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最近這段日子喜歡賴床,夜里比狗還精神,白天總是困倦樣兒,生理時鐘完全亂了,像是晝夜顛倒。
但房門一開,只見一名女孩子蹲在實木的床頭柜邊。
她從前的短發變長一些,如今已經變成披肩發,正正好好是剛過肩膀的長度。
但發絲不再烏黑,反而是雪白,毫無雜質的雪白,再因她皮膚本就白皙,襯得她有些清冷。
好似遠在九重天上,不屬于這凡塵世間,縹緲虛幻如云霧,看得見,可總怕她消失,讓人感覺抓不住她。
床頭柜的抽屜里整齊排列著一盒盒磁帶,她兜里揣著一只磁帶隨身聽,耳朵里塞著一副白色的耳機,并未聽見江敬云的開門聲,也不知江敬云來了。
她蹲在床頭柜前,指尖從左往右,挨個劃過抽屜里的磁帶盒子,她在挑選。
最后她挑出一盒小提琴磁帶。
吸了吸堵塞的鼻子,感覺頭昏腦漲,有點想打噴嚏。
正這樣想著,她鼻子一酸,啊啾一聲,眼里冒出生理食鹽水。
她抽出一張紙巾擤了擤鼻子,然后才慢吞吞的抓起磁帶機替換里面的磁帶。
江敬云合上房門,他輕手輕腳,背靠房門,一副優雅閑適的姿態,好整以暇的凝睇著齊素雅的背影。
他在想,這小傻子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發現他?
直至齊素雅慢吞吞的站起身,她并未回頭看,而是直接往柔軟雪白的雙人大床上一趴。
江敬云:“…”
靜靜看了她半晌,她胳膊肘撐在床上,咔噠咔噠的按著隨身聽的按鍵,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側臉雪白,眼色有些清涼,玉容冰清,但又像是萬事不走心,近乎漠然的沉靜,整個人顯得十分靜謐。
“雅雅。”
江敬云一步邁出,他朝床邊走來,但她耳朵里戴著耳機,正在播放一支小提琴曲。他忍俊不禁,手掌撐在床上,伸手勾掉她的耳機。
“我來了。”
他笑著凝睇她,眼底似有如水的溫柔。
她怔了怔,眨眨眼,然后慢半拍地醒悟過來,臉上立即揚起一抹純粹簡單的笑容。
“敬云哥??”
好似枯燥無味的生命被星火點亮,她目中換發光彩,急急忙忙從床上爬起來,然后眼神明亮地望著她。
因為感冒,她扁桃體有點發炎,嗓音也因此沙啞,像是煙嗓。
江敬云眉梢一挑,他瞟了一眼床頭柜上堆滿煙蒂的煙灰缸,煙灰缸旁邊擺著兩只煙盒,其中一只已經空了,另外一盒也只剩一半。
他笑著抬手揉亂她雪白的披肩發。
“小煙鬼。”
她抓了抓自己的臉頰,像是有點不自在。
但總之笑就對了,于是沖著他笑出一臉的無辜又無害。
江敬云一副拿她沒轍的樣子搖搖頭,轉身打開臥室的窗戶,開窗通風,順便散一散這屋子里的煙味。
等他重新看向她時,見她之前的笑容有些回落,但又迅速揚起,笑出一副故作明媚的樣子。
真是…小傻子,小笨蛋。
怎么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