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杰,你這雕塑不搞了?”夏玉書亮著兩個大眼睛,盯著朱傳杰問道。
“不搞了,我發現個更有意思的事情?”朱傳杰頭也沒抬,繼續鼓搗著手里那些黃色粉末。曲正乾還是很給力的,給了點時間,連苦味酸都給搞出來了。其實在后世的有個爭論,那就是中國人發明的黑火藥,而歐洲人用的是黃火藥兩者之間并沒有什么師承的關系。但是這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信息,沒有黑火藥的基礎,哪里能發明出出黃火藥。所以,說起火藥,中國人依舊是老祖宗。
但抱著這些觀念沒什么用,跟小西巴一樣到處認祖歸宗?該受欺負還不是受欺負,現在的朝鮮,可是連國家都快沒了…
“你又要去炸糞坑?”夏玉書轉眼就猜出了朱傳杰要去干什么。
“玉書,其實通常男人都喜歡笨一點的女孩子,這樣會很有成就感!”朱傳杰一本的正經的說道,但看見夏玉書有些變化的眼神,隨即改口:“但我和一般男人不一樣,我就喜歡聰明的…”
夏玉書莞爾…自打倆人的關系確立之后,深受朱傳文的耳濡目染,這些小套路朱傳杰也是信手拈來。
“傳杰,咋樣?玉書你也在啊?”倆人正培養著感情,這電燈泡和賀樹源就小跑著過來。
三人都是剛剛放學,夏玉書是傳文娘帶回來的,而朱傳杰與賀樹源則是一放學就撒歡往家里跑。
今天,他倆要干一件大事兒。
借著從研究所帶出來的少量黃火藥,再摻雜進去大量黑火藥,在加上一點從鐵器廠收集到的鐵粉、銅粉的,這就開始了威武將軍三代的研發設計。
原來那個滿是雕塑的小棚子最近多了些瓶瓶罐罐的,都是朱傳杰和賀樹源在鼓搗…
夏玉書見這個總是拉著自己未來男人老去干下三濫事情的賀樹源,沒好氣的應了一聲,隨即說了聲兒就往外走,她打算去找朱小婉。
“傳杰,你媳婦怎么不理我?”賀樹源摸不著頭腦。
這話讓夏玉書聽見了,腳步不由的加快了幾分,這群朱家的小老虎嘴里都是虎狼之詞,讓她這個姑娘家家的面皮每次都沒地兒找,但這話她聽著還真是開心,哼著小曲兒離開了。
“玉書,晚上記得看煙花!”朱傳杰喊了一聲,隨即沒接賀樹源那一茬,他臉皮可是厚,打小尿床練出來的。“你那一部分做好了?”
“做好了,就等你這部分,咱就可以開始去試試了。”賀樹源也是知道,還是“正”事兒要緊,媳婦?哪有炸糞坑好玩。
只能說,年輕人還是把握不住…
這次威武大將軍三代的設計是有著兩部分組成。
相比于二代的手雷造型,三代跟像是…二踢腳!一部分是賀樹源的爆炸部分,里面由大量黑火藥組成,另外摻雜了石膏塊,增加覆蓋的濺射面積,這東西倆人試驗過,造不成傷害,頂多像小石子兒打一下那樣。
第二部分則是朱傳杰的煙花部分,根據從爆竹師傅那里取經,這鐵粉、硫、銅粉都是能產生不一樣的顏色,為了充分的燃燒還動用的一部分的黃火藥,可謂是煞費苦心。
兩小開始各自部分的組裝,至于怎么炸上天,怎么延遲引爆,這些技術性難題早就已經克服了。
不過待組裝好三代大將軍,倆人犯了難,這該去哪里實驗呢?
“傳杰,先生那邊真不讓我們再去炸茅房了?”兩人做完了兩個圓筒形的炮仗,坐在棚子內的椅子上苦惱了起來,炸冰,沒意思啊。這先生,指的自然是朱傳文,畢竟也算是一門課的老師。
快4月了,這冰薄的更紙一樣,人都不敢上去踩,炸著多沒意思。
“是啊,大哥不讓我再去炸茅房了,說都是同胞,就別老禍害了…”
“傳杰,先生只說了同胞?”
“對啊,大哥只說了同胞!”朱傳杰也是馬上反應過來了,同胞是什么,都是黃皮膚,黑眼珠說著中國話的人啊。
但是這俄國人、日本人可不算…
俄國人現在和大哥關系好,而且僑居區那邊多是馬桶,但是日本人在混居區的商行用的還是茅房。
“走走走!”
兩人快速回瓷房子,在新衣服身上套上舊衣服,這便是為了金蟬脫殼準備的,對付日本人還是得小心點,抓住可就不好交代了,得踩好點,甚至準備替身。
兩小只,憋著壞水忙碌著…
而此時的朱傳文還不知道冰城將要發生的一幕,正開心的看著兩個風塵仆仆,皮膚黝黑的男人。
不是朱傳文憋出了什么奇怪的癖好,而是徐世昌答應的事兒總算是辦成了。
“你們是徐大人派來的的?”
“是的,朱大人,確切的說我們二人是張大人派來的,也是去奉天見過徐大人了,這次來,就不打算走了,這是漢陽兵工廠的解聘文書…”
朱傳文迫不及待的接過文書。
覃三明,漢陽槍炮司中等工匠。
聶士多,漢陽槍炮司高級工匠。
“嘶”朱傳文美滋滋的吸了口涼氣,能看出來徐世昌這和張之洞的關系的確不錯,
之前和曲正乾他們的聊天中得知,曲正乾、楚可求也就僅僅是個中級工匠而已,不過有點管理的職務,三人中,也就毛光廷一個高級工匠而已。
而且聽說,漢陽這邊引入了德國人的管理辦法,這高級工匠算是稀罕物。
這老徐一開口,老張就送來了高級的。
美滋滋。
“你倆的安家費我會讓人給你倆發放,首先你倆就在鐵器廠轉轉,明天,我介紹你倆給楚可求認識,這缺什么,需要買什么往后給我列個單子。對了,德國人那邊你們還算熟悉吧?”朱傳文朝著兩人問道。
“熟悉,我算是粗通德語!”兩人中也是以聶士多為首,趕緊向著朱傳文答話道。
這漢耀給倆人的待遇也著實不錯,原本兩人是打算完成張之洞的任務就回去的,但是看在這待遇的份上立馬做了留下來的決定。
在哪兒制槍不是制?
能多掙點錢何樂而不為呢,在漢陽漢陽槍炮司,這是按照制作的件數來算工錢的,兩人雖然都是管理級別的,但是這負責的工作可還是不少,來了這里據說是可以獨挑大梁,哪個男人沒點事業心…雖然徐世昌還給倆人交代了點東西。
朱傳文說著就把兩人安頓在三樓的客房里,
哼著歌兒,下了班。
3月中,還屬于初春,這天,黑的也早,尤其是冰城這個地方,傍晚6點的時候,天基本已經全黑。
“傳杰呢?”朱開山坐在飯桌上問起了三兒子。
“說是去女中上課了,就在女中食堂里吃了。”鮮兒回了一句。
要不然,此時的鮮兒也會在學校,得待到學生進宿舍,但是現在有傳文娘的接送,這5點半就得從女中門口出來。
盯著學生回宿舍的事兒就交給了楊彩娥。賀老四一堆人還在奉天的講武堂呢,來到冰城人生地不熟的,有個活兒倒也輕松的排解了心中思念丈夫的心情。
“好吧。”朱開山點點頭,轉而把目光投向自己大兒子:“怎么跟偷吃到蜜似的?還有,你那個教導隊怎么最近都是春山在帶?”
“爹,我給你說,來了兩個造槍的人才,往后說不準,咱能自己造槍了!”朱傳文一臉神秘的說道。
“自己造槍?”朱開山聞言直接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這可是大好事兒啊。
“是是是,你還記得徐世昌來濱江府,問咱有什么困難那次嗎?就是他答應的,可算是把人送來了!”朱傳文幫著自己老爹回憶著。
“什么時候能造出來?能造炮嗎?”老朱是個急性子。
“還得等等,我這兒錢有點吃緊,快的話估計得明年了,這事兒急不得。”朱傳文說道。
這事兒的確急不得,往后還是以防止莫辛納甘為主,毛子的這款武器可是經過一戰、二戰考驗的,而且嚴寒情況下,這種槍的可靠性也是得到驗證的。
但從往后抗美那次戰爭來說,先烈們大多使用的便是這款俄制的武器,雖然后期有所改動,但也在現階段這個款式的步槍上進行了改造。
往后,依托著鐵器廠成立漢耀自己的槍炮廠,再解決些配件問題,這朱家保險隊的槍械問題算是良好的解決了。
“怎么不急,每次從俄國人那里大筆大筆的買槍械,花的都是老子的錢。說吧,你這槍炮廠建起來需要多少錢?”老朱一臉豪爽的說道,有些事兒算的清,有些事兒就不用算了,濱江、依蘭兩地農墾、安置花掉了老朱8萬兩白銀,現在手頭上還寬裕著,更別提金廠還在源源不斷的給老朱輸血,發軍餉呢。
“爹,你能援助點最好,往后這槍給你算成本價!”朱傳文看有羊毛可以薅,趕緊說道。
“你還想掙你老子的錢?只有3萬兩,愛要不要。”老朱盤算了一下說道。
“好嘞,我讓夏掌柜和德忠叔交接。”朱傳文趕緊應承下來,什么愛要不要,這就是老朱的激將法,自己這爹,現在還雞賊起來了。先有雞,后有蛋的道理整的明明白白。
傳文娘和鮮兒見父子倆飯桌上就說些槍啊、炮啊、錢啊的,一臉的無語,就不能消停消停?
“對了,爹,教導隊的事兒就全部讓春山叔管了,我抽空也會去,這教導隊下了小隊,你可得讓八叔好好配合著,都是識字兒的,發揮的作用可是不小。”朱傳文又朝著自己爹囑咐了一句。
父子倆聊著,而朱開山口中的老三,這時候卻悄咪咪的躲在日本中川商行的茅房后頭,靜靜等待著賀樹源的信號。
有過經驗的人都知道,早期的院子這茅房都是進口朝里,糞口朝外。
而冰城混居區專門有著周圍農莊的農戶來掏,不管是是中國產的,還是日本產的或者是其他洋人產的,這都是農家人上好的廢料。
“咕咕”
朱傳杰聽見這聲音就知道有人進去了。
“呲…”
小柳正記這最近可是苦惱的緊,去年濱江府一大片和日本有著合作的胡子被朱家打著清廷的旗號給剿了,這就促使他接下來的計劃沒法開展,這在冰城還就單純的變成一個商行掌柜了。
那自己這個菊機關的身份還有什么用?
這是,火藥?正在廁所這個陰暗之地打算琢磨自己骯臟想法的小柳正記,鼻子來回抽動著,好像聞到了什么味道。
“不好!”這褲子還沒提好。
“嘭!”
一聲巨響,屎尿橫飛。
屁股上流著血,呼著黃黃的東西,一個人影從茅房中飛奔而出…
這一晚,冰城人第一次在天空這看到了絢麗的煙花。
而在坊間,還流傳著日本黃菊與紅菊在3月開放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