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何其不公!
“寒假的時候,同學聚會,你會去吧?”丁莉強忍住了怒氣,她已經和金峰通了氣,不止是金峰,還有好幾個初中的時候對她有意思,至今仍念念不忘的男孩子。
言諾只望著童易安,那是因為還沒注意到她,她只要給他制造一點危機感,他便會明白,她也不是一直都在他身后等著他的。
而且,男人嘛,總有種跟風心理,越是難征服的,越是想要。
她想,這點她應該學學童易安,把言諾吊著,欲擒故縱,求而不得,那樣言諾就會發現她的好了。
言諾想了想,只疏冷的答道,“會去。”
仍舊距離感十足。
他們初中同學關系都還是挺不錯的,每年寒暑假都會搞聚會。
言諾回了家,剛走上旋梯,正在沙發上看報紙的言晟望了過來,“寒假的時候,跟莉莉沒事多走動走動。”
言諾怎么會聽不出他話語里的深意?
言氏分公司一筆大單丟了,他爸在老爺子面前的形象一落千丈,最近老爺子都上了呼吸機,完全靠呼吸機續命,病情時好時壞,他爸便開始病急亂投醫了,甚至還把主意打到了他這兒。
其實在言諾看來,老爺子向來是一視同仁的,并沒有對他爸這邊三個兄弟偏心什么的。
可他爸爸老覺得老爺子偏心大的,偏心小的,就是不疼他這個二兒子,他必須盡早做謀劃。
言諾眼里滿是譏諷,上次見他父親差點掐死他母親,這不過是一個導火索,現如今,他便直接開懟了,“怎么?之前拽著媽在外裝恩愛夫妻,現在裝不下去了,又想拉我去跟丁家和親?”
言晟“啪”的一下重重扔下報紙,手指著言諾,像是連呼吸都不順暢了,“你是怎么跟你老子說話的?”
“這種夫妻恩愛,父慈子孝的戲碼,我真的是演夠了。”
言諾冷冷說完,在他父親的一片罵聲中上了樓。
相較于言家,卓家真是一片祥和。
快過年了,卓青峰也徹底放下工作,回來陪家人,這是他多年不變的慣例。
錢是賺不完的,誰知道明天和意外,誰會先到來?
卓陽也回家了,大學放假比高三早多了。
偌大的別墅,熱熱鬧鬧的,臺階上全是布偶貓。
這便是小奶糖的子子孫孫。
或坐,或臥,或蜷成一團,或撒嬌賣萌。
密密麻麻看過去,一只一萬,兩只兩萬,四只四萬。
這么浩浩蕩蕩的一批,簡直像一沓人民幣摞那兒了。
當然…即便再值錢,卓家人都是把小動物當親人,就算一只出一千萬,他們也不可能賣。
正因為如此,小奶糖這大家族才能一代傳一代,生生不息。
雖然現在外邊過年的氛圍已經很淡很淡了,甚至就連圣誕節都有比春節更轟轟烈烈的趨勢,但卓家這套傳統,還是延續了下來。
每年雷打不動的,對聯,窗花,房間里紅紅火火的裝飾照掛不誤。
還有年貨,那是每年必買的,現在也不用省錢了,嬸嬸每年都會買好多吃的,弄得叔叔都笑稱,可能并不是為了過年,而只是為了滿足一下嬸嬸買買買的欲望。
不過即便買的多,也從來不用操心吃不完的,只要家里有卓然在,他又不挑,勢必都會解決完。
而且叔叔嬸嬸讓家里做飯打掃的阿姨們都提前回家過年了,每年打掃,還有裝飾房間,這都是一家人一起來的,嬸嬸笑著說,中國的這套傳統,就是為了讓忙碌一年的人們有機會閑下來,和家人們相處,嬉笑,打鬧。
小團子小腦袋趴一邊桌上,見大哥在寫毛筆字,烏漆漆的眼睛溜溜的轉,有點手癢。
這么些年,她鋼筆字倒是一直在練,努力想寫成大哥那種大氣派作風,但就是寫不出來,仍舊是圓圓的,很可愛的字體。
這是命,她認了。
但毛筆字,她倒是沒試過。
“大哥,我想試試。”
“可以。”
卓錦初把毛筆遞給她,她便彎著腰,聚精會神的在一旁的草稿紙上寫了起來。
買好的紙,她是斷不舍得寫的,大哥寫的字這么完美,不容一點瑕疵。
她照著大哥寫的字臨摹,一筆一劃,就跟照著畫畫一樣。
但說真的,這可比照著畫畫難多了,明明她是照著原版恨不得拓印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寫出來就是不一樣,那橫不是橫,撇不是撇,弄得她都無法直視了。
猝不及防的,她的手被一只溫熱干燥的手握住了,被動捏著毛筆。
小團子渾身像是被狠狠電了一下,她的心思還來不及流轉,就見大哥握著她的手開始轉移陣地,由她描畫的草稿紙轉移到了大哥寫到一半的墨寶上。
小團子一噎,都嚇傻了,眼看著要落筆,她驚慌失措的叫道,“不行!不行!”
就算是大哥的手都帶著她寫,怎么可能跟上面的筆跡一點差別都沒有?
大哥這寫的是一副掛的墨寶,洋洋灑灑,已經寫了好多行了,聽叔叔說,還要裱起來的。
結果就因為她,就要把整副給毀掉?
這壓力太大,她承受不起啊!
小團子心驚肉跳的忙把手往回縮,卓錦初涔薄的唇這才開啟,嗓音暖暖的,從她脖子后邊拂過,“別動。”
小團子嚇得纖長白嫩的脖子縮了縮,如一只可愛的小鴕鳥,但還是聽話的不動了。
卓錦初這才能繼續全神貫注往下寫,他站在她身后極近的地方,帶著她,一筆一劃往下,心無旁騖。
一個字寫好,小團子定睛看了一眼,喜上眉梢。
誒?還算不錯耶。
第二字,她略略放松了點,身體也不再那么僵直,只是到底不是經常寫毛筆字的人,大哥握她的手又握得輕,生怕捏出什么痕跡來,所以,她沒忍住抖了一下,心都跟著抽搐了下。
好在,大哥是萬能的,這個字,居然圓回來了。
越過這道坎,居然寫得越來越順遂,越來越自然。
小團子惴惴不安的一顆心,也就漸漸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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