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長和明月是后來相識的。
沒想到這些看似平凡之人,卻都各個心里藏著心思。尤其是李云長,以后心里再也不敢小看這些尋常人了。
至于他們說的小柳鎮的奇跡…他不懂,但等著看。
想必將來會很精彩!
這樣看,南宮二公子會看上一個村姑,倒也不顯得奇怪了。總比那些乏味的嫡女和煙柳之地的女要有趣。
“即便你們這么說,我還是不贊成你們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還是都各自回到各自房間吧。”丑婦打定主意,這件事不讓無辜之人摻和進來。
雖然她心里覺得她和兒子也是無辜之人。
“又沒啥人又沒放火,怎么就那么深的仇怨要置我母子于死地…”
嘆息間,突然有人驚叫:“難道是鎮上的羅老爺,不肯善罷甘休?”
朱夫人叫道。
“不可能,羅醇之那老貨最多買兇殺人,要是能夠請到那樣江湖上的高手,他何必與老朽相斗半生?”金翁肯定地否決。
大家默然,因為金翁所說是對的。
“都別猜了。出去吧。”丑婦讓明月引著眾人出來房間。
金一諾那混小子乖張:“不行!我這回都經過一次生死了,還說了,平安是我弟,我弟有事兒都跟我說!…我不覺得我還是安全的!我有權利知道真相,我要參與討論!”
大家無法,只得把金一諾給留下,金翁嘆息,臨走時候,深深看一眼丑婦:“丑大娘子,老朽看出來了,你絕對不是一般人。你一定可以保護我家這混小子的。對吧?
…要是這混小子因此有什么三長兩短,老朽真不知道該怎么跟他爹娘交代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恨你了。”
對于金翁這半無奈半恐嚇的話,丑婦并沒有不滿,因為如果換做她的話,她兒子要是因此受了傷,只怕她會比金翁做的更加決絕!
“有李公子相助!想必不會再出大問題。今后也會更加小心!阿大也會召集這附近江湖上的熟人!”這架勢是要組建一支護衛隊了。
不怪她,她是有些怕了。
金翁點點頭,這才出去了。
“說說吧,大家把各自的意見都說一說,現在留下來的。可都是關乎自己性命的!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過!”李云長說。
留下來的除卻李云長和阿大,有丑婦,平安。明月,金一諾四個人。
“首先一點是,為什么只沖著我們母子來?…一路上游山玩水地走,不慌不忙,也沒有遇到半個土匪。這事兒發生的契機有些奇怪了…”
金一諾腦子靈活。當下了悟丑婦的意思。
道:“好像是在遇上了青衣人之后吧。”
“難道是那些青衣人?”丑婦就狐疑。
“青衣人?你們是不是隱瞞了一些事情?”李云長皺眉問。
這事兒阿大最清楚,讓他說最好不過。
“那些青衣人很可能是一個叫做‘十字軍團’的人馬…”
話未說完,李云長已經變色,驚駭問:“‘十字軍團’?為何說是‘十字軍團’?”
“十字軍團”太特殊了些。
童姥殿都不是一個等級的!
“劍間有‘十’字交叉圖案!”
“嘶!”李云長倒抽一口冷氣。苦笑一張臉:“要真與它有關…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就瞅著李云長這副模樣,丑婦等人也知道“十字軍團”是多么棘手的一個存在了!
“你說呢,李公子?”丑婦睥睨他:“你殺了他們的人。”
李云長沒被口水嗆到:“那是為了救你們。你這沒良心的女人。”
“也不用怕,還沒證實就是‘十字軍團’。何況…”丑婦冷笑一聲:“我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種沒有弱點的人事物!
只要是人。就有弱點!
若是真是那狗屁軍團的話,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找出那人,就不信他沒有弱點!”
又補充一句:“除非他不是人!”
“其實…那個老怪物當時說的話,我很奇怪…后來想了想,他說平安這小子看到比較多。…那…會不會是我們救下的那個紅衣披發,滿身是血的血人?”
金一諾說出自己的疑惑和猜測。
“怎么會?我們救了他。他為什么要殺我們呢?理由呢?”明月反駁。
“等一下!”丑婦突然揮斷明月的反駁,眼中有深思:“混小子的猜測不一定就錯了…
想一下,為什么一定要殺我們母子倆?為什么說我們看了不該看的?又為什么說平安看到比較多?
那人滿身是血受傷在草叢中,你們幾個雖然也跟來了,但一直靠著比較遠,只有我和平安到了近前,我用樹枝撥了撥那人,看到一張血臉,平安則不單看到血臉,還看到一個小娃兒…
確實是看到比較多,這樣說的話,就解釋通那老怪物的話。
而且,刺殺就發生在這件事情后頭!”
眾人駭然,也沉默。
要事實真是這樣的話…,那真是莫大的諷刺。
只聽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害人性命以命相償。從沒聽說過救了別人的性命卻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填!
“若真是這樣,難道,殺機背后只是因為我們看到了他的半張側臉?…他娘的都是血的一張臉!連個俊俏美丑都分不清,就要對我們母子趕盡殺絕?”丑婦越想越覺得荒謬,但越想越覺得這樣子話,迎合了那老怪物前后之間說的話!
“其實…,沒人知道‘十字軍團’的主人是誰。但,江湖曾有傳聞,‘十字軍團’的主人有一雙妖眼!看到會被詛咒的!”李云長說出多年前滄瀾月無意間說起的話題。
可能是因為滄瀾月本身也是不祥之人,所以才會更加關注江湖上這等秘辛吧。
這樣的秘辛,恐怕也不是所有人能知道的。
“妖眼?什么樣的妖眼?”丑婦覺得她腦海中仿佛有光一閃而逝!
快的她都來不及抓住!
“聽說是…‘十字軍團’主人的眼瞳顏色和常人有異。”
“眼瞳顏色不同…是藍色?綠色?”
“這就不清楚了。”李云長驚詫:“你一點都不驚訝?你難道還見過藍色眼睛和綠色眼睛的人?”
“何止!鐵灰色的都見過!還有紫色的…唔!但那樣的眼瞳顏色就少了。淺淺的紫羅蘭,很漂亮的一種顏色。我平生就見過一個人有那樣美麗迷人的眼!”
“阿娘…那紅袍人懷里的娃娃。我看見了,一雙眼兒就跟星辰一樣燦爛!”
平安說。
“難道你看到的那雙眼就是紫色的?”丑婦驚訝的問。
在平安點頭之后,丑婦終于知道剛才自己腦海中一閃而逝的光是什么了!
她自信一笑:“這樣就說得通了!那人其實真正想殺的只有我兒子。因為只有我家平安看到了他懷里的娃娃的眼睛!
恐怕當時我兒子發現他受傷躲在草叢的時候,他是有意識的。
所以,他一定知道我兒子看到了他懷里的娃娃。而他不想要被別人知道這件事,因此想要殺人滅口!
而把我附帶進去…怕是掩人耳目!他不夠狠!要是夠狠的話,該連全車的人一起殺盡,喬裝成遇到山匪,這樣更加不會引來旁人猜忌。”
李云長取笑:“你如今該擔心你們的性命朝不保夕吧,倒是替那兇手可惜起來了?”通過這一番分析。大抵上大家都將目光直指那個被他們救了的血人。
金一諾粗聲粗氣:“小混蛋,當時我怎么說來著?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不替他隱藏行蹤的話。他早就被那群青衣人抓住了,也就沒有機會來對我們恩將仇報了。”
“不對!按照剛才的分析,那個人懷里的應該是‘十字軍團’主人的親生孩子,那么…,那些青衣人為什么想要殺他?…難道他透了‘十字軍團’的孩子?”李云長提出疑問。
“也許…那血人就是‘十字軍團’的首領呢?”
“那怎么可能!若是的話。按照你們之前所說,那些青衣人為什么要殺他?”
丑婦沉思,做出大膽猜測:“說不定,他們內部出了內奸,架空了這血人首領呢?
為什么要說他偷了孩子?為什么不是他救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受了重傷?為什么不是他被叛徒打傷?”丑婦沉靜:“不過。我也只是猜測。”
“不過顯然,那位血人被人救走了,而且后手充足。不然不能指派一個江湖排名第八的用毒高手來劫殺我們。…阿大!咱們要小心了!快些把這附近可以用得上的人手都召集過來吧。”
阿大稟報:“奴已經放出了信號,只要在這附近的自己人,看到這信號,最晚明日早晨可以趕過來。我們今日就歇息在這客棧里吧。”
丑婦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李云長…,你出現的會不會太及時?難道你…”
“不是!”李云長還沒等丑婦說完。立刻否決:“我就是跟在你們身后跟來的!”
丑婦突然笑得怪異:“你…就這么非我莫屬?還跟過來?”
這回換李云長滿臉便秘:“你當自己是仙女兒啊…”
“哇哇哇。”突然一陣娃兒哭,是從隔壁傳來。
“怎么有孩子在哭?”丑婦等人立刻警惕。
小二哥機警。笑著跑進來:“對不住對不住,客官,真是對不住。剛才有位客人一定要包下最后一件包房。但他才進去包房。沒打擾到眾位客官吧?”
丑婦掃一眼阿大,阿大會意。出了廂房,到隔壁,也不敲門,推開門往里頭一看。特意看了屋里的娃兒睜開的眼睛。…頓時松了一口氣:“對不起啊,夫人,喝多了,走錯了包廂。”
這才回去,說一句:“是一個年輕的夫人抱著孩子。”
眾人松一口氣:“那就好…,是我們多心了。”
幾人給了銀子,出了廂房。
另一間廂房,靠墻的柜子一動,原來有暗門,從里頭走出一年輕男子。
紅袍,披發。懷中抱一女娃兒。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