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掠過半空,落到了山峰之上,現出了陸植三人的身影。
“哇,爺爺,師傅,我們剛才飛起來了!”剛一落地,小環便興奮的喊了起來。
陸植笑道:“小環,等以后我傳法給你,你只要認真修習,用不了多久,你自己也能夠飛起來。”
回應了小徒弟一句之后,陸植才轉頭打量起了山峰之上的之上的景象。
他們直接落到了山峰的頂部,而頂部之上,是一片還算平整的平臺,略微傾斜向下,倒是個建造道觀的好地方。
在山頂之上轉了一圈后,陸植挑了一片向陽背風的所在,用土行之力感覺了一下,這片區域也正是山峰地脈靈氣匯聚之地,正好作為道觀的選址。
“小環,周長老,你們兩到我身邊來。”
周一仙帶著小環走了過來,問道:“陸道長,你這是要做什么?”
他見陸植俯身將手掌印在地面之上感受著什么,不禁有些好奇的問了一聲。
陸植只是笑了笑,說道:“徒兒,今日便讓你見識一下,師傅我的手段!”
只見陸植一腳踏在大地之上,驟然間,腳下山峰都像是活過來了一般,整座大山微微顫動,大地像是海浪一般上下起伏了起來。
“這..?!”周一仙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只見他們腳下的山峰隆起了一個個巨大的鼓包,從地面之上爬升而起,涌動著塑形成一面面墻壁房體...一條傾斜的軌跡順著山體直通山下,泥土翻涌變幻,凝成石質,化作階梯...
這是土行之法?!
周一仙不敢置信的看著陸植,心中像是掀起了滔天駭浪一般,這等近乎仙神的手段,他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陸植閉著眼睛,在腦海中回憶著真武大殿的陳設與模樣,慢慢的控制著山頂上的土石塑形。
這般運用土行之法,陸植也是第一次嘗試,難度的確不小,十分的耗費心神。
但他之前話都出口了,又怎肯在自家徒弟面前丟面子,硬是不惜耗費了巨大的心神,硬生生將他記憶中的真武大殿一比一完美復原了出來!
看著那座完全以土行之法,化泥為石所鑄造出來的宏偉大殿,周一仙已經震驚的有些麻木了。
整座大殿,除了不見門扉與窗戶等裝飾所在之外,甚至就連那屋頂之上特意塑形出了魚鱗瓦,屋角飛檐上的螭吻雕像,也都一應俱全!
周一仙咽了口口水,一時竟不知道該作何評價了,這位陸道長的玄妙手段,已經遠遠超出他的想象了!
“哇...”小環也是長大著嘴看著眼前那拔地而起的宏偉宮殿,“師傅,你好厲害啊!”
陸植心中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沒在自家徒兒面前露怯:“呵..些許小手段而已,不值一提。”
“走,小環,為師帶你去拜見我武當的真武大帝,等你在大殿中三跪九叩,拜會過大帝與三豐祖師之后,你便算是正式拜入我武當門墻了。”
“周長老,你也一起來吧,和小環一樣,在真武大殿中拜過之后,你便是我武當的長老了。”
大殿之中,真武大帝與其座下龜蛇二將的雕像已然屹立其上,只待陸植焚香禱告過后,便可化作真武大帝在凡間的法相金身,受萬民供奉。
也不知陸植從哪掏出來了一只古樸的銅制香爐,擺放在了神像前的石質供桌之上,手掌一翻,三支檀香便已經出現在了手中,無火自燃,泛起縷縷青煙。
陸植雙手捻著檀香,高舉至額前,躬身禱告道。
“武當門下弟子陸植,今日于此界開我武當傳承,恭請鎮天真武靈應佑圣帝君,龜蛇二將,金童玉女...”
禱告完畢,陸植將手中的檀香立在了香爐之中,又翻手取出一道早便準備好的‘上表’,焚于爐中。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在陸植做完這一切之后,大殿內的幾人突然感覺殿中的神像之上突然間多出了幾分威嚴肅然的味道來。
陸植也是神色一動,似乎有那么一瞬,他竟隱隱感覺到了一絲老張的氣息...
“好了。”定了定神之后,陸植轉頭看向了小環,說道,“小環,跪下磕頭,記得心中要恭敬。”
“是,師傅...神仙爺爺,小環給你們磕頭了。”
河陽城,某座茶館之中。
“聽說了嗎?城外南邊的那座紫陽山上,最近突然建起了一座純陽觀來,聽說是在一夜之間冒出來的。”
“我也聽說了,據說不止是道觀,還有一條從山腳直通往山上的石階,也是突然間冒出來的。”
關于紫陽山上突然冒出來的道觀一事,最近這幾天已經成了河陽城里最大的新聞,不知道成了多少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還有不少人覺得稀奇,專門跑到了紫陽山上去查看,見果然如傳言所說,更是以為有神仙在此定居,興沖沖的便跑上山要尋仙緣,拜仙人為師。
就連那青云山上的青云弟子們,也聽聞了此事,對此議論紛紛,準備派遣人手前去查看。
但還沒等他們派人來,陸植便已經先一步上了青云門拜山了。
青云門,通天峰。
“掌教真人,弟子有事稟報...有同道前來我青云拜訪,來人自稱武當青植道人,還請掌教真人示下,是否讓弟子將人打發了去。”
一名值守弟子在青云掌教道玄的房外稟報道。
房中正在打坐的道玄睜開了眼睛,武當青植道人?沒聽說過,許又是江湖中的一些小派散修途經他們青云,想要趁機上門來拜訪一番。
“讓逸才前去接待一下吧,吩咐他好生招待客人,不可傲氣凌人,以免墮了我青云門風。”
“是!”
另一邊,那值守弟子再次返回到了青云山門之前,領著陸植進了通天峰,到會客室見到了蕭逸才。
“這位便是武當的青植道友吧,在下蕭逸才...”
蕭逸才直接從會客室里迎了出來,人未至,那熱情的招呼聲便已經傳了出來。
但在他見到陸植的瞬間,蕭逸才臉上的神色瞬間僵住,竟是失態的直接退后了數步,眼中似帶有幾分驚慌恐懼之色。
“是你?!”
陸植有些奇怪的瞥了蕭逸才一眼,看他這樣子,似乎是在哪見過自己?但陸植對他卻是毫無印象。
而且看他那應激失態的模樣,竟是十分忌憚自己的模樣,這就有點奇怪了。
“這位道友,你見過貧道嗎?”陸植問道。
蕭逸才臉皮一抽,不禁下意識的抬手撫上了自己的側腰,只感覺側腰上那道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前輩容稟。”蕭逸才有些勉強的在臉上擠出了一抹微笑,對陸植的稱呼也從道友變成了前輩。
“我與前輩,月前在那萬蝠古窟中,算是見過一面...當時晚輩正奉家師道玄真人之命,潛伏在那魔教煉血堂之中做探子。”
“正巧,那一日前輩來到煉血堂斬妖除魔...還好前輩心懷仁厚,只對那些妖人施以懲戒,晚輩才得以留存下來一命...”
陸植:“.....”
原來如此啊,怪不得這蕭逸才會見過自己,也還好當初陸植所用的是金光咒,金光咒是正宗的道家護身玄法,正大光明,醇厚陽剛,卻不狠厲的非要置人于死地。
只有那些邪惡鬼魅之輩,才會被金光咒破邪誅惡,而蕭逸才一身玄門正法,身上也并無惡孽,金光咒對他自然不算致命。
陸植點了點頭:“卻是貧道當初失手傷了你。”
“哪里哪里,前輩之前乃是除魔衛道,也并不知曉晚輩身份,此事怎可怪罪前輩。”
當初他連自報身份都做不到,就直接隨同那群煉血堂妖人一起,被陸植一道金光咒給秒了,他就算憋屈,最后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畢竟這事本就是一場誤會,他也不好意思說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