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 戰虎牢 (四)
看到效果顯著，袁術急忙繼續加大投入力度。數量更多的炮灰在鋼刀的威脅下走向了死亡場地。對于這些損失，袁術完全就是毫不在意。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多了去！炮灰而已。
此時陷陣營的兵馬已經退出了一線，回到軍營之中休整。輪換上前的是之前在虎牢關駐扎的守軍。他們都沒有出營，就在營寨之中使用強弓硬弩射殺那些炮灰們。因為距離上的拉進，加上這些虎牢關的守軍們數量眾多，殺傷能力被大幅度的提高。
填坑的炮灰們能夠明顯感覺到面對的壓力在急劇增強。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血淋淋的代價。
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道，袁術軍前進的道路上早已經被無盡的血水染紅，蒼茫的大地上一片殷紅之色。場景之慘烈讓遠處觀戰的諸侯聯軍們全都心生戚戚。
再次填平兩條壕溝之后，這些炮灰們再也無法寸進。他們已經喪失了最后的勇氣和力量。面對致命的箭雨，還活著的炮灰們面容扭曲的瘋狂嚎叫著，嘴里發出各種意義不明嘶吼之聲，咆哮著向著后方跑去。
迎接這些炮灰的，是閃動著冰冷寒芒的鋼刀！
袁術為人兇殘狠毒，視他人性命猶如草芥，只相信自己天生高貴的身份，從來不會將那些草民們放在眼中。這些炮灰們殺了也就殺了。
前前后后總計投入了近六千人馬。大部分都被掩埋在了一條條壕溝之中。至于剩下的人，不是全身插滿了箭矢，好似破布麻袋一般躺在了地上。就是被紀靈統帥的督戰隊砍下了腦袋。
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數十名還未死透的傷員用盡最后的氣力凄厲哀嚎著，試圖像人求救，卻無人回應，只能絕望的在曠野之中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張勛，雷薄！”雙目泛紅，呼吸急促的袁術明顯已經陷入了暴怒之中。猛然轉身看向自己身后的軍將。厲聲下令“你二人領兵五千去攻打敵營！”
損失慘重的袁術此刻已經陷入了一種古怪的循環之中。他已經輸掉了許多的籌碼，既想要翻盤。又不愿意在各路群雄的面前丟臉。到了這個時候，只能繼續押注，試圖一舉消滅高陽，已泄心頭之恨！
“末將領命！”張勛、雷薄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神之中的無奈。只是，這個時候他們也不敢違抗明顯已經陷入了暴怒之中的袁術的命令。只得匆匆點齊兵馬，沿著之前炮灰們填埋出來的通道向著高陽的軍營殺去。而等待著他們的，則是恐怖的死亡召喚！
之前對付那些炮灰們的時候，高陽只是動用了手中一小部分的力量而已。他的軍營之中還有大量從虎牢關和隨軍車隊之中弄來的重型武器。例如守城使用的床弩。
這種使用粗如兒臂箭矢的重型武器原本是安置在城墻上射擊那些攻城器械的。現在被高陽拿來射擊那些軍士。巨大的威力完全就是碾壓。一箭過去很快就能串出一串糖葫蘆來。
高陽不愿意將這些威力強大的武器用在炮灰們的身上。在張勛、雷薄帶著五千名戰兵涌上前來的時候，這些東西終于可以發揮出作用了。
當袁術手下的這些戰兵進入射程范圍之后，高陽布置在軍營之中的強大武器開始發威。原本只使用了一部分的強弓硬弩也同樣開始全力發射！
袁術手下的這五千名戰兵幾乎人人披甲，前排的軍士全都舉盾。還有為數眾多的弓弩手們給與保護，一般來說。在實力上已經算得上是異常強大。
只是，他們的戰甲大部分都是皮甲。盾牌也大多都只是蒙上了一層熟牛皮的木質盾牌。這種裝備壓根就無法抵抗強弓硬弩的攢射，更別說那些威力恐怖的床弩了。
隨著高陽麾下弓弩手們一波接一波的攢射。袁術手下的這些寶貴戰兵們完全就是成片的倒在血泊之中。
至于袁術軍中的那些弓弩手們。這些郡兵出身的弓弩手手中使用武器怎么可能和從大漢帝國國家武庫之中得到大量做工最為精良武備的高陽部下相抗衡？只不過是幾輪對射而已，袁術手下的弓弩手們就已經死傷慘重，再也沒有了還手的力量。
高陽軍營之中，排列成整齊隊列，成排成行的弓弩手們按照軍將們的號令裝填、上弦、舉弩、放箭！隨著一‘噌噌’連響，烏云般騰起的箭雨就會劃破天際。帶著死亡的問候重重的覆蓋在袁術的軍陣之中！
因為壕溝只被填平了一部分，這數千名軍士的陣型比較擁擠。尤其是在面臨箭雨洗禮的時候。這些軍士們大都會不自覺的靠攏在一起，共同舉起手上的盾牌形成防御陣型。這就極大的增加了殺傷面積，讓他們的損失更加慘重。
面對著那些強弓硬弩，他們的盾牌和皮甲并不比那些炮灰們的布衣強多少！
“主公！”回到本陣的紀靈面色急切的策馬來到胸膛急速起伏的袁術身后。焦躁的出聲勸說“這座軍營防御太強了！軍士們不過是在白白送死而已！讓他們回來吧！”
看著自己手下的兵馬被人無情的屠殺，袁術此刻早已經心膽俱裂，哀嚎不已。這些可都是花費了大量錢糧養出來的戰兵啊！居然就這么白白的折損在了這里，讓袁術心痛不已。
“你帶人上去！一定要攻下這座營寨！我定要將那些雜碎們撕成碎片！”輸急了眼的袁術感覺自己此刻已經收不了手了，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報仇！將高陽和軍營之中的西涼軍全都殺光！殺光！！
“主公！！！”心急如焚的紀靈再也顧不上別的事情了，猛然探身，雙手死死抓住袁術的手臂，強力壓制著心中的悲憤之意，咬著牙，低聲說道“您還看不出來嗎？這些各路諸侯們在消耗咱們的實力啊！就連孔融都退了！！！”
“什么？！”紀靈的這番話好似一擊重錘狠狠的砸在了袁術的腦袋上。讓他那早已經發蒙的頭腦好似被灌入了一壇冰水，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袁術猛然回頭，看向不遠處的諸侯們。他看到了那一張張或是幸災樂禍、或是震撼莫名、或是面部表情、或是心有戚戚的臉！
原本說是要一同進攻的孔融早已經閃到了角落處，見到袁術將那雙包含著怒火的眼神投射過來。孔融尷尬的扯動了下嘴角，轉過頭去當做什么都沒有看到。
“這群混蛋！！！”暴怒之中的袁術死死攥著手中的馬鞭，手腕上青筋凸起，關節處隱隱泛白！他現在總算是冷靜下來了。
“主公！”感覺袁術恢復正常之后，紀靈急忙放開他的手臂，急切的出聲說道“快讓他們回來吧！”
“快！”袁術也知道現在不是做別的事情的時候，急忙下令“鳴金收兵！”
當那些硬生生扛著箭雨艱難前行的袁術軍兵們聽到收兵的聲響之后，所有人的臉上全都露出了一種如蒙大赦般的表情。頓時就急急忙忙的返身準備逃離這處死亡之地。
原本還有著組織紀律的軍陣，在得到收兵命令之后瞬間就潰散了。這種事情歷史書上見的多了。
袁術軍中人人爭先恐后的想要逃走，卻在這個四周都是壕溝，略顯狹小的地方擁擠成了一團。無論張勛、雷薄如何的大聲呵罵，揮刀砍殺也無法在奪命箭雨的洗禮下重新將隊伍整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隊伍陷入崩潰之中。
原先還有軍紀鎮壓，這些軍士們還能勉力維持。可是突然之間響起的收兵鐘聲讓軍士們的求生爆發，誰都想先走，互相擁擠之下反倒是堵住了所有人的退路。
他們的兩邊都是只填埋了一部分的壕溝。人多了，還非常混亂擁擠，自然就有人被擠的掉了下去。
高陽命人挖掘的這些壕溝全都深達丈五，底部插滿了銳利的木刺，人掉了下去必死無疑。
耳邊聽著壕溝底部那些被木刺扎穿了身子，一時之間還不得死的袍澤們的凄厲哀嚎。爭先逃命的袁術軍更加慌亂了。他們甚至已經開始對堵路的自己人揮舞起了兵器！
“你現在明白我為什么在招兵的時候一直強調要招募精銳了吧？”高陽手中握著馬鞭指向軍營外面一片混亂的袁術軍，沉聲說道。
“......這種情況應該不常見吧？”原點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
“呵呵。”高陽輕笑搖頭，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無論是在哪個時代，除非是數量大到足以無可逆轉。否則，永遠都是質量為先！”
說完，高陽猛然揮動手中馬鞭，回頭看著身后數百名精騎，大聲喝道“隨我殺敵！”
“喏！”數百名精銳騎兵的雙目全都綻放出奪目的光彩，紛紛舉起手中的兵刃，齊聲應命！
‘咯吱’隨著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響，軍營的大門被軍士們奮力拉開。數十名空手軍士奔跑而出，齊心用力的將軍營大門外的那些鹿角拒馬全都搬開。
隨即，騎乘著一匹棗紅色高頭大馬，身穿做工精良的全身戰甲，披著一件猩紅色披風，手持一柄鑌鐵長矛的高陽就怒喝著從軍營之中奔馳而出，殺向那些袁術軍隊。而高陽的身后跟隨著數百名精銳騎兵！
巨大的馬蹄敲擊在地面上帶起轟鳴響聲。大地上的石子塵土都在顫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