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怔,旋即隔著帽子碰了一下自己的額角。“不礙事的,別擔心。”
什么叫做‘不礙事’?齊素雅語塞。
他頭上那頂破爛的帽子濕了很大一片,可見流了很多血,可他居然云淡風輕的,還有閑情安撫身為肇事者的自己?
她不禁扶額。
“走吧,我送你去醫院。”
挽住男人的臂彎,攙扶著男人,正想提醒他當心腳下,但,男人反而后退一步。
“真的沒事。”
那嗓子一如既往的華麗,但抗拒的態度十分明顯。
她為之費解。
“你頭上的傷口必須處理。”
想起之前男人突然沖出來,她緊急踩下剎車,但當時曾聽見咣當一聲。
男人沉默數秒,旋即輕輕低笑。
“你啊,還真是個好人。”
莫名其妙被人發了一張好人卡的齊素雅:“???”
“禍是我闖的,我當然得負起責任來。”
“你已經幫我夠多了,不必為這點小事介懷。況且責任不在你,是我不好。”
他的態度很坦誠。并未怪她,反而還把錯誤攬到他自己身上。
齊素雅瞅他半晌,忽然就明悟了一件事。
原來這家伙,是一個犟種?
兩人僵持不下,到最后齊素雅一臉無語地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行吧行吧,那不去醫院,你把帽子摘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然后我再想想辦法。”這一次男人沒再堅持,額角陣陣作痛,帽子底下濕漉漉的一片。他自己看不見,也確實需要齊素雅幫他這個忙。“啊,對了。”齊素雅道:“外面太冷了,咱們先上車,我車里開了暖氣。”瞧見男人凍得發紫的雙手,她這么說。
越野車停在路邊,車內空間很大。
男人拘謹,似乎不安。
“真的沒關系嗎?”
他輕聲問。
兩人坐在車后座,但男人心里不踏實。
哪怕看不見,但也知道自己一定臟透了,他怕弄臟人家的車子。
齊素雅忍俊不禁,心里忽然掠過一個念頭,這人性格還滿可愛的。
“你別想太多,對了,你叫什么?”
欺負男人看不見,她從空間里面拿出一個醫藥箱。
男人徐徐吐出兩個字,“紫衿。”
“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衿?是這個子衿嗎?”
名叫紫衿的男子怔忡一下,旋即才嚴謹地措辭說:“是紫色的紫,衣字旁的衿。”
“啊!”
她表示自己知道了。
紫衿,紫衿。
‘紫’這個字,神秘,貴氣,絢麗。
回想男人華麗的聲線,這名字真的很稱他。
“好名字!”
她夸了一句。
“我叫齊素雅,治家齊國平天下的齊,樸素的素,優雅的雅。”
說完,她看向紫衿。
“把帽子摘掉,讓我看看你的傷。”
但男人卻像是傻了一樣,坐在那里發了一下呆。
齊素雅,齊素…雅。
雅這個字的發音,讓他想起一些不太美妙的事情。
“紫衿?你怎么了?”
齊素雅輕輕碰了他一下。
紫衿回過神來,“沒。”。
然后抬手摘掉頭上那頂破爛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