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成,阿姐你家日子過得也不差。”張滿月笑容滿面,還有點飄。
最近恭維話聽得挺多,吹捧得她都有些不知道自個姓啥了,走路都帶風。
堂姐為難道:“我連你的一半都不如,哎呦…兒子沒你兒子爭氣啊,滿月,我這趟來是想借點錢,大孫子也要娶媳婦了,找人算了日子,三月十八,眼看沒幾天了,辦酒的錢還沒著落呢…”
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其實就是倆字——借錢。
另外又恭維了一通,把張滿月捧到了天上,也讓她不太好意思拒絕,盡管她不想借錢。
進了她口袋的錢,她是不愿意再拿出來的,但借錢的是堂姐,直接拒絕面子過不去,張滿月暗暗尋思理由。
“滿月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村里的那老頭不,神神叨叨的,他就說我們姐妹幾個,你的福氣最好,真讓那老頭說中了,可不就是你的福氣最好嘛,
哎呀…萬元戶啊,滿月你可會養兒子,我那幾個不爭氣的東西,要是有來金一半能干,我做夢都要笑了…”
堂姐嘴皮子特別利索,沒給張滿月插話的機會,哄得她暈乎乎的,還有點得意忘形。
原來她的好命,在小時候就已經注定了,莫非她就是傳說中的福祿壽俱全的福運人?
張滿月飄得更暈乎了,希望堂姐再多說些好聽話。
“我也是沒辦法了才開這個口,老臉都沒了,滿月你放心,這錢我辦了酒就還給你,肯定不欠著。”
張滿月熱乎的心又冷了冷,借錢她還是不愿意的。
但是——
“滿月啊,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唉…我真沒臉見人了。”堂姐羞愧地低下頭。
“沒…沒有,誰家不遇上難處啊,怎么會瞧不起,阿姐你想太多了。”張滿月忙說道。
“你還和小時候一樣熱心,那么多姐妹,也就你還記著舊情了滿月啊你會借我錢的吧?”堂姐希冀地看著,仿佛張滿月就是她的天。
張滿月抽了抽嘴角,拒絕的話就這樣堵在了嗓子眼有些后悔和堂姐扯了這么多廢話,搞得她都拉不下臉了。
可堂姐說話是真好聽啊她能聽三天三夜不睡覺。
空氣凝結了幾分鐘,堂姐執著地看著,眼睛都不眨一下張滿月終于敗下陣了小聲問道:“你要借多少?”
“三百塊辦了酒后肯定還的你放一百個心。”堂姐歡快地說。
張滿月臉色大變,三百塊也說得出來她一年都用不了三百塊。
“阿姐,我沒有三百塊,剛給老三辦喜酒,手頭緊著呢。”
“來金都是萬元戶了,三百塊還不是小意思。”
“誰說他是萬元戶了,縣長都沒和他握手,就是掙了幾個錢,沒多少的。”
“那二百塊也行,大不了我酒席辦簡單點兒。”
“阿姐,真沒錢,手頭緊著呢。”
“滿月,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你手指頭漏點都夠我們一家吃喝了,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什么都干不了…”
堂姐抹起了眼淚,皺得像蜘蛛網一樣的臉,看著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