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植轉頭與周蒙,云龍二人對望了一眼,皆是面色嚴峻。
看洪音這樣子,分明是仍舊被困在那魔障之中無法自拔,還是那幅執念過深的模樣。
果然啊,這風后奇門的魔障都已經困了他那么多年了,如果真的能夠那么簡單便消除掉的話,早在多年之前,他就應該已經放下了。
陸植輕輕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后,主動朝著洪音迎了上去。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
陸植一邊朗聲誦念凈心神咒,一邊豎起兩指,在指尖凝出智慧明凈之光,如迅雷閃電一般一指點在了洪音的眉心。
洪音:“....”
他整個人都瞬間僵立在了原地,那雙散發著奇異光亮的雙眸,也漸漸的黯淡了下來。
“洪師兄,還不快快醒來!”
洪音渾身一震,木然著一張臉看向了陸植,似是夢囈般的說道:“原來我,依舊沒有脫離風后奇門的魔障嗎?”
“呵...我這一生,可當真是個笑話...”
話音未落,便見其身子一晃,站立不住的一頭朝著地面栽倒。
“洪師兄。”陸植趕緊上前一把扶住了他,抬掌搭在他的后心之上,源源不斷的向其體內輸送著純陽真元,為他調養身體。
但感受到洪音身體內部的情況之后,陸植卻是猛地心下一沉,洪音的身體,早已經透支虛空的無法可治了,就連自己,也僅僅只能為他續上短短幾息的時間。
如今的他,已經那風中殘燭,就快要燃盡了。
“陸師弟不必費心了。”洪音面色平淡的說道,“我很清楚自己的情況,我早就該隨同那崩散的風后奇門局一同消散了,能有幸多活一會,與你們道個別,已經是祖師眷顧了。”
“洪爺!”
“師弟...”
洪音笑著搖了搖頭:“你們這是什么反應,幾十年的枯坐,終于要解脫了,你們該替我高興才對。”
“對了。”他轉頭看向了陸植,費力的將手中的黃布遞到了陸植的手上。
“這是風后奇門圖,記載了風后奇門的奧妙..師兄你也別急著罵我。”
“雖然我這么多年來也一直沒有成功的掌握這風后奇門,但也總算是研究出來了一些經驗...精神力越強大的人,修煉術士的手段便越加容易,風后奇門也不例外。”
“如果陸師弟感興趣的話,可以嘗試著練練看,如果沒有那個心思,或是無法掌控的話,那也不必強求,直接將這張風后奇門圖毀了就好。”
“如今,王也那小子已經成功的繼承了這門絕技,風后奇門終究還是在我們武當傳承了下來,我的心愿,也終于了了...”
洪音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已是微不可聞。
“師弟!”
陸植扶著洪音的遺體慢慢的盤坐在了地上,隨后才后退了幾步,沖其躬身行了一記道禮。
云龍也如陸植這般,對洪音恭敬行禮之后,才又退到了一旁,只留周蒙一人站在洪音身前,默然無語。
嘩嘩...一陣風聲傳來,王也也從觀中趕了過來。
“太師爺,師傅,洪爺這是....”
陸植與周蒙都沒說話,云龍轉頭瞥了王也一眼,說道:“王也,來給洪爺行個禮,送送他最后一程吧。”
第二天,武當山上封山一天,為洪爺送行。
而周蒙也找到了陸植,向他提起了風后奇門圖的事情,并明確的表示,不希望陸植修煉此法,畢竟洪爺他們的前車之鑒還歷歷在目呢,他可不想后山山洞之中,幾年后又添一人。
陸植卻是沒有周蒙那般的如臨大敵。
“不瞞師兄,其實昨晚,我便已經翻看過那風后奇門圖了。”
“什么?!師弟你...還好你沒被那奇門圖給引動心魔,否則的話,老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陸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師兄你太過小心了,那風后奇門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獸...不過此圖也的確有些異樣的魔力,能讓人心神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周蒙表情嚴肅的提醒道:“師弟萬不可大意。”
陸植點頭道:“我知道,而且實際上,我似乎也不是做術士的那塊料,那風后奇門圖,我也就勉強能看明白個大概,所以我也不準備要深研下去。”
“如果日后什么時候有所領悟,自然領會到這奇門絕技的話,那自然最好,就算不行,我也不會強求的。”
畢竟陸植身負的手段已經夠用的了,也沒必要再一味的貪圖這風后奇門。
能夠掌握此絕技那自然最好,反正藝多不壓身,反之,就算學不會其實也無所謂,不強求。
畢竟風后奇門這門絕技也是真的有些邪門,強求的話,卻是注定要自討苦吃。
而且他現在五行大遁以及太平要術才剛入門,正是要精研之時,又哪抽得出多余的精力來修煉這風后奇門?
武當,后山。
這幾天來,陸植抓了王也的壯丁,帶著他在后山一條山澗瀑布下開荒出來了一塊十米方圓的土地,也不知道究竟要作何之用。
將田地里的土壤翻整了一番,清理過了土中的沙石之后,陸植又細細的將所有土壤都以真元崩碎成了顆顆細小的土粒,隨后才正式開始了自己的種田大業。
先是以太平要術里所記載的驅蟲符化到田地里,祛除凈土壤中的害蟲及蟲卵后,陸植又掏出了兩個小布包,將布包中的粉末灑進田地里,深埋進土壤之中。
這兩個布包中所裝的粉末,一是玉石粉末,二是珍珠粉末,都是珍貴...似乎也沒多珍貴,畢竟陸植用的玉石是青玉,珍珠粉用的養殖珠..
“所以說啊,小太師爺你這究竟是要做什么啊?珍珠粉和玉石粉就這么灑到地里了?”王也不解的問道。
陸植一邊掐訣念咒,將手里的黃符打入田地里,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你小子懂什么,太師爺我這是在‘化靈地’呢。”
說著,他便見陸植不知從哪摸出來了幾顆黃豆,就像是那些在田間耕作的老農一般,彎著腰將黃豆種點進了地里。
“小太師爺你這,居然還真就是拉著我種地啊!”王也吐槽道。
陸植說道:“種地怎么了?你知道我這種的是什么嗎?”
王也抬手摩挲著下巴:“該不會是...小太師爺你把太師爺平常吃的豆子拿過來了吧?”
陸植面無表情的看向了他:“你認真的?”
“啊哈哈..玩笑,玩笑。”王也嬉笑了一聲,然后才收斂起了臉上那副憊懶的模樣,問道,“小太師爺,你就和我說說唄,這究竟是什么啊?”
陸植說道:“撒豆成兵這個典故,你應該不會沒聽過吧。”
“小太師爺您是說...居然真有撒豆成兵這樣的法術存在嗎?!”
“自然是有的,而我現在,也正是在培育道兵靈種...普通的黃豆,是無法用以施展撒豆成兵的,只有精心培育出來的豆種,經過祭練后,才可化作道兵,護身御敵。”
聽到陸植的回答,王也的目光瞬間一亮,馬上就湊上了前來。
“小太師爺....”
陸植看了他一眼:“怎么?想學?”
王也瞬間將腦袋點的跟那啄木鳥似的:“小太師爺,你一定要教教我這門法術啊!”
如果學會了這門撒豆成兵,那自己不就可以整天都躺著偷閑了嗎?所有的事情都交給道兵去辦就好...這簡直就是王也他夢寐以求的完美術法啊!
陸植笑著將裝著黃豆種的袋子遞到了王也手里:“好說,那這批豆種就交給你來培育照料了。”
“等得到合格的豆種之后,我就教你這門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