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綱敗壞,朕欲發布招賢令,眾卿以為如何?”
大朝會上,似乎對拿下一個兵部侍郎毫不在意,太后詢問群臣,說是要招賢納士。
而且范圍廣大,只要是大賢名士,九州之內,都可以來大夏為官。
群臣紛紛稱道,招賢令順勢推出。
只不過招賢令一出,多的是朝臣致仕離去。
大國師袁洪也已經不知所蹤,整個夏邑越來越沒有人間氣味,各種奇形怪狀的家伙越來越多。
等到“江尾道北陽路義軍”拿下五潮關,準備渡江同“淮東道射陽路義軍”會師的消息傳到京城的時候,皇城又出中旨,拜肥州一位得道真仙為“護國安邦帝江太師”。
“帝江太師?”
魏昊看到公文的時候,剛好在淮北府逗留,因為袁君平大概就在這附近躲著。
“這個字念‘鴻’,不是長江的‘江’。”
榜文下,有個邋遢道人披頭散發,看不出面目,不過魏昊自然聽出來是袁君平的聲音,頓時掀起斗笠笑道:“東郭先生怎地現身了?”
“有你在旁邊,那肯定要放心得多。”
左右看了看天空,沒有雷劈過來,更是松了口氣,無比的得意。
“十萬天兵天將都嚇破了膽,東郭先生只管膽子大一點。”
“行了行了,你最近在忙著搗毀諸多仙家祖庭,已經惹惱了不少大神,都在想辦法給你挖坑。”
袁君平指了指榜文,“這個太師,來頭不小的。”
“怎么說?”
“‘帝鴻氏’的不才子,是隱才庇賊的混賬。噢,對了,混賬的這個‘混’,就是因它而來。”
“實力如何?”
“倘若它在云夢星海,便是‘太微天帝’,也只能退讓。尋常天仙,被它一口吞了。”
“‘烈士氣焰’能否克制?”
“能,但不能完全克制。它不懼法力燃燒,因為它曾經扭曲過諸多‘烈士’心神,使得那些‘烈士’成為它的‘烈士’。”
“嗯?”
魏昊有些詫異,這樣的神通,有點恐怖。
因為袁君平所說的不是障眼法,也不是迷惑心志,而是改變了“烈士”的認知。
他們會保留所有的記憶、技能、常識,唯獨認知上,他們會以“帝鴻氏”不才子為主,并且認為理所應當,是在意識的最底層,被徹底篡改。
一切都沒有變,但只改了這一點,那完全就是最大的變化。
“所以,不能根據它的境界來判斷它的實力。”
“正是如此,它可以列入,也能進入,但又可以跳出五行之外。它的父親是人皇,乃是人間大才,而它,是大才的不才子。大善所生大惡,天生的邪魔外道。”
“但也要遵守規則。”
“即便只有神仙境界,但也不能簡單當作神仙…甚至我覺得,它可能比‘十二元會地仙’還要難纏。”
袁君平很多東西無法描述出來,只能提醒魏昊,“不管是什么靈器、法寶、道術,它都能拿出來,應有盡有。同時它還能開辟‘混洞’,可溝通天界往來,乃是它天生的神通,固然有代價,但若是到了緊要關頭,卻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果說“平野”是神仙的領域、結界,那么“混洞”,大概就是介于結界和洞天之間的特殊空間通道。
而這,是“帝鴻氏”不才子的天賦神通。
魏昊稍稍地推衍了一下自己一旦遭遇這種神通,頓時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因為很有可能自己肉身被強行拖到天界。
到那時候,失去人間庇護的自己,就只能以一敵萬乃至以一敵兆億的仙人神靈。
代價是什么,還重要嗎?
魏昊不重要,沒有魏昊,對超凡大能而言,尤為重要!
“話又說回來,東郭先生有沒有推算過我的未來?”
“算來算去你都是一個凡人,算個屁的算,沒意義。”
有些煩躁的袁君平趕緊走人,兩人找了個茶肆落腳,喝著粗茶,看上去就像是江湖散修、四方奇人。
“不過,根據貧道的推衍,已經有所猜測,你必是‘天人劫數’的那個人,而且一定是很久以前就有大能推動你的誕生。”
“‘天人劫數’?”
“顓頊帝斬不盡仙神,但他‘絕地天通’,已經相當了不起。而你,應該會是畢其功于一役的人。倘若你做不到…”
袁君平眼神有些暗淡。
“不會的。”
魏昊神情淡然,“不要忘了,我是不會死的。”
“你在胡扯什么?你一介凡人,壽數一到,必死無疑。”
“不,我是不會死的。”
“你真是…”
忽然,袁君平一愣,旋即眼睛一亮,點點頭道:“不錯,你是不會死的。只有不死的你,才會達成祖先的夙愿。就像人祖人皇們一樣,他們也必將永生。”
人祖人皇們沒有選擇永生不滅,但他們一定永生不滅。
“仙族越來越龐大,若非你的出現,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屠神戮仙…”
袁君平感慨一聲,竟是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看著邋遢道人這般感慨,魏昊笑著道:“什么是‘仙’?住在山上的人,就成了人。這一座座壓在天路上的大山,本來是沒有的,有人搬了過來,才有了‘仙’。既然有人能把山搬過來,那自然就能搬走。有多少座大山,就搬走多少座;有多少敵人,就消滅多少。人間不需要什么仙神。”
一番話聽得袁君平很是熱血激動,但一想到魏昊現在的處境,頓時又肅然道:“你說得輕松,你手中有多少兵馬?有多少法寶?你知不知道夏邑廣發招賢令,海外八州的大圣神仙,都蠢蠢欲動,準備趁勢瓜分神州?”
“就算‘八州聯軍’成了,會因為現在的我改變什么嗎?”
魏昊給袁君平倒了一杯茶,“要相信神州,能出一個堯舜,就能處處都是堯舜。”“荒謬!”
“是不是荒謬,你就接著往下看。如今各路義軍,不管什么旗號,都是氣勢昂揚。不是我魏昊的無敵讓他們無所畏懼,而是如果不奮起反抗,必將繼續承受盤剝壓迫。”
拿起茶杯,魏昊自己一飲而盡,“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有沒有神仙都一樣。”
魏昊這種迷之自信讓袁君平很是不解,但魏昊當然會有這樣的自信,因為如果這個世界存在某個超凡達成全知全能永生不滅的可能,那么這個世界存在的本身就是沒意義的。
世界會迅速崩坍迎來消亡。
既然不會,那么一定會迎來平衡,而平衡的過程,就是無窮無盡的超凡被摧毀,直至重塑,直至和諧。
千年萬載誕生不了這樣的猛男,那就再來千年萬載。
整個過程中,會犧牲一代代以卵擊石的猛男,而這些猛男誕生、沖鋒的意義,就是為新一代的猛男做榜樣。
直至達成最后的勝利。
“我便要會一會這個‘帝鴻氏’的不才子!”
“它現在是太師,千萬小心!”
說罷,袁君平趕緊起身,打算開溜。
但魏昊喊住了他:“袁先生,是不是少了什么東西給我?”
“這…”
袁君平臉色尷尬,然后道,“那你多少也給點保命的東西來交換。”
“給。”
出了桃符之外,還有竹葉,看到竹葉,袁君平明顯一愣:“執夷青葉?”
“當代云中君是我的弟子。”
“唔…死了那么多代,總算有所轉機。”
然后就要伸手將竹葉揣好,卻被魏昊摁住了手腕。
眼神盯著袁君平:“袁先生,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放心,放心,貧道我騙誰都不會騙你啊。”
“我誰都不信,不到最后一刻,任何人我都警惕三分。別說是你,就是枕邊人,也是如此。”
邋遢道人無奈,悻悻然摸出一張羊皮,其上名錄齊整,用的是龍族文字,魏昊剛好認得。
這讓魏昊更是笑著道:“袁先生,倘若被我發現你是某個暗子,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就是你在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的一刻。”
“你最好不是。”
魏昊將羊皮揣上,大搖大擺地離開。
離開的時候,茶肆伙計剛要追兩步,卻聽叮當一聲響,銅錢落在了茶桌上,活計趕緊上前摸了銅錢,然后沖魏昊背影點頭哈腰笑著喊道:“客官慢走,客官慢走。”
而袁君平一臉苦笑,嘆道:“還真是各種小心,道士我這倒霉催的,哪有那能耐啊。”
看了看日頭,還好,是艷陽天。
只是邁步而出不過數十步,立即烏云密布,不多時平地一聲雷,轟在袁君平身旁。
炸了一個大坑出來,坑里哪有什么袁君平,不過是一張燒焦了的小人模樣木偶。
路上,魏昊抖開了,其上都是各路真仙大神的跟腳,哪怕是天生的花草樹木成神,也逃不過袁君平的刨根問底。
甚至連很多真仙的機緣怎么來的,這上都有謄錄。
可以說,如果神仙有族譜,這魏昊殺起來,真是可以讓神仙們一死一族譜。
中,還有“禍殃神君”“云中神君”的記載,包括他們曾經的法身、分身、應身、報身…應有盡有。
其中對“云中神君”的記載,更是讓魏昊嘆為觀止,因為上面清楚地寫著:本代云中神君,豐氏子,諱名今安…
從相貌年齡到性格,描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豐今安驕傲偷懶愛投機取巧的性子,都點了出來。
查戶口都沒有查得這么仔細的,簡直就是身上裝了監控全天候無死角的直播。
“袁君平…”
魏昊念叨著,暗忖這道士真的算不到自己的跟腳?!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有了這個,他就按圖索驥,逮著山門一通砸,有種從天界降世,否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道場衰敗。
離開淮北府之后,魏昊尋了一處山門落腳,見廟宇陳舊、神像敗壞,略微推算,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原來此處供奉的神仙,雖然是夏室在籍,但感應到了自身難保,便傳下法旨,讓道統門人轉換他鄉,不再逗留此處。八壹中文網 哪怕本地人杰地靈,是非常不錯的風水寶地,但也留不得。
而且還不敢破壞本地山水,唯恐被魏昊追蹤到跟腳。
“算你識相。”
魏昊看著破壞的神像,幾刀下去就劈成了柴火,點燃了燒起來做篝火燒烤用。
“火眼金睛”一眼望去,附近妖魔已經蕩然無存,百姓結寨而居,多有在山中開辟田地,其中不少土地,原本就是神仙道統所有,如今人去樓空,這土地自然也不能荒廢,百姓們拿來耕種,倒也是物盡其用。
看到這一幕,魏昊沖著陳舊廟宇喝道:“既然走了,魏某就放你一條生路,但須記得,既然就走了,就不要想著再回來奪回自己的一切。只要你敢動這樣的念頭,魏某可以保證,你的下場只會是無邊地獄。”
“聽到沒有!!”
魏昊一聲怒吼。
“魏君息怒,息怒,我已知曉,我已知曉…”
“聽到了就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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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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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