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風暴起始

　　Nature發表的消息，目前還在小范圍內傳播，基本都是在夏科大內部，以及科學島那邊。但這不妨礙電子流實驗室迅速提升地位，吸引了大批研究員的目光。

　　當實驗室每個月固定出產幾篇國內SCI期刊，經常發表P.R.B級別論文，偶爾還能上P.R.L露臉，的確可以讓人眼紅嘴巴酸，但無非是在背后罵一句狗屎運。還是有很大一部分人，并不認為電子流實驗室，就真的能發展下去，尤其是在一個二十來歲毛頭小子的領導下。

　　可是現在不同了，任何一家能在SNC三大刊發表論文的實驗室，都是前景無限的實驗室。

　　這一點嚴嗣同感受最深刻。

　　他曾經是微尺度的副研究員，在他這個年紀算很優秀了，未來熬幾年資歷再出個不錯的成果，升正高研究員毫不費力氣。但他忽然跑去了電子流實驗室，當個副主任，著實令人驚掉下巴，不少認識他的人都在背后說他撞了邪，或者是腦子有病，跑去舔一個毛頭小子。

　　這是自甘墮落的舉動，他甚至有一次聽到別人在背后說他，這輩子完了，沒翻身的希望了。

　　哪怕隨后他接連兩篇P.R.B發表，都沒有打消別人對他嘲笑，認定了他會跟“畸形產物”電子流實驗室一樣，最終泯為眾人。科研競爭同樣很殘酷，資源有限的情況下，處處都在爭奪，而科研人員的黃金年齡同樣有限，稍微蹉跎一下，可能這輩子真就完了。

　　電子流實驗室的誕生伊始，就被很多人看衰，為一個在讀研究生開設重點實驗室，簡直就是老包昏了頭，瞎貓想碰死耗子。

　　也有不少人關注過電子流理論，覺得這個理論很不錯，但同樣不覺得能有多快出成果。一個超導上世紀就在研究了，研究到現在也沒什么大進展，何況剛出爐的電子流理論。回頭稍微遇到一個難題，說不定這個理論就進行不下去，然后實驗室關門大吉。

　　當然，有人看衰就有人開好，包校長、潘校長、陳旸、陶勛都是屬于看好的人。

　　所以別人在背后酸幾句電子流實驗室的待遇等問題，包校長都盡力擋回去，尤其是P.R.L、P.R.B的接連發表，給了包校長很大底氣，去跟別人分辨。

　　而現在，一番苦心沒有白費，電子流實驗室終于放出大炸彈，在夏科大學閥內部轟然爆開。

　　嚴嗣同像往常一樣去微尺度那邊借機子做實驗，一路上認識不認識的人，都會跟他打個招呼：“嚴工過來上機啊。”

　　“啊，對。”

　　“什么時候有時間，一起喝酒。”

　　“哦。”嚴嗣同多多少少有點低情商，不善于這種套近乎的應酬。

　　放在以前，別人看到嚴嗣同這一副冷淡樣子，說不定當場就甩臉子走了，但這一次對方依然笑道：“那就說定了，下次我來安排，到時候給你電話。”

　　“嗯。”

　　“老嚴來了。”這邊剛有人要請吃飯，那邊又有一個認識好幾年的研究員走過來，熱情的摟肩膀，“能幫忙約一下杜恪嗎，我一個親戚家小孩，博士在讀，對電子流理論很感興趣，想參觀參觀實驗室，聽杜恪講講課。”

　　“我約約看吧。”

　　“那好，多謝啊。”

　　“沒事。”

　　“唉，老嚴你是走運了啊，我這邊都聽到消息了，老包他們是不是在推你們電子流實驗室升級省部共建。嘖嘖，一篇Nature，的確夠格升級了。”

　　“還沒影的事。”

　　“什么還沒影的事，明天Nature就更新了，到時候電子流實驗室肯定要一舉聞名天下知。哎喲，你說我也是搞物理的，當初怎么就沒想到去鉆研鉆研電子流理論。”

　　“現在研究也不遲，我看國內外都有不少人跟進了，P.R.B上相關論文已經開始多起來，我剛發表的兩篇P.R.B都有引用了。杜恪發表的那幾篇，引用加起來都快破三百了。等Nature出版，引用肯定會暴漲，到時候競爭就大了。”嚴嗣同振奮的說道。

　　當初從微尺度跳槽到電子流實驗室，他不是沒有壓力，夜深人靜時也困惑過，自己這樣選擇到底對不對。

　　現在沒困惑了。

　　看看周圍同事的態度變化就知道。

　　“是啊是啊。”研究員有點尷尬的賠笑，事實上，這些引用里面，他也貢獻了一點。

　　雖然之前嘴上說瞧不上電子流理論，但背后他還是蹭熱度寫了一篇論文，發在國內的SCI上面。現在電子流理論登上Nature，他更是在心中打算，要好好蹭一蹭熱度，多寫幾篇SCI，給自己刷點數據。肉他是吃不上了，那個杜恪太猛，但湯水多多少少要沾一點。

　　就這樣，嚴嗣同一路上應付好幾撥交際，才趕到實驗室里排隊上機。

　　作為電子流實驗室的副主任，他都這么“火”了，那么作為電子流實驗室的正主任，杜恪又怎么可能清靜起來。他的手機幾乎就沒有安靜過，前來道喜的有，想要參觀實驗室的有，邀請學術交流的有，當然也少不了想往他實驗室里塞個親戚家小孩之類的請求。

　　現在包校長已經在學校會議上明確提出，要推動電子流實驗室從校級重點，升格為省部共建。以夏科大的關系，皖省政府這邊，絕對不會設障礙，教育部這邊找找關系，難度也不大。

　　基本可以確定，電子流實驗室升格已經板上釘釘。

　　而一旦升格，一些硬件軟件肯定要跟上標準，科研團隊擴招必不可免，光靠杜恪與嚴嗣同肯定不夠，至少能再解決三五個副高的編制問題。然后還要具備碩士、博士學位授予權限，這樣才能將實驗與教育結合起來，成為真正的合格高校實驗室。這里面都是機遇。

　　被煩的連看書時間都沒，杜恪一氣惱之下，直接將手機關機。

　　不管了。

　　這才靜下心來，瀏覽李娟找出來的所有關于電子流理論的新論文，看看國內外跟進的同行們，都有什么進展。這樣才能讓他更好的制定，下一階段實驗方向，從理論轉移到實物，推動電子流電池的研發。

　　如此這般，一天時間消磨過去。

　　第二天，杜恪起床后，習慣性的打開筆記本電腦，上網刷新了一下Nature官網。最新一期Nature已經在官網更新，封面大圖直接吸引住杜恪的目光。

　　一幅抽象的電子、質子力學平衡圖，外圍畫了一個方形的電路圖，可以看到質子在圈內擠成一團，電子沿著電路圖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