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傳文在辦公室看到獵人上報在四川、廣州等地相繼成立保路同志會的時候,就知道,清廷該謝幕了…
“趙東,告訴奉天的掌柜,趙爾巽那副畫我買了!”
“是的,總理事!”
朱傳文覺得,也該給這件事情加把火了,有著趙爾巽的胞弟趙爾豐這個殺神在四川做總督,那么歷史的走向就不會偏移。
趙爾巽想從漢耀頭上撈一筆錢,那給他也就是了,最重要的等清廷沒了,漢耀下屬的所有人腦后這根辮子就該剪了!如今漢耀人心里的辮子早就在朱傳文的調教之下沒了,但是身體上的辮子,看著也夠變扭!
之后,朱傳文在冰城守備司令部再次會面了日本日本駐冰城的領事,雙方倒是敲定了南滿鐵路株式會社對漢耀開放運力的事情,毛利淳平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讓朱傳文有些作嘔,可以說相比起在夾縫中成長起了的朱傳文,毛利淳平還是太嫩了。
在隨后愉快的交談環境中,朱傳文提出為了維護俄國人的面子,需要在冰城的日本商會向著冰城公議會繳納了一筆罰款,毛利淳平點頭同意,算是變相的讓日本人支援了一波冰城的城市化建設吧。
冰城的關系梳理完了,朱傳文接著把工作重心朝著未來漢耀港口的開發之上,漢耀總部頂層理事會議還在繼續…
說說漢耀開發基地的歷史,小青山時期,是朱傳文指點江山完成的,因為有著后世城市的固有模式,少走了許多彎路。而漢耀的理事們學習能力也是足夠,到了如今鴨山整體開發的時候,理事們也是一個個出謀獻策,敲定了鴨山工業產業基地的開發。
而如今,鐵路修建應該是已經敲定的事情,那么之后的港口開發,一眾理事就開始了基本功能滿足之后的一個個暢想,每逢漢耀開發新的基地,總是配套會出現一些新技術,新課題。
“總理事,我覺得漢耀港口內陸的地方應該布置一座電廠。”楚可求說道。
“說說具體思路。”
“首先是龍門吊,這東西使用電機驅動將會更加方便,能讓漢耀港口的裝卸貨物更迅速,當然,最重要的是為漢耀未來的船只制造打下基礎。”楚可求從知道漢耀要開發港口之后,那顆造船的心又開始跳動了起來,鴨山基地未來的鋼鐵產量很是可觀,未來能制造行駛在海中的大船也能想不是。
“行,這事兒列入物理研究所明年的研究項目中。”朱傳文敲定了下來,有了港口,漢耀的船塢也的確在他的規劃之中,從小船開始造起吧。
“得嘞總理事,那我就獵人往后從江南制造局中招攬相關人才,船舶工人、設計者也納入這次的招攬名單中。”楚可求美滋滋應承了下來,想著給獵人提出需求。
“總理事,我這邊是這樣想的,1893年李中堂從德國克虜伯兵工廠引進了兩門280毫米海岸炮,我們槍炮廠攻關這個您看行嗎,未來漢耀港口的防務還是有著一定必要的。”聶士則說道。
前兩天第一次會議的時候,聶士則就旗幟鮮明的表明承擔起了岸防炮的任務,通過幾天的考慮也是拿出了自己的方案。
“那兩門炮啊!”朱傳文的記憶好似穿梭,1893年,李鴻章耗資10萬兩白銀,從克虜伯兵工廠買了兩門巨炮,為廈門胡里山炮臺增加了兩門巨大的門神。
說實在的,這兩門巨炮可是與日本有著不小的緣分。
先說胡里山炮臺前身,是廈門的石壁炮臺,也就是第一次鴉片戰爭中的石壁之戰,不過在英軍堅船利炮面前,清軍毫無招架之力,不到二十分鐘,石壁炮臺失守。
之后的洋務運動中,石壁炮臺的后來者,胡里山炮臺出現了,1900年8月,日軍制造了火災,并以東本愿寺被焚為借口,公然派兵登陸廈門,妄圖獨占廈門。消息傳到胡里山炮臺,守臺官兵立即脫去炮衣,掉轉炮口,對準鼓浪嶼海面的日艦和日本領事館。日軍懾于大炮的威力,不得不于8月31日撤兵回艦。
而在更后期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的廈門戰役中發揮了一些作用,擊沉沒擊沉日本戰艦眾說紛紜,但是作為40年前的武器,發揮了作用是肯定的。
“立項吧!”朱傳文點點頭,有著好鋼材,對于這種重型武器朱傳文還是喜歡的,同時又朝著聶士則說道,“你們槍炮研究所也得和保險隊多聯系,爭取把未來漢耀港的岸防圖弄出來。”
漢耀港的研究還在不斷的完善著,這將又是漢耀一眾理事乃至所轄一個個研究所繼鴨山基地完善之后,又一項水磨豆腐的活兒。
而為了鐵路,朱傳文在6月中的時候坐上了前往海參崴的火車。
這次從冰城出發之后,朱傳文一路上詳細看著冰城到綏芬河一路的鐵道線路兩邊,不得不說,俄國人是費了心思的,沿途貫穿的山路的確沒那么多。
等火車快到海參崴,朱傳文在冰城守備司令部副官鐘宣的幫忙下換上沙俄的軍裝,畢竟,他還兼任這冰城守備不是?
“朱先生,好久不見啊!”道格早就在海參崴的火車站等候著,等朱傳文出現,熱情的迎了上來,一老一少倒是在海參崴車站來了個擁抱,引得行人紛紛側目,不過在看到朱傳文身上的那身軍裝的時候,目光中有著羨慕,又快步的離開,顯然不想招惹。
海參崴這地方,現在商業活動也是豐富,來自關東的清國商人,朝鮮商人,乃至日本商人都是在云集于此,港口城市就是這般,有著遠洋貿易,就有著活力。
“是啊,道格先生好久不見,我估計道格先生的茶葉也快喝完了。夏天天熱,可以試試綠茶敗敗火氣!”朱傳文從趙東的手里接過一個玻璃罐子,里面是今年的山海關內清明節前新收的頂級綠茶。
“哈哈,朱先生每次過來都是這么有心!”道格笑瞇瞇的收下,前面牽引著帶著朱傳文上了等候的馬車。
海參崴沙俄遠東軍司令部安德烈專屬參謀辦公室 朱傳文的到來可以說誰都沒驚動,因為他也有著沙俄軍方的證件,這是前幾年沙俄財政大臣來冰城的時候給他的。
“將軍閣下,此次我前來是有一樁大生意!”朱傳文見道格離開,直接朝著安德烈說道。
“哦?”安德烈很是驚訝的問道,他本以為朱傳文來海參崴是來辦理漢耀港的租界手續的,沒想到一來就和他談起了生意,伯力城的的確改變了安德烈,對于生意這個字眼,不再抵觸,示意朱傳文詳細說說,看看能不能讓伯力城和冰城展開合作。
朱傳文梳理了一下語言,說道:“將軍閣下,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那位弟弟?”
“是那個在德國上軍校的那位吧,聽說今年8月開始,就要下連隊了。你弟弟的本事也是不錯,漢娜的父親可是德國海軍局的副局長,可以說是德國海軍的二把手了。
這幾年,德國皇帝對海軍抓的很緊,德國海軍局在德國軍界的聲音可是占著很大一部分。”安德烈說起了朱傳武,沙俄軍校招生很繁瑣,還得是貴族,這一點還真不如德國這種國家好操作,他母親在德國的家族還是有些勢力的,可以說也在幫忙關注著,話說回來,那是因為朱傳文對他作用很大,成年人的世界,尤其是政客的世界中哪里有著情誼,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而這“本事”二字就有些不正經了。
“感謝將軍閣下!”朱傳文聽明白了意思,朱傳武在德國還是有著安德烈關照的,“但是我說的不是這個二弟,而是我最小的弟弟,朱傳杰,他現在在美國。”
“美國?”
“嗯,傳杰在美國紐約的哥大上學,這些年我也給他了一筆錢,這筆錢被他用來開辦了艾隆公司!”朱傳文直接了當的說明,言語間一副生子當如朱傳杰的態勢,很是夸贊。意思我這弟弟本事也不錯,不比老二朱傳武差。
“是那個在美國的廣播公司?”安德烈驚訝的問道,大洋彼岸的美國,廣播電臺這種形式越來越火,借著廣播劇的,艾隆廣播公司的盈利手段也是多了起來,艾隆收音機不必多說,算是直接終端銷售,而的業務也是占比了很大一部分。
這年頭,在廣播公司的話筒中插播語音播報的,可是在美國開了先河了,一種名為艾隆公司的商業模式在美國全面興起,在摩根財團的推波助瀾下,艾隆公司吃到了第一只大螃蟹。
“是那個,眼下艾隆公司那邊也有著些余錢,我打算在艾隆公司旗下,成立一個艾隆汽車公司,不知道將軍閣下有沒有想法。”朱傳文說道。
“汽車公司啊!后期你在冰城也會辦汽車廠嗎?”安德烈卻是問道,對于那么遠的地方他懶得關注,主要是沒選到他在美國看好的位置,但是如果在冰城辦廠,這就有著合作的可能了。
“會辦,但是汽車的銷量和當地生活水平有著直接的關系,我想也只有在美國、歐洲這樣的地方,汽車公司才能更好的生存下來。”朱傳文說的直接了當,未來在關東的汽車,漢耀需要的是卡車,是要運貨的。而轎車,未來的銷量肯定沒有美國高。
安德烈思索著,汽車終將會代替馬車,這其實也是他的預見,家族產業在德國、俄國也是有著布局,但也只是研究,終究還沒下決心投入重金,畢竟一個成規模的汽車廠著實需要大筆資金的投入。
朱傳文看到了安德烈的意動,趁熱打鐵的說道:“將軍閣下,從無線電廣播出現之后,世界的聯系可以說又變的緊密了,我覺得不妨在美國置些資產,雞蛋總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
其實這也是朱傳文投之以李,報之以桃了,未來的沙俄變動遠比清廷這片土地上變動要激烈和前瞻,這也是朱傳文此次親自前往海參崴的原因之一,期待能說服安德烈。
“不了,我還是希望在帝國內部置辦一些工業廠子。”安德烈考慮了一下,還是拒絕道。
“將軍閣下,眼下歐洲局勢變動太快了,根本沒有一個良好的經濟環境,而美國,在美洲大陸上一家獨大,倒是很適合經濟的。眼下我們漢耀已經在德州買下了大片的土地,未來打算在德州建立艾隆汽車公司,我是真的很希望將軍閣下能與我一起。”
朱傳文言語懇切,當然他是有目的的,未來安德烈家族在紅色巨人身上肯定是不能生存,畢竟和沙皇一家的聯系太過于密切了,到時候朱傳文肯定會朝著紅色巨人靠攏,保住漢耀港口。
而白俄的人要撤,紅俄要接手,中間商賺差價的事兒,朱傳文可是很期待,漢耀肯定將會接手白俄在關東、乃至西伯利亞的部分利益和人員,這其中肯定得有一個牽線搭橋的,安德烈就是朱傳文早就選定的人選。
安德烈不知道那么遠,只是詫異的看著朱傳文,他時常分析著各國局勢,單說美國,他看中的就是德州,“德克薩斯啊!”安德烈念叨一聲,心里想著這人的眼光總是很毒辣。
19世紀前半葉,德州可是西班牙的殖民地,之后更是成立了孤星共和國,美國所有州之中,也只有德州此地是以國家的名義并入合眾國的,州長更是有著調兵的權利,任德州防務司令。
后世的德州時常喊著獨立,就是這樣的歷史因素讓它在美國歷史上獨樹一幟,不過獨立是一輩子不會獨立了,只是會叫的孩子有奶吃而已。
“是啊,安德烈閣下,如果你愿意的話,艾隆汽車公司會給你讓出20的股份,相信我,絕對會物超所值。”朱傳文再次勸說道。
如果是其他地方,安德烈還真沒心情,但是德州的話,安德烈瞇著眼睛不知道在考慮什么。
“你弟弟加入美國國籍了?”安德烈問道。
“會的,應該就在今年。”朱傳文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未來艾隆公司將會是漢耀的最佳輔助,朱傳杰也只有完全的扎根美國,才能對漢耀有著實質性幫助。
桐樹的種植園在德州,艾隆汽車公司也將在德州落戶,朱傳杰未來將以個德州企業家的身份活躍在紐約,這是最近朱傳文兄弟倆溝通過的事情。
“這事兒我和家族再溝通一下吧。”安德烈沒將話說死。
“期待將軍閣下的加入。”朱傳文看著安德烈心動,就知道這個事兒能成一半,臉上也是洋溢出了微笑。“將軍閣下,為了漢耀港口的,我打算給這條冰城至漢耀港口的鐵路,分40的所有權給艾隆公司。”朱傳文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先以入股的開頭,主要是借著安德烈家的資金緩解艾隆公司的資金壓力,再告訴安德烈艾隆公司雖然是美國公司,但是,是我朱傳文的,或者未來還會加上安德烈,這樣的層層遞進,朱傳文覺得成功的幾率才會大。
“引入美國資本。”安德烈再次陷入了沉思,眼睛瞥了一眼朱傳文,感慨著自己的眼光真是沒錯,這才幾年啊,漢耀就掙下這么大的家業。而且,用艾隆公司為引,引入美國資本,好嘛,這才是人家的目的。不得不說,這樣的處理方式讓安德烈心里很是舒服,畢竟是知根知底了。
“艾隆公司的占比有誰?”
“目前,艾隆總公司有著摩根公司的40股權,下屬還有艾隆種植公司和艾隆廣播公司兩塊,未來成立的艾隆汽車公司將由我方獨資,摩根公司似乎對汽車公司并沒有想法。”朱傳文如實的說道。
的確,摩根財團由老摩根操控,此時看重的是美國通用汽車,名為威廉姆·c·杜蘭特的美國最大馬車制造商正在整合汽車產業,相比于規模沒通用公司大的艾隆汽車公司,摩根財團選擇了通用,正在擇機入場。而不是用寶貴的資金去投資艾隆汽車這樣一個帶著清國影子的汽車廠家。
依照摩根財團的分析,艾隆公司不過是占了文娛的先手而已,造車?他們還嫩的很啊!
“你們和摩根也有著合作?”安德烈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驚訝了,這次朱傳文前來,帶給他的驚喜著實是多,不聲不響的,你這和美國最大的幾家資本之一合作了啊。
商業立國的美國,這些從歐洲遷徙過去的財團可是在一定程度上當著美國的家。
“是的,將軍閣下,我想你應該放心,都是商業上的事情,您家族持有艾隆汽車公司股權的事情,我想也是一個信號,畢竟帝國(沙俄)和美國可沒有實質性的利益沖突。”朱傳文又敲起了邊鼓。
“你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多住幾天吧,真的是,一聲不響的給我找事兒。”安德烈就這樣出了門,打算給圣彼得堡發電,家族的當家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過真有這個機會的話,安德烈此時可是心動的很啊。
冰城和紐約的聯系借著無線電廣播消息傳遞很是方便。
紐約艾隆廣播公司,朱傳杰剛剛從紐約的裁縫那里回來,到了夏馳的總經理辦公室。
“夏哥,怎么了,我哥又給我下什么命令了?”朱傳杰進來之后,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夏玉書對自己的婚禮很是看重,整天拖著朱傳杰看這看那的,弄得他一天精疲力盡,雖然時代不同,但是能逛街還真是每個女人的天性。
后世那些弱不禁風的女孩子雖說擰不開瓶蓋,但是論起逛街,輕輕松松走個半馬不是問題。
“總理事那邊來信了,傳杰理事你可能得和摩根聯系一下,我們得剝離一部分廣播公司的利潤,朝著關東進行投資了。”夏馳拿著一篇翻譯好的電文,遞給了朱傳杰。
朱傳杰看著,臉上倒是沒什么波動,朱家的孩子早當家,年近20管理著整個艾隆公司,朱傳杰身上的擔子其實很重,逼迫著他不得不成長。雖說朱傳文說過不動用艾隆公司的錢,但是真說了,朱傳杰肯定是自己大哥的,一家人從不說兩家話。
看完電文,朱傳杰朝著夏馳問道:“哥說,俄國的安德烈家族也會投資汽車公司,此事我再和摩根那邊溝通一下吧。”
“總理事做的決定,我估計應該是不容更改了。也好,抽離的資金被安德烈家族補上也是個好事兒,更有安德烈家族在歐洲收購的汽車技術,借著我們冰城物理研究所這些年的研究,汽車的技術應該還能優化一下。”夏馳卻是說道。
“是啊,這的確是個好事兒,但是我其實愁的是冰城到漢耀港的鐵路,我怕摩根財團也想染指。”朱傳杰說道,對于美國資本想進入關東的事兒,小摩根可是從朱傳杰這里打探多次了。
“這個事兒就得靠你了,總理事的意思這條鐵路還是漢耀全資比較好!”
“我努力下吧!”朱傳杰拿起夏馳辦公室的電話,就開始跟小摩根的秘書預約起時間。
以桐樹為主的艾隆種植公司今年還沒有產出,還得2年左右才會陸續形成桐油的出產,不過艾隆公司已經在德州買下了大片可以種植的地方,根據那些桐農所說,長勢還算不錯。
朱傳杰也現任的德州州長見了多次,期間更是承諾少量的提供槍械,不過染指美國的軍火其實很危險,杜邦等一系列軍火公司可不是善茬。
但這是才德克薩斯啊,老墨危機依舊是德克薩斯不可避免的話題,艾隆公司在德州持槍,算是自用,再便宜的提供給德州的民間,也算是一條路,反正相輔相成。
朱傳杰落戶德州,基本上已經是可以敲定的事情,等往后朱傳杰畢業了,說不準還能在德州艾隆公司借著規模龐大的種植園產業園產業任華人議員,也是說不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