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素雅思忖,他應該是被自己害了。
上次心生憐憫,她送給這人不少吃的,可能也正是因為這些干糧才招人眼紅,遭遇搶奪欺凌的。
她蹲下來問:“你還好嗎?”
近距離觀察,發現這人的眼睫毛是真好看,像洋娃娃一樣,忽閃忽閃的,能令絕大多數的女孩子為之嫉妒。
而且,這人把他自己包裹的像是粽子一樣,但額頭到鼻梁,這一小部分沒被帽子圍巾遮掩的皮膚,能看得出很白,是猶若羊脂白玉的白皙,卻又透著些艷麗的粉色。
這份粉艷,看起來不太正常。
他生病了?
未開口,男人便咳嗽了兩聲,像是在印證齊素雅之前關于他在生病的猜測。
“我很好,沒事的,謝謝你。”
低柔的嗓音,一如既往的華麗,如似珠落玉盤,又似鳳凰鳥的吟叫。
齊素雅腰眼一麻,自己臉上忍不住發燙。
這可真是一把好嗓子,聽得她耳根子酥酥麻麻,簡直想跪,都有點站不住了。
之后。
他徐徐抬首,‘看’向她這里。但其實只是抬起面容,面向她這邊而已。
齊素雅再一次感嘆。
這人妖孽啊。
帽子圍巾擋住大半內容,但他的眼睛,雖說因為看不見,目中無神,欠缺神采,卻也無垠似薄寒的星夜,仿若能使人迷失。
“咳。”
她不太自在,清了下嗓子。
“那個,我之前沒來得及問,我是不是撞到你了?”
“這不怪你。”
男人的笑聲像是噙著點兒輕微的笑意。
他真的有著一把好嗓子。
情感色彩很豐富,像在折射他內心的感觸,但聽著,卻在凄傷之中增添寂寥。
這份凄楚讓她心里揪痛了一瞬,一種類似位置心疼的感觸油然而生。
她攥了攥指尖,指甲摳了摳掌心。耳根子發熱的同時,也忍不住想道:果然妖孽!
簡直神奇。
嗓音的感染力太過強大,能令人共情,言行似具備魔力,能影響旁人的心情。
若他喜,這世界便燦若春花,若他悲,便整個世界都跟著他一起陰雨綿綿。
男人咳了兩聲,嗓音變得有些兒沙啞。
“是我突然沖出來,責任在我,讓你受驚了。”
他看不見她,但他認出她聲音,接連三次的偶遇,他知曉她對自己沒有惡意。
男人雙手在地面摸索。
前兩次相見,他拄著一根棍子當做盲人杖,但這回他的盲人杖不見了。
齊素雅猜,很可能是之前被那些流浪乞丐欺負的時候,混亂之下弄丟的。
他想要起身,卻忽然暈眩了一下,齊素雅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她怕他摔倒,卻沒注意,被她近身時,男人的身體微弱一僵,但很快就恢復淡然。
他險些對她出手,險些反抗,險些避開,也險些一把推開她,好在臨時忍住了。
齊素雅擔憂地瞧了他一眼,這份擔憂來的猝不及防,連她自己都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很可能是因為男人身上的魔力,會令人下意識的心軟,會激發人內心的某種憐惜。
她突然瞟見一抹血色。。
“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