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溫昭和有相同遭遇的還有冉修齊。
學正的收入一般,但是他也能有一幢自己的宅院,有一對老夫妻仆人伺候著。
今天一早,兩個老夫妻便請辭了。不論冉修齊如何挽留,人家就是不干了。冉修齊納悶,一再追問之下,老夫妻直說讓他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跟溫昭和一樣,出身醴陵書院的冉修齊,在這一片很有名望,人人尊敬。門口從來不用自己打掃,都有街坊鄰居給掃了。
但是今天,居然有人故意把垃圾堆在自己門口口!
他眼角余光看見大門上好像沾著什么東西,側臉一看,門上寫著大大幾個字:醴陵之恥!再一轉頭,另外一半門上寫著:偽君子真小人!
冉修齊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是誰!是誰干的!”他咆哮怒吼,幾個路過的人卻一臉冷笑,根本沒有搭理他就走了。冉修齊死活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躍躥過了垃圾堆,沖到了外面的街上,怒吼:“是誰干的!”
沒人搭理他。
他也不管大門了,快步往里正家里走去,要去好好理論理論。
路過一家書店,冉修齊已經沖過去了,卻又忽然回來了。書店門口,掛著很多小薄冊子,剛才一閃而過,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些小冊子,就是《時代》的增刊,冉修齊看清楚了封面上的文字之后,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開了。
他飛速的翻到了那一頁,幾眼掃過,頓時覺得一陣眩暈。
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為虎作倀!以下欺上!心狠手辣…
各種貶低的字眼,將他說的格外不堪,偏偏這一篇文章所說的事情,都是秀山秋會上的確發生過的,只要找個參加過秀山秋會的人一問,立刻就能夠得到證實。
書店的老板也對這個平時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很是齒冷,淡淡道:“免費的,你拿回去好了,別當在門口影響我做生意。”
冉修齊失魂落魄的回去了,他也Zhīdào《時代》雜志,更清楚這本雜志在武都已經被Rénmen接受,賣出了很多分,這一次又是免費,恐怕武都所有人都會看到這一本增刊,他可以跟一個人爭辯,他可以跟十個人爭辯,但是他沒辦法跟整個武都爭辯!
這根本就是一場不對等的戰爭,他和溫昭和無力反擊,只能被動挨打,眼睜睜看著人家把自己的名譽徹底的踩進泥水里。
相比于冉修齊,黎瀟瀟更有見識,她手下的人今天早上出去買東西,回來就帶了一本增刊。
黎瀟瀟開始還不怎么在意,反倒屬于自己的那一頁仔細看過之后,臉色就變了。她本來以為,經歷了昨天那樣的場面之后,事情不能更加糟糕了。
但是顯然,一向喜歡痛打落水狗的洪二少,不打算就此放過她。現在的情況,比昨天更糟糕一萬倍!
在這本增刊里,黎瀟瀟所占的版面最大,洪禹從洪家和黎家的交易開始說起,將黎瀟瀟進入武都以來所有的行為全部剖析清楚,一直寫到了昨天的秀山秋會結束。
在一般人看來,這簡直就是一個蛇蝎毒婦,陰謀算計原配,最終卻事情敗露,得到應有懲罰的話本故事!
情節可謂跌宕起伏,抑揚頓挫,看的人如癡如醉!
可是黎瀟瀟看的卻是冷汗直冒,因為她進入武都的每一件事情,如何運作,有什么目的全都分析的一清二楚!
這讓黎瀟瀟感覺,自己就好像脫光了站在洪禹面前一樣,不管什么手段,人家都一眼看穿!
而被洪禹這樣分析之后,任何一個看了這篇報道的人,都會不寒而栗。這樣一個女人,心急如此之深,多么可怕?她每一個看似無意的舉動,其實都有目的。誰敢跟這樣的女人交往?不怕被她賣了?
黎瀟瀟的這些手段,在這個世界稱得上高明,可是洪禹上一世那個世界,各種炒作運作滿天飛,這點小手段,對他來說未免太小兒科了。
最讓黎瀟瀟不寒而栗的是,文章中還點出來了黎家的商行,在文章末尾質疑了一句:跟這樣的黎家人做生意,你們放心嗎?
如此心機,他們的誠信自然受到了懷疑!
這份增刊現在只在武都內發行,但是毫無疑問,黎家的生意想要進入武都是不Kěnéng了。
黎瀟瀟渾身發冷,她下意識的想到,洪禹肯定會把這種刊物發向全國的,到時候怎么辦?對于商業起家的黎家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一邊的丫鬟看到小姐渾身發抖,嚇了一跳。
黎瀟瀟有些站立不穩,一把抓住丫鬟的手,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收、收拾東西,咱們、咱們回去…”
洪禹今天起床有點晚,一開門,準備Hǎode漱口水、洗臉水和毛巾都擺在門外。洪禹沒有多想,洗漱完畢,神清氣爽。
他還一直以為是小菱準備的,并沒有察覺到,每天早晨自己門外徘徊守候的那個俏麗身影。
洪溪笑嘻嘻的進來,手里捧著一本《時代》增刊:“少爺,您瞧,已經發出去快兩千分了,今天估計不止五千分,沒住能有七千分。”
用洪禹的眼光來看,這本增刊的質量慘不忍睹,但是對于武都百姓來說,卻是極具震撼力的。
洪禹滿意點點頭,攥著增刊優哉游哉的去餐廳吃飯,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雜志在這個世界的作用,這一冊增刊,直接就讓所有的對手成了的被動小受,何其爽哉!
現在不是飯點,不過洪禹要吃,肖妍自然臨時給做。
然后洪禹發覺:“這樣很好啊,沒人跟我搶。”
肖妍有些靦腆的笑了,然后抄起筷子狠狠奪走了一塊炭燒荒獸腿骨。
洪禹:“…”趕緊搶吧,什么也不用說了,自己還是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