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會在每個月的十五號就過來巡查一次漆樹的情況,更多的是為了看看他們這群刁民“聽不聽話”,助手的內心滿是愧疚與彷徨,但身后那將自己蒙的嚴嚴實實的黑手,卻用他如鷹般的雙眼狠狠的盯著他。
每每到了這時候,烈存義都會讓其他人躲起來,他獨自上去迎接這個人人喊打的“狗官”。
果然烈存義剛剛走上前去就被私軍一拳狠狠的打趴在地上。
私軍用鞋底踐踏在烈存義的臉上,狠狠的朝烈存義吐了口口水。
“混賬!竟然敢讓督察大人等這么久,我看你是嫌命太長了吧!”私軍抽出長刀滿臉厭惡的呵斥道。
烈存義麻木的接受這一切,尊嚴什么的統統被他丟之一邊,背后就是親人孩子,眼前盡是豺狼虎豹他不敢有一點反抗的念頭。
就像往常一樣,他們簡直是一群披著人皮的魔鬼,對于弱小之人毫無在意之心毫無憐憫。
寒日獨有的冷風呼嘯著向眾人的臉上襲來,寒冷的雪似乎不滿私軍的殘暴不仁直直的往私軍頭頂上砸了下來。
被這雪一通攪和,私軍也失去了繼續折磨烈存義這個沒有思想不會尖叫甚至不會害怕的提線傀儡的興趣。
私軍皺起眉頭,貌視著整個村子,不屑一顧的說道:“這大冷天的,收隊,回城!”
私軍走了很遠后,烈存義仍就倒在地上,寒冷的雪風不如他內心被冰封的冷度的萬分之一,抽出隨身攜帶那朋友的遺物。緊緊的,緊緊的握住它。
在那凹凸不平的雪地上似要將全身憤怒都發泄在大地的身上似的,一拳一拳的,在不知道將多少憤恨發泄在了大地上,雙手已經被堅硬的大地反刺出了一道道傷口,鮮血止不住的向外流淌著,終于,他累了。可是心上的裂痕卻又一次崩大,滾燙的淚水止不住的向外低落,讓這位鐵血的漢子也不得不為之低頭。
“啪嗒”一聲,一個人影從樹梢上掉落了下來。顯然這樣得墜落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損傷,但他一瘸一拐的靠近著他,對他伸出手。
“你,想要匡扶正義嗎…”
柳泉的話語到這里就戛然而止了,無論兩個小家伙如何撒嬌,柳泉都只是淡淡的看向窗外不發一言。
唐云低頭,他明白那眼睜睜目睹著家人在眼前逝去的感覺,看向躺在床板上的烈存義的目光也多了一分認同。
烈存義雖然沒有轉醒的跡象,但余正眀卻眼眸微動正要蘇醒過來。
說來也是奇特,余正眀那被打穿了的身體竟然比烈存義這個氣竭力盡的人醒來得更早,可能是真的主修防御武功的人在這方面上比較天賦異稟吧。
“我這是在哪里?”余正明緩緩睜開,突然腦袋一陣清明,驚詫得審視著四周詫異道:“你們是誰,我在哪里,你們要干什么?”
欣陽指了指桌上那疾風的面具,余正眀頓時恍然大悟。
“多謝疾風兄搭救。”余正明朝著柳泉行了一禮,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若以后有什么用得上在下的,請盡管說就是…”
余正眀還未說完,柳泉便毫不留情的打斷他說的話,神色淡然的解釋道:“救你只是順帶,不必謝我。”
余正眀只得尷尬的笑了笑,小唐運趁著此時尷尬的氣氛,突然向余正眀詢問一個心中積蓄已久的問題:“外面的人都稱你為余大俠,殺了狗官,為什么會和同樣是殺了狗官的烈叔叔起了矛盾呢?”
余正眀嘆了一口氣,雙眼微閉,似有什么不好的回憶在他腦海中竄出,良久,余正眀才搖了搖頭,訴說起了他和烈存義的初識和過往。
余正自從殺滅了狗官之后,為了不牽扯到同鄉的鄉親們,獨自遠離了家鄉,他仍就記得離開家鄉的那天來給他送行的人們都掛著感激的神情,與他受到的數之不盡的尊敬與贊美,雖然原本的村子被狗官毀于一旦,但他現在拯救了更多更多的人。
那是離開家鄉的余正眀就這樣懷揣著自己的理想拯救天下蒼生,懷揣著自己想要做的和自己所認為的正義踏上了這漫漫的長路征途。
這個過程中,他拯救了許多如同他家鄉一般受到狗官欺壓的村民,那個時候他的美名傳遍了整個越國的各個收到欺壓的人民心中。
直到有一天,余正眀錯殺了一對心地善良的富人夫婦,他們關懷平民百姓,照料平民百姓。可是那兩個貪心不足的地痞流氓在自己的身上故意留下了幾個傷口,不知從哪里打聽到他的消息,找上門來說他們受到了欺壓。
那是余正眀秉著自己的正義觀念,劫富濟貧,鋤強扶弱。遇到這樣的事情當然不會置之不理,可惜這一次,他錯了錯得離譜。
那里的人們永遠失去了守護在他們頭上的保護神,那對夫婦未長大的兒子目睹了這一切,余正眀愣住了,在護衛來抓他的時候他甚至沒有一點反抗,就這么被扔進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