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稀里糊涂的夢,過往一幀幀在夢里回放。
為什么?他心里有個聲音問。
為什么,死的那個,犧牲的那個,一定、必須是厭宸?
他寧可死的人是他,寧可是他!
厭宸不在了,他看見雅雅白了頭發,看見明明消沉落寞還要故作看開強顏歡笑。
就算隨著時間流淌,幾年時間過去了,她似乎恢復如常了。然而偶爾她眼底的寂寞依然揪緊他的心。
所以既然厭宸在雅雅心里那么重要,為什么死的那個,犧牲的那個,必須是厭宸?
他寧可是死的人是自己,因為他是無關緊要的。
這個家失去任何一個都不再完整,但人和人之間也有輕重之分。
比如,如果面臨那一切的人是自己,也許雅雅會難過,但在厭宸的陪伴下,她肯定能很快走出來。而不是長達數年一直對當初耿耿于懷,用笑容來掩飾內心的悲哀。
所以為什么一定是厭宸?
如果厭宸還活著,如果厭宸能夠活過來,那么是不是…她眉眼間的哀愁可以徹底粉碎。是不是,她可以真正變回從前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而不是披著笑面假裝堅強?
他想了很多很多,思想在這個無邊的夢境里渾渾噩噩載浮載沉。
“幕戎哥,醒醒?”
他突然聽見一抹溫柔的嗓音,好似來自遙遠的另一個世界。有人在呼喚他。
“我來了,我是雅雅。”
“啊,對…所以我決定留在這邊照顧他。嗯,短時間內不回去…是呀,擔心,不看著他不行。”
蘇幕戎這個實驗基地有食堂。
齊素雅借了一個小廚房,她一邊和面準備蒸花卷,手邊動作沒停,但肩膀夾著手機正在和王瀟通電話。
王瀟已經大學畢業了,她從前的夢想是當一名攝影旅行家,但可能是長大之后才發現,社會不是那么好混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思想可以天馬行空,但行為不能隨心所欲。
她即便沒有繼承王母衣缽進入體制內,但她大學時談了一個男朋友,目前為了男朋友想要穩定下來,放棄從前的夢想選擇守護小家。
等兩人掛斷電話后,齊素雅抬起胳膊蹭了蹭臉。
可能是水土不服,也可能是她的皮膚不太適應這里的氣候?自從來這里之后,就感覺臉上又干又癢,疑似皮膚過敏。
“蘇博士,您怎么來了?”
忽然聽見有人這么問,齊素雅一回頭,就看見那個一絲不茍的冷酷男人,一派深沉。
他坐在輪椅上,由一名助手推著他朝這邊走來。蘇幕戎在實驗期間涉及的原理知識實在太多,日前一起化學實驗的爆炸令他深受重傷。
即便齊素雅帶來了很多靈泉水,但靈泉水的效果太過逆天,蘇幕戎不敢多服用,就只好這樣半傷不傷的繼續養著。
就像是他臉上那條疤…
這些年,他臉上一直頂著一條疤,是當初在懷春市陳麗鳴事件中弄的。
原本是可以利用靈泉水治愈的,但當時他為了幫她保守關于靈泉水的秘密而拒絕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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