郎陛下頓時就來了興致,這東西躺著真是不錯,腰不酸了脖子也不痛了。
“陛下,小子可不單會弄稀奇古怪的東西,還弄出炒菜法和活字印刷術,還會有更多的東西呢!”馮元一咧嘴一笑,露出了八顆大白牙。
三郎陛下啊某這腦子里還有很多東西呢,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要急,某會慢慢的給你,只要你別敗家就成啊!
“是的呢,大家,這馮小侯爺,年紀雖小,可本事卻是不小啊!”高力士笑著說道,想著搖椅,那就舒服啊。
自己那也有馮元一送的搖椅,平日在陛下跟前服侍,站的久了卻是有些腰酸背痛腿抽經,躺在搖椅上,什么疼痛都沒了。
“好像也是,這炒菜法、活字印刷術、桌椅板凳、搖椅,哪一樁哪一件不是聞所未聞之事,有時候朕都有些好奇,你這腦瓜子到底是怎么長的,與常人有何不同!”三郎陛下盯著馮元一腦袋,念叨道。
“陛下,您可別想著劈開看看,劈開了里面就是白花花的腦漿,沒有別的東西!”一看三郎陛下那眼神,馮元一不禁打了個寒顫,好在眼前是三郎陛下,不是商紂王。
“對今日朝上發生之事,你有何看法?”三郎陛下回過神來,剛剛被馮元一帶偏了,瞪了他一眼,問道。
“陛下,活字印刷術是個好東西啊,此番雖然只有太原王氏伸手,但抱有相同想法的絕對不止是太原王氏!”馮元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