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飄遠的思緒收回,赫曼低頭看著身上的血跡諷刺地扯了扯唇角。
雖然女人的那一刀刺得很深,但因為他自身的特殊體質,除了拔出匕首時濺出的點點血漬外,并沒有出現血流如注的情況。
說實話他當時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畢竟女人這一下不偏不倚,正正好好刺穿心臟,若是換作別人,現在尸體都涼透了吧。
赫曼自嘲地想著,突然抬起手開始一顆一顆地解開襯衫上的扣子。
隨著少年的動作,襯衫下的身體慢慢顯露在了銀白色的月光之下,那并不是一具可以稱得上是少年或者是成年男子的身體,上面縱橫交錯的丑陋疤痕,新傷舊傷堆疊在一起,即便是刀尖舔血的殺手,見到了也會忍不住皺眉。
然而這樣的傷口對于赫曼來說卻是一種極大的褒獎,只見他雙目微瞇,臉上帶著病態的笑容,修長的手指更是迷戀地撫摸著身上縱橫交錯的疤痕。
此刻的他就如用舌頭舔舐身上疤痕的獵豹一般,這些疤痕都是他的戰利品,是他人無法奪走的寶貝。
弗雷澤·斯特林格因為與惡魔簽訂契約的關系,身體受傷時會出現自主愈合的情況,而這種情況也會持續到下一代。
也就是說,赫曼若是受傷,身體也會自動愈合,但他厭惡這種愈合,這會讓他更加清楚地認識到他和他的父親,還有那只令人惡心的惡魔之間到底存在著怎樣的聯系。
只要一想起來,赫曼就惡心的想吐,為此他開始嘗試各自自殘的方法,時間久了,倒也被他找到了。
那是他在為母親尋找恢復記憶的藥物時,無意中找到的,一種能夠阻礙傷口愈合的毒藥。
有了這種毒藥,他受傷時的傷口就與常人無異了。
只可惜心臟這種地方,他沒辦法涂抹藥物,也就因此,即便那女人真的想捅死他,在雷弗·德恩和弗雷澤·斯特林格這兩人沒死之前,他這個附屬品是死不了的。
“你還想看多久?怎么?因為父親年老色衰,你就想著轉投我這里了?”
赫曼停下撫摸傷口的動作,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冷冷地瞥向角落的陰影處。
“赫曼少爺,老爺有請。”
不過須臾間,原先空無一物的角落里走出了一人,正是與弗雷澤·斯特林格簽訂契約的雷弗·德恩。
“呵,那老不死的找我去做什么?”
赫曼滿臉嘲弄地看著雷弗·德恩,若不是他如今羽翼未豐,這兩人,他一定都不會放過。
“屬下不知。”
雷弗·德恩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赫曼也懶得和這人掰扯,隨手脫掉身上的襯衫后,他又換回了平日里最喜歡穿的黑色斗篷。
“走吧”
瞥了一眼還站在原地不動的雷弗·德恩,赫曼丟下兩個字后便率先離開了,雷弗·德恩見此立即抬腳跟上。
等兩人前后腳離開房間后不久,空氣之中突然多出了一絲靈力的波動,待波動消失后,一名身穿紅衣的俊美男子突然出現在了赫曼的房間里。
“可以愈合傷口的契約嗎?”
看著少年隨手丟棄的白色襯衫,紅衣男子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