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安慰太蒼白,但他很佩服她。
她可以怨天尤人,也可以自甘墮落,就算她變得不好,也可以被同情理解。
在本應童真的歲月過早成熟,來自家庭的傷害在心底留影,唯一對她好的親人是外公,但外公也早逝。
人世對她太過殘忍,然而她的心性很堅韌。她以最大的善意迎接每一天的朝陽彩霞,她盡量和這個世界握手言和。
這是她的睿智,以一種能夠使自己輕松的心態正確面對生活。
而不是自艾自憐,她沒有為此憤世嫉俗,她守著心中底線,一心向陽,不愿向那些殘忍丑陋的東西臣服,更不愿在大背景之下隨波逐流。
她是堅定的,也是執拗的。
“妹妹好可憐!”
江碧城忽然開口,一副淚汪汪的樣子。
“好可憐好可憐!但是都過去了,現在妹妹有我們,我們是一家人,我們對妹妹好,妹妹是這個家庭的一份子,有妹妹的家才是完整的家!”
他這個人可能是天生就自帶喜感,他一開腔,本來還有點沉重的氛圍一掃而空。
女孩子身形一晃,她抱著胳膊,倚靠在車窗邊。唇角噙著一抹輕輕柔柔的笑,她的眼底滿是寧靜溫柔的光。
“是啊,都過去了。我現在,也有我自己的家庭了。”
午后,女孩窩在米白色的布藝沙發中淺睡。
文靜秀氣的少年踮著腳,他拎著一條毛巾毯朝女孩子走來。
抖開毛巾毯,輕輕的蓋在她身上。
然后他徐徐彎下腰,凝睇她恬靜的睡容。
徐徐伸出手,想要碰碰她,但他攥了攥指尖。
平時他可以很下作,可以鬧她,可以逮住一切機會對她賣騷,吃她豆腐,從她身上揩油。
但這一刻,少年不認驚擾她這份恬靜。
不久之后,手里同樣拎著一條毛巾毯的楚厭宸從小樓梯上下來。他看見秀禎,又看了看沙發上恬靜淺眠的少女。
秀禎回頭看向楚厭宸,兩個人對視。
秀禎抿了抿唇,然后微微低下頭。
半晌。
房車二樓,江家兄弟聚在一起,沉默坐著。
少白頭的蘇毅農瞅瞅大房江家,瞅瞅自己所在的二房蘇家,再瞅瞅以楚厭宸為首的三房楚家。
他撓了撓頭,然后干啞開口。
“那個…”
他視線溜向江雁洲,江碧城,江紫衿,江秀禎,還有楚家的楚厭宸,最后視線定在他自己的大哥蘇慕戎身上。
蘇大哥的心態目前還不夠清晰,可能有那方面的意思,但可能很淺,不像其他人那么直白。
蘇毅農環視一圈,最后悶悶的開口。
“雅雅她…她大概滿喜歡目前這種生活的?”
冒著挨揍的風險,蘇毅農干巴巴表示。
“其實,我之前就有這種感覺。最初的時候,她對我們很謙讓,她算得上是在包容我們。比如最初雁哥的敵意,二瑾秀禎聯合對她下毒,也比如念初傷過她兩刀。”
“無論原因如何,至少在我看來她其實是很無辜的,但她遭受了很多無情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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