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素雅自己對這種事情感觸很深。
就好比她身上背的這些鍋。
從前那些事情不是她干的,卻在為此遭人恨。
她心里很火大,又必須理解對方的‘情有可原’,但心底的膈應也是真的。
因此。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老老實實的道歉,而不是嘴硬死犟,更不是一心想著,‘你們傷害過我,被我冤枉也是天經地義’。
她心中自有一把標尺,言行處事皆在標尺之內。
這也從側面反映出她這個人的自我修養。
楚厭宸見少女一臉認真,能看得出這句道歉是發自內心,真情實意。
他為之一怔。
難以形容這一刻的微妙感覺。
這份感觸類似于意外,她太干脆,太直接,不拖泥帶水,在這方面一點都不含糊。
行事敞亮,活的坦蕩。
而也是在這一刻,楚厭宸忽然想起蘇家的小舅舅,蘇宴白。
蘇宴白曾說:“做一個驕傲自尊的人很輕易,但知錯能改放下自尊卻很難。人都是要面子的,放不下面子是人之常情,但正視錯誤,接受錯誤,認識自己的不足,并加以改正,卻是一種難得可貴的優秀品格。”
那個人似乎很擅長人生哲學,縱使與他相處的時間特別短,滿打滿算也就丫丫養傷期間的一兩個月而已。
可是后來,即使那個人出事了,變成一個昏迷不醒的植物人,但家中兄弟們,在言行方面,處事方面,卻依然受那人影響很深。
甚至可以這么說,如今的活死人蘇舅舅,一直到現在,都仍然是兄弟們為之學習的標桿和榜樣。
回想至此,楚厭宸再一次凝睇垂首的少女,心里的復雜,一時間又深了幾分。
“丫頭,你那腿沒事吧?”
來人是大坪村的女村長,鐘鳳英。
山上小木屋的那場火依然在燒,大伙也曾試著潑水,但河邊離木屋有段距離,來來回回耽擱時間不說,木屋灑汽油,一時半刻撲不滅。
所以,村長鐘鳳英留下一些人處理木屋火災,而她自己則是趕到江家這里來。
齊素雅笑了笑:“沒事,都挺好的,謝謝您了。”
她指的是來自村長的關心,哪怕人家只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
旋即,她又眉眼彎彎的。
“正好,您要是不來,我也想找您一下。今兒算是我和狗剩運氣好,可要是再來一回這種事,卻未必能有這份好運氣。”
她笑容柔柔,眼色卻很冷。
“有人要害我,想傷我性命。對此我十分生氣,我恨不得一把火燒死她全家。但是不行,為這種人坐牢不值當。”
“因此我的主張是報警,讓公安幫忙逮捕縱火犯真兇,村長您看這如何?”
齊素雅這番話,像是在征求村長意見,然而她目中的冷銳,近乎于迫人。
這更像是一個宣告。
鐘鳳英心底一沉。
八零了,這不像是頭些年吃大鍋飯,但集體榮譽感還在。。
一個村子里頭,如果出了一個殺人犯,往后整個村子的人都得被戳脊梁骨,要被人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