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時空通道這個偉大項目,涉及到的內容實在過于豐富,涵蓋了方方面面的各種課題,其中就包裹暗物質搜尋這一課題。
常規手段始終找不到暗物質,不管是太空望遠鏡,還是地下實驗室,所以就要借助真空波理論,從能量層與物質層的交互著手。
費多羅夫博士欣然領取任務,前往銅鼓地下實驗室。
等費多羅夫博士離開辦公室,有輪到了菲利普博士到來,杜恪同樣首先詢問試驗進度:“反物質的湮滅過程,可能數據找到沒有?”
“還沒有找到,老板,你得給我們多一點時間。”
“當然,我一點都不著急,科研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著急就能解決問題。菲利普博士,在我的團隊工作,你要學會放輕松,不要緊繃著精神。”杜恪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近來收到不少研究員的抱怨,說菲利普博士在研究中脾氣暴躁,動輒罵人催進度。
無可否認菲利普博士的科研實力很強,但是脾氣確實不好,而且競爭心過旺。
尤其是今年即將召開的院士大會上,杜恪已經確定推薦切爾斯、嚴嗣同兩人為院士,基本上杜恪的推薦是不會落空的,現在超級環內部已經有人改口稱兩人為院士,而不是博士了。菲利普博士自認不比切爾斯差,故此有點心理失衡,迫切想要趕上去。
再加上費多羅夫的強力競爭,讓他更急躁了。
菲利普博士低下頭,說道:“老板,我以為你會是一個很性子急的人,我看到超級環的同事們每天都在不停歇的忙碌,深感自己的研究進度太緩慢。”
“忙碌是因為我們缺少人手,超級環的保密性質決定了很多任務,只能由研究員們來承擔。不過等到六月份的時候,我會從清北華五抽調一批有志向的研究生,加入超級環工作,屆時處理數據、分配雜務的工作,都可以交給他們來處理。你們這些研究員,負責思考即可。”
歸根結底。
超級環這里的“科研狗”數量太少,小老板們不得不親自上陣。
“我明白了。”
“另外反物質項目是南天門的重要補充計劃,需要什么支持盡管提出。”杜恪說道。
菲利普博士是反物質領域的專家,曾在丁肇中的反物質研究團隊中工作過,對正電子、反氫原子的研究工作尤為出色,故此進入杜恪團隊,依然承擔反物質研究課題。
反物質是與正常物質相反的物質。
反物質是由反粒子組成,而反粒子與粒子具有對稱性,譬如電子帶負電,電子的反粒子就是正電子,正電子帶正點,與電子具有對稱性,在自旋、磁矩的取向上相反,其它質量、自旋、平均壽命和磁矩大小都相同。正反粒子相互碰撞,就會湮滅并產生巨大能量。
目前已經可以實驗室制造出正電子、反氫原子、反氦原子,甚至一些醫院的設備,就是用正負電子湮滅來掃描人體情況,比如PETCT(正電子發射型計算機斷層顯像),腫瘤病人、神經病人、心血管病人,都有機會感受正負電子在身體內湮滅的快感。
但是。
大部分反物質一旦脫離實驗環境,就會與現實環境產生湮滅,所以目前為止除了對撞機之外,還是很難大批量制造反物質,并長期保存。只要制造出來,就會立刻與周圍普通物質接觸,然后發生湮滅,產生能量;即便用強磁場,也只能抓住幾個反氫原子幾秒到一千秒不等。
當然宇宙中也許有的地方,適合反物質聚合,畢竟反物質也是一種物質,也有可能生成星球乃至星系。
只是想要找到這樣的地方,恐怕短時間里很難。
而杜恪團隊要尋找反物質,是為了正反物質湮滅的能量而來,如果真的無法從真空大海提取能量的話,那么只能通過引導產生反物質,再用反物質與普通物質湮滅,產生的高能來推動傳送技術。故此菲利普博士的課題組,是南天門計劃的重要補充部分。
此外,正反物質湮滅的高能,也非常作為適合星際旅行的動能。
如果可以設計出依靠正反物質湮滅驅動的發動機,那么飛船的加速問題將得到非常好的解決。擁有光籠技術的華夏,早就有團隊在研究儲存反物質的技術,只要杜恪團隊成功研究出反物質的提煉公式,那么依靠光籠約束器,反物質幾乎可以用“噸”來作為存儲單位,且長期儲存。
到那個時候,可控核聚變又算什么玩意。
核聚變有正反物質湮滅能量來得快、來得大嗎。
然后核聚變、核裂變可以制造大蘑菇,那么正反物質湮滅,又能制造什么樣的蘑菇?要知道即便是氫蘑菇,在爆炸時也只有0.7的質能轉換,根據愛因斯坦的質能方程Emc2可知,轉化的質量越大,能量自然越大。而正反物質湮滅,卻是100的質能轉換。
可以說用大蘑菇來毀滅地球,非常難以做到,頂多破壞地球的生態環境。
但是一旦研究出反物質武器,那么毀滅地球,似乎也不是什么難事了——當然,正常人沒誰會想著毀滅地球,杜恪可不會承認自己讓人研究反物質是為了造炸彈,他只是為造宇宙飛船、造傳送門而已。
時光荏苒。
上半年步履匆匆,世界太平,偶有噪音,不足為慮。
6月高考剛結束沒多久,杜恪難得從超級環離開,前往了久不露面的夏科大輔助醫學院。今天是輔助醫學院第一屆學生畢業的日子,作為院長,他要對這些畢業學子們送上祝福。
輔助醫學院并不在夏科大本部校區,基本等同于獨立所在,有自己的禮堂。
在校領導的陪同下,杜恪踏入禮堂的主席臺,然后就在主席臺上,面對臺下坐著的首屆畢業生,和其他還在上學的學生。
“我感受到了朝氣蓬勃,也感受到了迷茫忐忑。”沒有演講稿,完全即興發揮,“但是你們的眼神比我當年要堅定許多,我記得我走出校園時,感覺未來是一片黑暗,看不清我要尋找的方向。時隔多年如今功成名就的我,已經無法想像當年青春正好的我,為何如此稚嫩。”
禮堂的音響系統非常好,能讓杜恪的聲音一點不失真的傳遍全場:“但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從稚嫩走向成熟,我如此,你們也會如此。”
“同學們,畢業了,一段青春結束了,但是你們的人生才剛剛起步。有些人可能要繼續讀研,有些人可能要面臨實習,還有些人可能沒想好干什么。”
“無論如何,你們是夏科大輔助醫學院的首屆畢業生,我希望你們不要忘記,在進入這所學校時,看到的那一句校訓——認清自己,看向遠方。五年的辛苦求學,希望沒有蹉跎你們的青春,沒有磨滅你們的意志,希望你們還能繼續擁抱輔助醫學,為人類的進步繼續努力。”
沒有多余的廢話,鼓勵一番、勉勵一番,這一次的畢業典禮就算結束了。
看著身穿學士服的一百人不到畢業生,杜恪忽然覺得人生還是挺殘酷的,當初輔助醫學院的第一屆學生一共招收了137人。然后五年下來,轉學的、退學的、開除的,林林總總匯總下來,竟然有三分之一都沒有堅持到畢業。從嚴辦學是夏科大的一貫校風,可嚴厲到這個程度,也是少有。
不過這也是好事,大浪淘沙,留下來的才是能在輔助醫學這一領域發光的金子。
只是令杜恪白感慨的是,這一百不到畢業生,并沒有他在畢業典禮上煽情的那么迷茫,這其中有一半都已經訂好了導師讀研,剩下一半要么去夏科大一附院,要么去輔助醫學實驗室。只有三兩個人選擇了離開學校和科研,進入社會淘金,從事醫藥代理等工作。
畢竟這些學生都是“重金”打造的天之驕子,屬于絕對搶手貨。
當年的輔助醫學院可是號稱投資2000億興建,二十多位院士坐鎮,短短五年過去,已經能跟協和、北醫、復醫、交醫媲美,成為無數有志學醫的高考生首選大學之一。夏科大一附院,也正式躋身南湘、北協、東齊、西華、中同濟這一檔次,勉強算個老頑童水準。
食堂聚餐,杜恪又繼續與學生們交流了一個中午。
“院長,下學期要開設《腦機接口》課程嗎?”一名大二學生詢問道。
“對啊,Neuralink出來的三位頂級BCI專家,組團來教授《腦機接口》這門課程,你們期待不期待?”杜恪笑問道,這三位BCI專家,可是他極力邀請過來的。
當然這屬于半推半就,國內BCI領域的人才不多,三位專家也想要親自培養一些學生。
只是在去水木大學教學,還是去夏科大教學之間,有些搖擺不定。不過最終還是輔助醫學國家實驗室的誘惑力更大,三位專家選擇了夏科大。
其中還有一個緣由,那就是杜恪在輔助醫學國家實驗室里,開了幾個研究意識的課題組,這方面與三位BCI專家的研究領域有交集,三人認為杜恪屬于同道中人,愿意在杜恪的領導下從事BCI領域研究。畢竟一個懂行的領導可不好找,再說杜恪的名氣也能令他們信服。
杜恪不僅在物理領域名聲震天,在生物領域一樣被傳頌,當初那篇《關于四條鏈結構的DNA猜想與外星碳基生命推演》論文,迄今為止依然被廣泛引用。
已經有專業團隊,根據這篇論文研究出四鏈結構DNA片段,正在進行嵌合研究,Cell論文都發了好幾篇,一旦嵌合成功,諾貝爾獎手到擒來。
作為先驅者和創意提供者,這個團隊獲獎,杜恪必然跟著一起獲獎。
Neuralink這幾年非常火,腦機接口設備受到了很多年輕人的追捧,意識上傳這個概念更是火爆,所以聽到Neuralink專家來上課,學生們相當振奮。
“當然期待!”
隨即又有學生問道:“那院長您會不會開課?”
杜恪攤手:“我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