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火災很奇怪,只燒了一戶人家,也只死了一個人。
然而死者并非是被燒死的,因為當時死者在一個類似地窖的地下室中,是被濃煙活活嗆死的。
江敬云眉眼之中夾雜著凌厲。
“那場火災,發生在宋青蘭家里。罹難的那個,叫做何之源,是宋青蘭定下娃娃親的未婚夫。”
江敬云打開衣柜,齊素雅這里逐漸充滿他所生活過的痕跡。
比如漱口牙杯變成兩只,牙刷毛巾也是兩套,還有衣柜之中,她的衣服掛左邊,右邊空間留給他,也比如他在這里擁有專屬于他的拖鞋,很多小細節證明他存在。
他似乎已徹徹底底融入她生活。
背對著坐在床上發呆的女孩,他抓起一件藍灰色的運動衫套上,下身是一條淺灰的家居褲。像以往一樣,他起床之后,兩只手撐在床邊,輕輕親她臉頰一下,像是借由這份親密對她說早安。
“你要不要再睡一下?”
她稀里糊涂的搖了搖頭。
“那么我去準備早餐。另外我等下要出去一下,宋青蘭那里…我不太放心。”
她突兀看他一眼,模樣有些費解。
這個男人,有情還似無情,無情之中又像友情。比如他心狠的時候,他可以毫無心理負擔,設計從前視他為兄長的顧斯年,又比如只因一次合作產生很淺的焦急,卻在得知何之源過世后,擔心和他一起布局設計顧斯年的宋青蘭。
他察覺她內心疑竇,卻什么也沒說,而是輕輕揉揉她雪白的發心。
“再認真一些。”
他這樣說。
“再多了解我一些。”
主動自我介紹,永遠比不上對方逐漸發掘。
在相處的過程中,他又何嘗不是在放緩步調,讓她近一步認識真正的自己。
他知曉。
可能在她心里,他是不安來源。他是一個會令她感到不安的男人,城府深沉未必是好事,她已經厭倦了很多事情。
而他現在,所作所為,看似平淡,但也正是她最需要的。
他想向她證明一件事,讓她明白,她從前想要的那些,不是只有楚厭宸才能給。他江敬云,也可以。
為她收斂利爪,為她解放良知,把自己活成她想要的樣子,保留本心,不在這個過程中迷失。
他依然還是江敬云。
區別只在于,這個江敬云,如今他愛上一個人。愛不是軟肋,愛是并肩而行的動力。愛不是枷鎖,不是負擔,更不是勉強,不是拖累。
而是他情愿。
早餐后,江敬云有條不紊的撿桌子刷完,甚至還掃地拖地擦柜子。等一切料理妥當,他這才換上一套外出穿的衣裳。
“我…”他轉過身,正要告別,就看見那女孩子正抓著兩件衣裳往她自己身上比量。
江敬云怔了下。“你要一起?”
齊素雅慢吞吞的回頭看他一眼:“我想…我總這樣,也不是辦法。”
她可能,一直在逃避厭宸的事情。
而如今的宋青蘭。
大概,就如當初的自己。
所以她想要和江敬云一起,一起去見見宋青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