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 突兀的重彩

　　雖說讓千蕎幫忙只是讓她留下來的借口，但因為簽了心契的關系，所以赫曼不得不給她找一些事做。

　　他先前并沒有準備帶千蕎去參加晚宴，但他將半精靈族遣散的事情已經傳到了他父親的耳朵里，就連千蕎和時艾兩人被留下的事情，那老東西也已經知道了。

　　赫曼帶千蕎過去除了想要以此來告誡他的父親不要對她出手外，也有讓千蕎見見那老東西的意思。

　　他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守在千蕎身邊，讓她見一下，以后遇到了，也好有個提防。

　　“赫曼少爺，好久不見，這位是？”

　　今晚的晚宴是在斯特林格堡東側的小型古堡里舉行。

　　這里與其說是晚宴，倒不如說是舞會要來得更為貼切一些。

　　古堡大廳里除了兩側有擺放吃食的長桌外，中間那塊空地，怎么看都像是用來跳舞的舞池。

　　“這是我的舞伴。”

　　赫曼今日身上穿著與千蕎同色的暗紫色燕尾服，微卷的黑發被整齊地梳在了腦后，這樣的裝扮讓他比平日要顯得成熟一些。

　　除了身上那種陰郁的氣質外，赫曼的容貌在參加舞會的眾人里顯得尤為出眾。

　　許多本就對他有心思的少女在聽到他介紹自己的舞伴時，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這邊，要知道，這可是赫曼這么多年來第一次帶舞伴來參加晚宴。

　　千蕎見時機差不多了，便擺出一副怯弱的表情，伸手抓住赫曼的衣擺，將自己藏在了少年身后。

　　她這樣的表現讓本對她還有幾分敵意的少女們紛紛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而那些對千蕎有些好奇的男性則失望地搖了搖頭。

　　看著場上表情各異的眾人，赫曼唇角微勾，千蕎的表現比他預計得還要好，這樣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做得不錯”

　　等兩人走到相對僻靜的角落時，赫曼特意彎腰湊到少女耳邊輕聲夸獎了一句，從他的聲音里，千蕎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愉悅。

　　這樣的表現讓她忽然有種赫曼又變回當初那個偏執少年的錯覺，然而等她側頭時，赫曼已經重新站直了身子，臉上并沒有出現可以稱之為愉悅的表情。

　　少年身上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讓千蕎眉頭微皺，她不知道是什么讓他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明明還活著，可她卻感覺他的心已經死了。

　　“好看嗎？”

　　或許是千蕎注視的時間太久了，赫曼側頭看向少女，唇角難得勾起一抹弧度，但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里卻沒有一絲光彩。

　　“嗯，好看。”

　　雖然比不上三叔公，但平心而論，赫曼確實長得不錯。

　　或許是沒想到千蕎會這樣說，少年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訝異，倒是沖淡了些許陰郁的氣息。

　　“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以前你的。”

　　雖然以前的赫曼肆意妄為，做起事來全然不顧他人的感受，但那時的他就像白紙上那抹突兀的重彩，強烈到讓人無法忽視的地步。

　　千蕎說這句話的本意是想要他活出本來的樣子，但這話到了赫曼耳中卻變成了另外一層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