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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獵人行動隊

  魏家莊,李廣富此時悠哉的坐在家大院的正堂里,敲著二郎腿喝著茶。

  打從幾年前沉了魏家叫什么來著的那個刺兒頭之后,李家在魏家莊這一帶徹底是樹立起的威信,朝廷加稅,加唄!德國人收糧釀啤酒,收唄!自己也配合著,反正沒落到他的頭上…反而利用著這兩年好光景,李家的財富可是逐漸的在翻番,老天爺可憐那些苦哈哈,他也可憐,算是給了口飽飯。

  怎么翻番?那還真是他李廣富生財有道。

  從1906年開始,李大戶的佃租就不是糧食了,而是銀元,最近縣城的糧鋪都和自己有著勾當,這糧價被狠壓,自己一到收租的時候他可是讓管家帶著家丁催的很緊。

  就像現在,才九月中,自己的佃租就收的七七八八,明天再讓來福去催催那幾家,不交?沉江!李廣富美滋滋的想著。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李廣富搖著腳踝,帶著戲曲的曲調唱著,這算是他這生財有道的出處了。

  “砰砰砰!”李家的門不斷被扣響。

  “來福,去,看看,要是佃戶,直接轟走,肯定是來借糧的,告訴他們,地主家也沒有余糧了!”李廣富叫來自己的管家。

  “知道了,老爺!”來福原本佝僂著的身子,聽到這話一下子挺直,氣勢洶洶的朝著門口走去。

  這特娘的咄咄怪事兒,荒年借糧,這幾年可是豐年,也是年年來借糧!李廣富想著,起身就向著自己新納的小妾房中走,也不知道自己小妾從哪里打聽來一種壯陽的方式,每天兩個陰棗,他感覺自己的活力越來越旺盛了。

  年景好了,他又覺得自己行了。

  “叭!”

  氣勢洶洶的管家剛一開門,便直接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李廣富還沒進小妾門,就聽見前院傳來的槍聲,這一下子腿就癱軟了,遇到響馬了?他家自然也有著長槍,那是從縣城德國商行里買的,槍聲是再熟悉不過。

  藏!李廣富深吸一口氣直接躲在了暗處,無動于衷看著自己的小妾跑了出去,隨即聽見一陣審問聲,有自己名字!

  跑!肥胖的身軀直接借著院子中的樹和矮房,越上自己的青磚墻,頭一回,李廣富后悔了,原來引以為傲的高墻,現在就像圏著自己的牢籠,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但是臨上去,他又聽見腳步聲朝著正房后頭傳去。

  對了,錢!他這幾年攢的錢都在小妾院子里腳下這間偏房中放著,太多拿不走,但是能拿走多少算是多少!

  小心翼翼的拿著一包能拿動的銀元,李廣富又爬上了墻頭。

  先是警戒的看了墻根底下,見沒人,從墻頭跳了下來“哎呦!”墻頭實在太高,再加上他身子重,還是扭了一下腳。

  隨著這叫喚聲音發出,一個身影從拐角處閃了出來。

  “李廣富?”一聲呼喚從他的背后響起,緊著著“叭”一聲,泥土從腳邊飛濺。

  “好漢!給,這是銀元,只要你放我一條生路,這些錢都是你的!”一個沉甸甸的包裹直接被他扔到了出聲壯漢的腳下。

  “那感情好。”

  李廣富算是松了口氣,但壯漢借著拿包裹,一個閃身直接提溜起了圓滾滾的胖子,朝著李家院子中走去。

  “好漢!”李廣富急了,扭動著肥胖的身軀,但是隨著硬邦邦的槍口抵住后腰,他又軟了,頹廢的停止了掙扎。

  門口,來福管家還直挺挺的倒著,李廣富感覺全身都使不上了力氣。殺人了!

  這是一伙悍匪!這個念頭從心底升起,又過了個門,那是他夫人的尸體,這是小妾的…還好沒自己兒子,李廣富此時才想起自己兒子,沒看到,就是好事兒,如此安慰著自己。

  這伙隊伍就是王可仁直屬的獵人行動隊,總計有著3支小隊的規模,120來人,每支小隊有著四個行動組,這次來齊魯的便是第三行動小隊的兩個行動組,有著20人的規模,小隊長鞏堯道親自帶隊。

  至于為什么一進門就殺人,早就化妝成樵夫、倒夜香、更夫的他們可是在魏家莊已經盤恒一周之久,這越了解,越覺得這李家人,該死!

  那些不該死的丫鬟下人,早就被關到了后院的柴房里,家丁管家可是一個沒逃掉。

  從朱傳文那個記憶力的舅舅魏永奎被逼死之后,李廣富好似嘗到了甜頭,間接的已經將魏家莊土地的八成好地占為己有,再靠著糧鋪和銀元佃租的回收,這又算是加了兩成的佃租,弄得魏家莊的農戶們苦不堪言,但又有什么辦法呢?那個門口有著棵大榆樹的魏家已經算是沒了,他們也學著種起了棺材本,就怕自己往后死了,連副棺材都置辦不起。

  李廣富一路看著院中的慘狀,這整個人瞬間就癱軟了起來,他知道,這伙人不是求財的,那是殺人來的!

  大門被插上之后,那個提著李廣富的壯漢朝著為首的人說道:“老大,還好你在這院子外布置了幾個兄弟,這老小子剛好從我頭上跳了下來。”

  “沒看出來,你還是矯健的胖子。”這被稱作老大的人便是帶隊的鞏堯道,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廣富,嘖嘖稱奇。

  “好漢,我愿獻出李家所有家產,求好漢放我和兒子一條生路…”

  “這就難辦了。”鞏堯道思索著,正巧,手下進來比劃了個手勢,意思是后院的活兒已經完了。

  李廣富一直注意著周圍人的手勢,看見這個比劃脖子的手勢,頓時覺得天昏地暗,但還是定了定神又說道:“好漢,這家里的東西您隨便拿,放我一條生路就好。”

  “你還真是機靈,你那在莊子里欺男霸女的兒子死有余辜,護犢子喜歡鞭笞農戶的媳婦也活該,聽說,你這小妾更是喜歡給丫鬟塞東西?一家人,沒一個人好人我還真是平生未見,放過你,等你再給這些農戶加租嗎?”隊長的臉色很平靜,但是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證明著他的憤怒。

  “好漢,我不會加租的,你相信我,以后這些莊戶就是我親兒子…不,親生父親!”

  “算了,我也懶得浪費時間,最后告訴你,我們有仇,魏家人來找你尋仇了!”說著“叭”的一聲槍響,李廣富額頭出現一個血洞,直挺挺的應聲倒地。臨死前一秒,李廣富似乎記起了被自己沉到井底的那個魏家人,好像叫魏永奎!

  這天晚上,齊魯魏家莊出現一件震驚知府的血案,但也是怪案,李家的宅子火光沖天,但是糧倉卻是一點兒沒著,李家正堂之上,筆墨歪七扭八的寫著:“多行不義必自斃,糧倉糧食由莊戶自行取用,牛頭山義士。”

  這來之前就調查過,這周圍有座牛頭山,山上有伙響馬,但是銷聲匿跡多年,正好用上名頭。

  可悲的是魏家莊農戶在朝著官府報案之后,雖然看到了這牛頭山義士留的字樣,但糧倉的糧食顆粒未動,全被知府大人入了私庫,不過好在,往后的佃租算是又回到了原來的水平。

  而在遼河平原上,也有著一伙行動隊,是王可仁下屬的第一行動小隊,帶著第三行動隊的一半人,五十來人的規模,個個穿著皮子衣服,戴著狗皮帽,一副剛從山上下來的模樣,帶隊的正是曾經在鷂子山屏障一線天,被自己班長派去報信,僥幸逃命的愛哭包,潘國喜。

  “小隊長,這次我們為什么要化妝成胡子啊?”一個隊員朝著身邊的潘國喜問道。

  “不該知道的別打聽!”潘國喜正煩著,看著周圍的地勢,再看看手上的地圖,估摸這自己明明已經到了目的地,但是這日本的商隊怎么不見蹤影?

  “報!”一個滿身樹葉的身影從林子里鉆出來。

  “講!”

  “隊長,前方山坳口發現幾輛馬車,應該是商隊,但是停在了山下,只有守車的人,似乎在等人!”

  總算是讓我找到了!潘國喜隨即打了個手勢,眾人提著家伙事下馬,分出幾人收攏著馬匹,他則是帶著人沖著山林里鉆去,這秋天的關東林子滿滿的落葉,最好藏人,尤其是他們這種專門訓練過獵人技巧的行動隊。

  而山坳上的的一座小山上,十好幾個人在周圍戒備著,七八個日本人拿著水平儀等正在測量。

  這片土地上,和清國人迥異的裝扮代表著他們的身份,很是自豪。

  一個留著仁丹胡的日本人拿著望遠鏡正看著周圍的地勢。

  “田澤君,這里是一處儲煤量豐富的煤礦?”一個穿著清國平民服飾的問道,但開口卻是純正的日語。

  “是的瀨川君,這一路走來,單單一個吉省的遼河流域周圍我的這條線,我們已經發現了3座中型的鐵礦,1座銀礦,1座金礦,再加上這座大型煤礦,可算是收獲頗豐。”田澤綱良甚是得意,他是黑龍會的一名成員,同時也隸屬日本菊機關,負責這次吉省測繪的7支隊伍之一的負責人。

  “清國的物產是真的豐富,比朝鮮這個地方好了太多。”瀨川潤一補充道,他也是隸屬菊機關,但只是在這次配合田澤綱良進行測繪,本職還是一名行走在吉省的商隊首領,負責行商,收集情報。

  “看來軍部已經將清國作為下一個目標了…”田澤綱良說道,這已經不是他第一個干這個活兒了,朝鮮很多山川、河流、礦藏都是他測量的,當時他還是個測繪員,和周圍那些拿著儀器的年輕人一樣,不過一轉眼過了幾年,自己也開始帶隊了。

  “是啊,帝國的發展需要很多資源,而清國恰恰是一塊肥肉。”瀨川潤一也是深有體會的點點頭,他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過在他們心里,自己的行為是高尚的,是愛國的。

  如今的崛起靠著的就是掠奪,就是侵略。

  “課長,完成了。”一個拿著儀器的人小跑著過來,朝著田澤綱良匯報道。

  “走,出發,下一個勘測點,我需要知道這處煤礦精準的產量估計。”田澤綱良朝著周圍揮了揮手,顯得很是興奮。

  而隨著他們下山,這一處樹葉輕輕撥動了一下,隨后便是一陣鳥叫。

  “準備動手…”潘國喜聽見報信兒,朝著空無一人的身后說了一句,隨即一個個腦袋就從樹葉的底下冒了出來。

  在田澤綱良上了馬車隊,車隊緩緩啟動的時候,一顆手雷咕嚕嚕的滾了出來,瞬間炸了個人仰馬翻,而隨著一聲聲槍響,不斷有著車隊手持武器的人倒下。

  “瀨川君!”田澤綱良焦急的朝著身后的瀨川潤一喊道。

  手雷?軍隊?還是胡子?隨著明面上的攻擊力量被消滅,潘國喜也是帶著兄弟們沖了出來。

  “此山是我開…”一陣招牌的話語,讓瀨川潤一放下心來,輕聲說道,“田澤君,你們是日本人,清國土匪不會輕易傷害你們,而且只是土匪,清國糜爛至此,哼哼…”

  “這位爺,我是長春李家雜貨鋪的垛爺,不知是哪路神仙,可否甩個蔓?”瀨川潤一向前幾步,遠離了車隊,也是逐漸接近潘國喜。

  “燒干鍋蔓!”潘國喜也是有著充足的準備,周圍的確有股胡姓綹子。栽贓嫁禍是行動隊行動的第一課。

  “胡爺,不知求多少財?”瀨川潤一拱著手,像極了清國垛爺,開始討價還價,這也是此時關東流行的走商隊方式。

  “車留下,人可以走!”潘國喜自然是借著機會上前,周圍的隊員也是挨個兒散開,找著各自的日本目標,王可仁下達了差別攻擊的命令。

  “3000兩,可否放我等離開?”瀨川潤一緊緊盯著潘國喜,報了個高價。

  “給錢就走!”潘國喜的余光看著周圍的隊員打的手勢,這伙清國人是他們要放過的目標,保險隊從不濫殺無辜,而且放些活口回去可是帶著口信的,但是隨即眼神一定,看著面前自稱是垛爺,逐漸接近,揮舞著的抱拳,當手放下時,右手虎口處的老繭。

  是個玩槍的!

  胳膊一個轉動,一柄三棱匕首直接從袖口劃出,直接捅住在了瀨川潤一心口上,抱著尸體緩緩退后。

  嘴里大喊著:“開火,無差別攻擊!”

  在潘國喜往后退的途中,日本車隊中的日本人也是拿出了防身的手槍,清國模樣的人瞬間從貨物里抽出長槍,也向早就看好的目標射去,但是大多都是朝著潘國喜打了過去,但已經有著肉盾的潘國喜哪里還打的著,子彈打中的卻是他們的首領瀨川潤一,瀨川潤一嘴里吐著鮮血,目光圓睜,死的不能再死了。

  潘國喜見這距離差不多,一個翻身進入了道路兩邊的溝里,而隨著一聲聲手雷的爆炸,這個日本小隊也是被全殲,一個活口不留。殺起日本人,潘國喜可是最巴不得。

  “啾啾啾…”一陣口哨聲響起,40多匹馬被幾人牽著來到了眾人面前。

  車隊再次緩緩前進,先是朝著胡姓土匪的山寨走了一段,隨即,一輛輛車被大卸八塊,直接焚燒殆盡,儀器和一切有用的東西,被早就被在山溝周圍等待的山貨隊伍包裝,向著冰城方向再次出發…

  而第二獵人行動隊,就沒這么順利了,說是還傷了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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