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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張新羅文字書寫的信紙,夢寒月已經有些時日沒有出過皇宮了。
軒轅云霆過來的時候,她正食指一下一下地扣著八仙桌面,尋思著。
“想什么這么入神?”
夢寒月一驚。抬頭看,這才驚覺,剛才想事情實在是太入神了,以至于有人進來她都沒聽見動靜。
“我想出宮一趟。”她大大方方地回答了,沒等那男人反對,又淺淺加上一句:“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一起跟著來。但是,你得聽我的。”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皇宮的角門出了去,馬車出了皇宮,一開始還好,后來鉆進一個巷子里,七轉八轉的,又在一個胡同里停了下來。
“小心。”
馬車上下來兩個男人,一個是身形挺拔的斯文書生,一個是面容消瘦的書童。
“公子請。”書童嘴角含笑,恭恭敬敬微躬。
斯文書生長眉入鬢,顯得睿智俊美。此時對著書童一挑眉,“丑女人…”
“非也非也,公子叫錯了。”
瞧她玩的起興,軒轅云霆寵溺一笑,既然她玩的起興,他就陪著她玩到底。
公子手中把扇打在書童肩膀,笑得輕挑:“小夢兒,出來游玩,今日小嘴喋喋不休,聽得公子我心煩意亂。
公子我瞧著,那話聒噪,那小嘴看著倒是美味,看的公子我心癢難耐。”
公子手把書童勾,“來來來,反正此處無人,不如先叫本公子好生嘗一嘗。”
夢寒月眼珠一轉,忽而掩嘴笑得花枝亂顫:“回去告訴夫人去,公子不愛女色貪男色。看夫人不把公子的腿剁了去。”
“剁腿?剁腿何用?”
公子只瞧書童莞爾一笑:“第三條腿。”
書童說完,一個矮身。從公子胳肢窩里鉆了出去,小跑兩步,站在公子三米外,背著雙手歪著腦袋,嬌俏說:“公子公子,聚賢坊的花茶好喝,咱們快些去喝花茶好不好?”
這模樣好生可人愛,可惜公子還沉浸在那“第三條腿”的錯愕中。
回過神來,可人的小書童早就跑到不知邊界去了。公子拔腿去追,三步并作兩步走。追了又追,這才追到書童后,長手長腳一把攬住書童的脖子去。“別走,就讓夫人剁了公子我的第三條腿去。
此處四下無人,公子我要一嘗所愿。
不然,回去后,公子我可就是虎落平陽。被個母老虎欺負了,這等好機會錯過可就不再了。”
書童聽著,舉了拳頭就要揍公子,“你說誰是母老虎?啊?你說誰呢!”
“還能說誰?”公子淡挑一邊眉,好生好笑:“當然是說那宅子里的母老虎,不讓公子一親芳澤。也不讓公子一親別人的芳澤。”
“呵呵…”書童冷笑,唇角微勾:“你想一親哪個人的芳澤啊?”她說的極慢,一顯她的怒氣。
“你的。”公子快速說完。低頭一把攫住書童的粉唇,撬開貝齒,捻轉傾軋…
“娘,他們在做什么?”不遠處,屬于孩子的童音陡然響起。
夢寒月打了一個激靈。瞬間爆發出無窮力量,把軒轅云霆一把推開。她做賊心虛地。眼睛朝著那聲音處看去。
那里一對母子,婦人急急用手遮住了小孩兒的眼睛,“阿寶,別看。”一會兒嘆息道:“哎…,現在世風日下,連分桃之事都能在青天白日里做了,沒得教壞了俺家的阿寶。”
夢寒月張口結舌,委屈極了。
但也不能追上去,和人家解釋,她是女子不是男子吧…
夢寒月回過神來,就想到了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她“嗖”地一下子轉過頭去,熊熊怒火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男人,恨不得將他洞穿一個大洞來!
可那該死的男人,一臉無辜地向她攤攤手…媽蛋!
夢寒月想也不想,抬起腳,“嘭”就踹上了軒轅云霆的小腿。
一臉無辜的男人,頓時疼的俊容微微蹙起,若不是他定力好,這時該疼得抱腿直跳了!
“喂!要不要這么狠心?踢瘸了,你不心疼?”
夢寒月一聽,頓時冷笑一聲:“放心,就算瘸了,我也不會不要你的。你就算全身癱瘓,大不了我養你一輩子。”
心疼?那也得等他真的瘸了再說。
男人馬上換上阿諛的笑,連忙上前攬住夢寒月的肩膀,“嗯,以后為夫可就要多靠娘子養活了。”
一邊兒懶著夢寒月的肩膀朝著出口走去。
聚賢坊 二樓雅座一個包房里,小書童壓低了聲音朝著公子問:“你確定新羅太子會來這里?”
“韓世成每日下午這個時間點,都會來這里喝上一杯花茶。”公子把玩著手上的扇子,扇子在手上轉了一圈,指向了身旁的隔板:“我和你說過,咱們旁邊這間,是他常年包攬下的包間。”
小書童忽而做了一個不合他此時身份的事情,他陡然瞇眼,眼中如有神光,直直朝著窗外看去,“來了。”
那一直嬉笑玩耍的公子“嗖”的一下子收起手中扇子,沖著小書童挑眉,“上樓?”
小書童一點頭,手指點在唇瓣上:“噓。”
青蔥指尖輕點唇瓣,清澈的眼微微低垂,斜著看向地面,粉嫩的耳朵豎起聽,那模樣專注。
青蔥指一直點在粉色唇瓣上,看得對面的男人眼神一深,性感的喉結頓時滾動一下。
外頭有人腳步聲,雖輕,但是還能聽得出,腳步聲停住,那人已經在他們的隔壁坐著。
隨即有道低沉的聲音:“老樣子。”
接著響起小二一聲應答聲。
小二退去后,對面包房頓時安靜了下來。
夢寒月和軒轅云霆同時看了對方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再等等。
不知為何,二人相視,不約而同輕笑一聲。
等到小二把茶上了:“兩位請。”得了賞銀退去后。
隔壁的包房里,這才有了聲音。
“太子殿下。您受苦了。”聽這人的口音,十分別扭,說的是厲唐話,但是很蹩腳。夢寒月和軒轅云霆又是互視一眼,二人很有默契地挑了挑眉。
這回回答的是最先那個低沉的聲音:“隔墻有耳。說新羅語吧。”
夢寒月冷笑一聲,…戒心這么強,他果然就是那個寫信紙的人!她正冷笑,忽而接受到對面男人詢問的眼神。
夢寒月朝著向她看過來的軒轅云霆遞過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隨即,對面的對話依舊。用的是新羅語。
“父皇可做好準備?”新羅太子問道。
“太子殿下,我們的人已經把京城的糧食價格哄抬了兩倍不止。后來京城勛貴又把價格給哄抬到五倍了。現如今糧食沒處放。外頭的倉庫也跟著糧價水漲船高。
老臣說,厲唐就算這一次不栽在我們新羅國手上,也快完了。厲唐人都是傻子。”
“很好。但是別掉以輕心。我要的不只是新羅王位!李承澤,盡快把手上的糧食全都出手。得了銀子,與百濟交易,我要兵器。”
“是的,可是太子殿下。咱們手上不是已經有了天崩地裂術了嗎?”
“天崩地裂術是好,但為了一舉拿下厲唐,為了我君臨天下,凡是都要求全責備。要防范好。”
夢寒月一驚…,這可是大野心!
“啪嗒”,她一驚。手一抖。手中的茶杯,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隔壁頓時沒了聲音!
夢寒月心撲通撲通地跳,聽得對面有人走過來。她眼角余光忽然掃到屋頂,一咬牙,朝著軒轅云霆指了指房梁。
并用嘴型無聲說了一個字:“快!”
軒轅云霆一個縱躍,無聲無息地蹲在了屋頂的房梁上。
真是驚醒,就在軒轅云霆蹲上房梁的瞬間。她這件包房的大門頓時被人從外面推開。
新羅太子進來的時候,夢寒月正狼狽地摔在地上。
她看見門被人推開。連忙驚慌地捂住腿,驚慌地看著對方,眼底如慌張小鹿:“你們是誰?”
新羅太子韓世成居高臨下地打量她。視線又從她的身上挪到了地上碎掉的杯子上。
“你什么時候在這里的?”夢寒月一咬牙…,這一點她不能說謊,只要去與這店里小二哥一打聽,就能夠打聽出來。
她硬著頭皮反問:“你們是什么人?我什么時候在這兒關你們什么事?”
她知道,這個回答最安全。他們是毫不相干的人,這樣的回答最正常不過。
新羅太子果然眼神動了下,但依然冷酷地盯著她看。
“女扮男裝?”
夢寒月頓時睜大了眼,望向新羅太子…好毒的眼力!
一眼看穿她的偽裝!
“好好一個姑娘家,為何要女扮男裝?”新羅太子依然死抓著不放。
夢寒月“哼”了一聲,“要你管!”
手卻把腳遮的更嚴。
新羅太子眼神微動,走上前兩步,忽而蹲下身。
“喂喂,你離我遠一點…你要做什么?”
新羅太子一手抓住她的腿,控制住她的行動。一手“唰”地掀開她的袍子。露出里頭的長褲來。
“喂!你這人誰啊?都看出我女扮男裝了,還要非禮我!瞧你長得人模人樣,不會其實是采花賊吧!”
夢寒月話剛說完,那新羅太子放開她,站起身,領著李承澤出去。
夢寒月聽見李承澤用新羅話問:太子殿下,為何不殺了她?”
新羅太子也用新羅話回:
“她長褲上潑了好大一灘水漬,她遮掩的就是這個。我想她是笨手笨腳,熱水潑到了大腿上,燙的打潑了杯子。我試探她,她的回答都沒有可疑。在這個節骨眼上,少一事為好。
李承澤,這是多事之秋,不要惹事。”
夢寒月這才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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