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對方仿的不是舊款,是我們這前段時間剛剛上的新款和一直最火的幾款。而且,我們打聽了一下,他們準備了好幾款我們這邊還沒有推出的新款。”
鞏彤秀臉色不太好看,這幾天也是天天熬夜,精神不好。
她忍不住嘆氣,“是我忽略了,你最近在劇組那邊,我就光惦記新款的事兒,松懈了工廠那邊的事兒,被人鉆了空子。”
她一臉懊惱。
袁永安最近的注意力都在帝都和深圳的新店上,饒夏又要跟著小丫跑劇組,她在營銷上沒有什么天賦,接連幾天數據下降,她都沒有發現問題。
還是店里的店長和她說了,她才發現。
饒夏還沒有開口,袁永安已經先開口,“是我的問題,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
“我會盡快調查清楚的。”
饒夏看了看手頭上的數據,問道,“對方是誰的服裝廠查出來了沒有?”
抄襲,模仿,畢竟都不上臺面的,一般來說就算是做,也會低調地做。
這樣直接用他們的款式搞批發,簡直將他們的設計當成了自己的。
而且,對方能拿到那么多的樣板,還將他們即將上市的款式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他們這邊上,那邊跟著批發。
這簡直就是肆無忌憚。
袁永安道,“只打聽到這服裝廠是在一個月之前被買走的,留下了現成的員工,對方拿到了版就直接開始制作。”
對方仿的是他們賣得最好的幾款。
其中有鞏彤秀和饒夏最上心,最關注的兩款風衣,毛衣開衫和襯衣,西裝,兩款大衣。
而且,對方的價格還那么低,買的人怎么會少?
90年代在國人心里,幾乎沒有版權意識,要知道在這個時候,全國的是正版音像店都不到十分之一。
人們根本不在乎自己買的衣服是不是正版。
反正別人又看不出來,只要好看不就行了?
再說,省外那些來批發衣服的人,更不在乎這些,只要能將衣服拿回去賣,別人怎么可能知道衣服是假的?
那不是和電視里明星穿得一模一樣嗎?
仿造的在設計上本來就沒有成本,再加上沒有了宣傳成本,更是可以在質量上降低標準。
再說,服裝本身的成本就不高。
那些人批發,在外面售賣的衣服,價格幾乎是饒夏他們的一半。
現在一個月的工資才一兩塊錢,能話少三分之一的價格,就買到自己之前買不起的衣服,誰會不買呢?
沒見莆田養活了多少工人。
饒夏看了一下,這幾天的進賬,臉色微微沉了沉。
生生少了接近一半的營業額。
要知道,少了一半營業額,他們少利潤可能就是百分之八九十了。
畢竟,超出的那部分,除了衣服成本之外,那就相當于逇是純利潤了。
布料才能有多少成本?
而且,一旦因為那些仿冒款式爛大街。只怕真正愿意買他們衣服的人覺得low,畢竟走哪兒都跟廉價的撞衫,也讓人不高興。
鞏彤秀頭疼道,“我已經找人相關部門幫忙聯系,但是所有人都含糊的很。”
“都說這種抄襲,模仿,沒法管,也管不住。”
“他們跑去管一下,人家下次換個地方交易,什么效果都沒有之類的話來應付我。”
袁永安也是陰沉著一張臉,他想到饒夏在一開始和他說過的話,這才知道這些仿造到底有多厲害。
而且,他頓了頓才道,“饒小姐您認識的那位明慶國明主任私下里和我說,我們這邊應該是得罪了什么人,這才讓人盯上。”
“估計警方還有那邊的含糊其辭,也有那邊使勁兒的意思。
饒夏倒是往椅背上靠了靠,臉色也徹底冷了下來。
其實,這個時期的民族產業起不來,也有這么一方面的原因。
這個人情社會,“繼承制度”,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完全轉變過來。
上面沒有打點到位,那就會被人盯上,甚至會有人給他們找事兒。
饒夏臉色沉沉的,直接帶著袁永安,拿著他們已經注冊過的東西開始去往各個地方拍照,記錄,統計。
期間季匪來接饒夏,也撲了個空,讓人調查了一下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開車接上了正在附近調查的饒夏,將人接上了車,“怎么回事?”
饒夏順著季匪的手接過了礦泉水喝了一大口,“有人看上我這個生意,想分一杯羹。”
季匪眉頭皺起,掃了白助理一眼。
白助理的脖子又短了一寸,饒夏最近都蹲守在劇組那邊,前前后后的很多事兒他都摻和了進去。
饒夏自己都沒有來服裝廠,他自然也就…忽略了。
饒夏笑了笑,大概是最近云九兒的事兒讓饒夏升起了主動出擊的念頭,這會兒遇到這個被仿造的事兒,她更多的居然不是升起,反而是挺興奮,還挺想親自處理一下這事兒。
“沒事兒,我可以解決,你不用讓白助理他們幫忙。”饒夏道,“總不能我做什么事兒,都得要讓你來幫忙吧?”
季匪看到饒夏眼里和往日那種溫潤不同的光,將那句他可以的話吞了回去。
他點點頭,“好。我讓人協助你。這樣,可以嗎?”
季匪最后安一句“可以嗎”實在有點卑微了,讓饒夏都覺得過意不去,點頭,“放心,我如果解決不了,肯定是要找你的。”
“而且,袁永安也好,‘一裳’也好,總歸也要歷練出來吧。就連我自己,也不能太廢物了一點。”
季匪眉頭皺起,也不知道是因為前面的“袁永安”這個名字,還是因為饒夏說自己“廢”。
“術業有專攻,你比我更厲害。”
饒夏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才是無腦吹了。
季匪被她這一笑笑得有一點小不自在,“你有什么想法嗎?”
“抄襲,仿造,假品本來就是屢禁不止的。”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又或者是未來。
饒夏從來沒有指望過用季家的權勢壓人,讓人不敢仿造他們的。
這幾乎沒有意義,怎么打壓,那都只是一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