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豪作為誠運推出的重頭人物,他得有點牌面,可以第二天一早在碼頭亮相。
但前期工作卻得更早一步完成。
當晚,康豪來到投遞行,幾個人詳細商量一番。
之后,袁冬初和星輝略做裝扮,前往碼頭二當家胡山的家里。
夜色中的院子外,星輝上前敲門。
開門的是個十歲出頭的半大小子,聽星輝說找胡山,又探頭看了看星輝身后的袁冬初,便打開了院門,讓他們進去。
袁冬初這時挽了發髻,黑夜中不仔細打量,看著就是個少年。
半大小子一邊領著他們往進走,一邊沖著屋里喊:“爹,有人找你。”
胡山如今滿腦子全是心事,這大半夜的,聽說有人找他,當時就蹦起來了,心里大罵自家兒子一點不長心,這么晚了,隨便就敢放人進來。
他從屋里出來,夜里光線暗,看到星輝之后,還努力辨認了一下,隨即便沉下臉來。
“你來干什么?”胡山一點兒請人進門的意思都沒有。
星輝讓在一旁。
袁冬初跨前一步,笑著說道:“當然是找二當家談點事情。”
這聲音…胡山的臉色更難看了:“趕緊走趕緊走!你們找錯人了!”
袁冬初不為所動:“二當家可以再大聲一點,讓前后左右的鄰里都聽一聽,你是如何義正辭嚴的拒絕了誠運的人。”
她神情愉悅的提醒道:“只不過,若事情傳到崔三望耳中,他是不是相信就不好說了。”
胡山張了張嘴,終究沒說出辯解的話。
日前這個袁冬初走過場的煽動了他們一番,就那點三言兩語、沒說服力的言辭,他主動告訴崔三望,誠心解釋了,但崔三望就是信不過他。
不但信不過他,信不過袁冬初找過的人,甚至信不過整個堂口的幫眾。
加上陳勁松這一逃,崔三望的疑心更重了。
今晚這事傳出去,崔三望說不定會懷疑這是做戲給人們看的。
胡山恨恨的看著袁冬初,但被人拿住了命脈,只能妥協。
他沒好氣的問兒子:“院門關好了嗎?!”
那半大小子縮了縮脖子:“我再去看看。”
胡山看看左右,推開旁邊一個房間的門,陰著臉說道:“有什么話進來說。”
然后,又惡聲惡氣的沖著房間里面呵斥:“先去別的屋子待會兒去。”
隨著他的聲音,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從里面走出,也不和袁冬初兩人打招呼,便轉去了隔壁。
袁冬初和星輝隨著胡山進入房間,屋里只點了一盞昏暗的油燈,房間里的陳色也是朦朦朧朧的,只能看到個輪廓。
袁冬初和胡山就近坐在桌子兩旁,星輝站在袁冬初身后。
胡山沒好氣的問道:“找我什么事?”
袁冬初語氣平淡:“崔三望被抓進府衙大牢了。”
就是這平淡的語氣,卻是聽得胡山差點兒跳起來:“什么?你說什么?!”
袁冬初盯著他看:“我以為,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胡山很不淡定,暴躁問道:“誰抓的?以什么理由抓的?”
“不知道。”袁冬初的回答很干脆。
胡山淡定不能:“你說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怎敢說崔三望被羈押了?
袁冬初笑了笑,說道:“我們只是得到府衙內部的一點消息。至于什么理由,這個還用說嗎?
“崔三望也是沒個說的出口的理由,就能對投遞行使出多種手段,可想你們這些年做過多少違法亂紀的勾當。
“按說,最不應該問理由的,應該是你這個二當家才對。”
胡山和袁冬初對視著,好半天,氣勢才弱了下來:“你們找我干什么?”
他想起袁冬初勸他背叛崔三望時說的話。
難道誠運要支持他掌管碼頭?
袁冬初答道:“我們誠運要接手津州碼頭。”
不是支持他啊?
胡山略感失望,隨即又想到,誠運沒有能接管碼頭的人吧?至少眼下的津州沒有。
他狐疑的看了看星輝,津州投遞行有一個算一個,也就顧天成和這個星輝像個能混碼頭的。
但顧天成受了重傷,而這星輝,不過是個少年,就算把碼頭交給他,他也撐不起來啊。
袁冬初接著說道:“我們誠運有的是人,如今只需要搶在其他勢力之前接手。
“我來是想問問二當家,你是打算一條道走到黑,陪崔三望進大牢候審?還是助我們誠運一臂之力,由我們幫你疏通,看看能否讓你免罪或者輕判。”
昏暗油燈映著胡山的臉,他嘴角牽出一絲冷笑。
崔三望被抓進大牢,碼頭群龍無首,自然是他這個二當家說話最管用。
所以誠運就來找他,想借他的手穩住場面。
胡山語氣揶揄,問道:“助誰一臂之力呢?難道是這位叫星輝的小哥?”
星輝被他嘲諷,不由得怒目而視。
袁冬初卻是笑了笑:“我之前找二當家說過,你若能把崔三望砍了,誠運便支持你做碼頭大哥。
“只不過雖然我費盡口舌,二當家你并沒答應,更沒把崔三望砍了。
“所以碼頭大哥這個位置,你終究是沒魄力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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