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兩…五十兩…不管成不成刺史大人都會獎賞五十兩白銀…”
刺史府衙役粗獷的聲音傳遍了整條街道。
平心而論五十兩白銀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很多了,一個小康之家,一年的花費也不超過十兩白銀,由此可見五十兩有多么的貴重。
可是,聽到衙役的話后,卻沒有任何一個百姓動心,他們就跟沒聽見一般。
“韓刺史不愧是一代名家,一上任就要剿滅這肆虐多年的鱷魚。”陳浩所在的酒肆內,也只有那年輕人的臉上露出了喜色。
“你知道什么,我們潮州每一位信任刺史,都打過鱷魚的心思,這只不過是做做秀罷了!”酒肆內的一個老者對那年輕人搖頭道。
酒肆老板也道:“客官,你是外鄉人,不知道我們潮州的事情,我們這里的每一位刺史,上任之初都這么做過。”
“啊…”那年輕人有些無語,他還以為百姓有救了呢,原來只是潮州信任刺史們的常規活動!
“小兄弟你先坐下,我們邊吃邊聊。”這時方才與年輕人攀談的李姓中年人對那年輕人邀請道。
那年輕人也沒推辭,他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坐下后,便對酒肆老板說道:“老板,在添幾個菜一壺酒,將這位大哥的帳也算在我賬上。”
“好了你嘞。”酒肆老板連忙點頭。
“小兄弟,這可使不得…”李姓中年人和那位張兄連忙推脫道。
那年輕人道:“二位兄長莫要客氣,相逢即是緣分,小弟請兩位兄長喝酒是應該的事情,莫非兩位兄長嫌棄小弟不成?”
“豈敢豈敢!”二人連忙擺手。
年輕人笑道:“既然不嫌棄小弟,那便喝酒吃菜便是。”
“既如此,那便有勞小兄弟了。”李姓中年人和那位張兄分別表態道。
年輕人笑了笑,道:“小弟姓趙,名守義,敢問二位兄長貴姓?”
那李姓中年人道:“愚兄免貴姓李,名文善。”
那位張兄則道:“愚兄姓張,名繼藩。”
趙守義點了點頭,道:“原來是李兄和張兄,方才那位老伯說韓刺史所為是作秀?”
李文善點頭道:“的確是作秀,因為歷任的潮州刺史都這么做過,但無一人響應,每一次都只是風聲大雨點小。”
趙守義道:“唉,若真是作秀的話,恐怕這惡溪里的鱷魚,永遠都很難除掉了,以后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百姓受鱷魚屠戮呢!”
“唉!”李文善和方繼藩聽了趙守義的話后,皆是一聲長嘆!
“你們三位倒都是憂國憂民的樣子,不過是不是作秀,你們要去看一看,才能夠清楚,若是連看都沒看,就輕易下了自己的判斷,這對新任刺史,未免太不公平了。”這時陳浩側過身子,對三人說道。
方才他們三人的對話,陳浩聽的清清楚楚,他覺得這三人心性都還不錯,還能勉強收入門下,雖然張繼藩和李文善的年齡有些大,但陳浩的心道并不要求年齡大小!
“這位公子是?”三人見陳浩氣質超群,不像一般人,表情都十分客氣。
陳浩淡淡一笑,道:“我是誰,你們不必在意,你們只知道,我是一個要去除鱷魚的人就足夠了。”
“公子要去除鱷?”張繼藩和李文善、趙守義三人心中一驚,他們活了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想要去除鱷的人。
其他在酒肆吃飯的人,也都是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以往雖有刺史和某些‘壯士’也說過要去除鱷魚,但卻是風聲大雨點小罷了,沒有一個想要付諸行動的。
但是陳浩的樣子,卻像是要去付諸行動。
至于他們這些人是如何判斷出陳浩是吹噓還是真心,他們是用心判斷出的,在陳浩說了第一句話后,他們的心里便升起一種感覺,就覺得這個人很誠信,絕不會無故放失。
這當然是陳浩的心道影響!
陳浩點頭道:“不錯,三日后我會去刺史府。”
“公子可知,大唐之前的歷代王朝,都有帝皇派大軍剿殺鱷魚,但無一人成功,可見鱷魚是多么的強大,公子真要除鱷魚的話,可要小心。”李文善說道。
陳浩自懷中掏出了一個銀子,放在了桌子上,而后起身說道:“無妨,區區鱷魚,還不被我放在眼里。”
說罷,陳浩便往酒肆外走去,走到酒肆門口時,他轉過了身子,對李文善三人說道:“三日后,我會前往刺史府,你們若是有膽量也去那里吧,有時候一些東西,不是可以武斷的去判斷,你們若想知道韓愈是否真心除鱷魚,大可以親眼去看看。”
丟下這句話后,陳浩便走出了酒肆。
至于陳浩為何要選擇三日后去刺史府,當然是為了在韓愈最無能為力的時候去,若是他現在就去的話,那就太顯得沒身份了!
“我們…”李文善、張繼藩、趙守義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至于其它客人則沒什么特殊的感覺,他們唯一的感覺就是陳浩這個人膽子很大,他可能真的有一顆除掉鱷魚的心!
第四日、中午!
潮州刺史韓愈一臉鐵青的站在刺史府的大門外!
此時的刺史府外,除了韓愈和身邊的幾個護衛外,那是一個百姓都沒有,連個看熱鬧的人都不存在!
“唉,這偌大的潮州府,竟然沒有一個真正的好漢!”望著刺史府外那空蕩蕩的廣場,韓愈不禁嘆息了一句。
今日已經是他頒布招賢令的第四天了,可是一點卵用都沒有,即便他昨天已經將賞銀提升到了一百兩,也沒什么人響應。
“大人這也怪不得百姓們,主要是鱷魚危害潮州已久,百姓人心惶惶,他們不躲著鱷魚就不錯了,哪敢隨大人去滅鱷魚!”韓愈身旁的護衛隊長說道。
韓愈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鱷魚將百姓們都給嚇怕了,但越是這樣,本官就越要除掉這為害潮州的鱷魚,還潮州百姓一個平安。”
“大人英明!”護衛們齊聲說道。
韓愈笑了笑,道:“這哪是本官英明,這是一個父母官應該做的!”
說著他將目光看向護衛們,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之色,他道:“雖然這一次沒有百姓們響應,但本官身邊還有你們這些好漢幫助,有你們在,本官定能在你們的幫助下誅殺鱷魚,咱們今日就去惡溪,站殺鱷魚,還潮州百姓…”
“大人,小人恐怕是不能幫助你了!”不待韓愈說完,那護衛隊長便搶先說道:“大人,小人的老婆要生孩子,小人要告假三天…”
“小人的父親昨日生了大病,小人要去伺候…”
“小人的妹妹今日出嫁…”
“大人,我娘今天也要生孩子…”
韓愈:“…”
這一刻韓愈心涼了,人家別人老婆生孩子、妹妹出嫁也就算了,關鍵是最后一位,家伙的老娘今年都七十多歲了,她要生孩子?
韓愈覺得這些人純粹是在侮辱他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