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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 謹慎的妖孽

  簡單嗎?

  魏昊看了一眼二公主,想到了瑩瑩、白妹妹,如果有一天,自己真有了一個像二公主一樣天真爛漫的女兒,自己會舍得勒死她嗎?

  倘若自己這么做了,自己的人性還有嗎?

  一個簡單的事情,卻瞬間難以抉擇起來。

  自己孤家寡人慣了,親情這種意味,離自己十分遙遠,但總有一天會不孤單,自己還能保持如今的銳氣嗎?

  “我,最恨的便是不公…”

  “唯有殺!”

  語氣深沉的魏昊,陡然聲音雄渾有力,“魏某刀下,無不可殺之輩!父兄子弟,妻兒老小,凡有踐踏公道者,殺!”

  轟隆!

  一聲驚雷,并非來自天空,也不是來自地下,而是來自“天賜流光鎮魂印”,那一道始終無法融入魏昊身軀的“天賜流光”,頃刻間粉碎,再也沒有了蹤影。

  化作一道閃電,直接遁入蒼穹。

  而取代“天賜流光”的,是一團雷汞電漿,其中不斷地浮現出一張臉,跟魏昊的面目,完全一致。

  這張面目,完全沒有仁慈可言,是魏昊所有的殘暴、狠辣、堅毅、決絕,是煞氣的具象,是有別于“烈士氣焰”的威能。

  倘若“烈士氣焰”只能斬妖驅魔,那么這一團雷汞電漿,便是正道巨擘,也能傷害。

  看到這一幕,二公主也好,羊先生也罷,都是下意識后撤,四周小妖小怪們,再次鳥獸散。

  桃符另一頭,汪伏波也被魏昊那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給嚇到了,他甚至產生了一瞬間的錯覺,饒是他犯下無心之過,只要踐踏公道、戕害百姓,魏昊也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他。

  絕不留情,沒有余地!

  “無不可殺之輩…”

  汪伏波念叨著這句話,嘆了口氣,“看來,是老夫小看了大象。”

  而他心中更是道:大象無形,大象無形,還真是大象無形啊。

  當殺戮成為一種“道”,何嘗不能成為大道。

  誰敢說魏大象的殺戮,不公不義?

  “大象啊。”

  語氣悵然的汪伏波停頓了片刻,“倘若妖魔席卷之時,或許老夫只能指望你了啊…”

  當日呼喚魏大象,正是妖霧又重來。

  兩次五潮縣保衛戰,讓汪伏波徹底放棄了對大夏朝廷的妄想,這個朝代,已經走到了末期,什么時候結束,不知道,但不會太遠。

  “縣尊,至少我們現在還有‘第一學堂’,不要太悲觀。”

  魏昊語氣澹然,“待我‘春闈’之后,了解了一樁恩怨,縣尊看我手段!”

  “大象要作甚?”

  “且看那妖道要做什么。”

  大水猴子這個癟三,他有一堆的賬要清算。

  “大象,萬事小心。”

  “縣尊放心,我不會輕犯險境。”

  “那就好。”

  魏昊具體會怎么做,汪伏波不去追問,但他思來想去,也不覺得魏昊會比他更瘋狂。

  身為朝廷命官、“五潮傳臚”,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是在為大夏王朝的完蛋做準備,說出去,怕是沒人會信。

  中斷通話之后,魏昊感覺有些疲憊,這種通話,消耗精神堪比一場廝殺,好在魏昊恢復快,平復之后,魏昊閉目整理思緒,不斷地強化自己的內心,堅定自己的想法。

  睜開雙眼之后,魏昊問羊先生:“那些在此作祟的妖魔,行藏在哪兒,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可…”

  羊先生猶豫了一下,然后一咬牙,看著魏昊,“老夫索性就斗膽直說了,魏君可能降服三千年修為的妖王?”

  “殺之如殺雞。”

  一時愕然,羊先生連忙又道,“那妖王有一件法寶,委實了得,老夫唯恐說了之后,它要是不死,定會來報復。老夫這一生,已經得償所愿,死則死矣,但這些孩子,卻不能遭我連累。”

  周遭一群小妖小怪,都是蜷縮到了老羊精的身后,它們多少也是幸運的,能夠開慧;同時也多少有些不幸,被牽連進入妖魔的野心之中。

  “你若不放心,可帶著它們先去云夢澤避一避,那里有兩位先鋒官,是我朋友,可庇護你們一段時日。等確信此地妖王死了之后,你再返回也不遲。”

  “啊?”

  老羊精頓時驚了,“魏君還讓我們…回來?”

  “為何不能回?”

  魏昊有些奇怪,“怎會問出這種話,這里不是你們家鄉?”

  身軀一顫,老羊精連忙鞠了一躬:“魏君,老夫還是頭一次從人口中,聽到說妖異家鄉。”

  “人和非人,我不求共同生存,互不干擾,也就行了。”

  魏昊極為中意的模式,便是夜里開晦這位掌燈大將的存在方式,一個小小的石碑,便是別有洞天。

  凡人要是天天跟妖精打交道,除非妖精變成了人,又或者人人都掌握了神通之力。

  這世上的生靈,總有一些天賦神通,凡人最大的神通,就是學習,什么東西只要去學,總有成果,無非是高低而已。

  有的人高,有的人低,有的人不上不下不高不低。

  “那老夫就沒有顧慮了!”

  老羊精得了一顆“定心丸”,再加上知道面前的行者就是妖邪又恨又怕的“赤俠舉人”,它自然多了諸多信心,看著魏昊鄭重道:“魏君,主持此間諸事的為首妖邪,乃是一尊看不清面目的妖王,有一柄魔兵,其上流光溢彩,凡中招之后,都是痛不欲生…”

  《女總裁的全能兵王》

  描述極為詳盡,魏昊認真傾聽,然后發現按照羊先生所說,這魔兵跟“天賜流光”幾乎就是類似之物。

  再加上三千年修為,也確實不簡單。

  跟妖怪們廝殺得多了,魏昊也打出了不少經驗來,哪怕是在陰間,也是是大同小異。

  凡是大能之輩,任你法力無邊,最要緊的還是兩樣東西,一是自身修為,二是身上寶物。

  修為是發揮寶物威力的基石,寶物是將修為威力放大的工具。

  少一樣,都是麻煩多多。

  比如說“神仙一擊”,清源世子使出來問題不大,但黑心虎王、胡髯郎它們用出來,就是要賭一把,嚇住了敵人,那什么都好,自然是無往不利;倘若嚇唬不住,遇上魏昊這種蠻橫無理的,那就糟了,三個死兩個,完全沒有翻本的機會。

  這就是典型的修為不濟,小馬拉大車,純粹是勉強自己。

  可若是修為到了,卻沒有寶貝護體,那也是麻煩,就像是龍墓中的地獄霸主,它們要是有地獄大權,又怎會硬扛不過魏昊,哪能淪落到被魏昊鈍刀子割肉,最后身死道消。

  魏昊的“烈士氣焰”,就相當于修真問道之輩的修真功法,而精神體魄,就相當于一般修真的法寶飛劍,只不過魏昊修煉的自身,不假外物。

  但是,魏昊的肉身終究不是銅墻鐵壁,該受傷還是得受傷,也是有上限的。

  比如“天賜流光”,固然不能融入魏昊肉身,但那是魏昊半點法力不修的緣故,跟“天賜流光”的威力完全無關。

  這是神仙大能“白虎”的恩賜,若是轉化成殺意,魏昊當初就已經在地府報到。

  所以,聽到羊先生的描述,魏昊心中陡然將這個妖王的威脅度極大提升,修為這種東西,只能作為參考,不能當作真正的戰力。

  如“南芒劍宗”那些雜魚,哪怕修為一般,但都修行上等劍法,同等修為之下,“南芒劍宗”的“劍仙”就是要強,而且是強得多。

  “那妖王,居然看不清面目?”

  “頭纏黑霧,老夫也沒有窺視之法,如之奈何。”

  “身量如何?”

  “瞧著跟尋常丈夫相彷,七尺來取,只是雙掌戴著手套,也瞧不出個仔細來。老夫委實看不穿…”

  自覺無能,老羊精一臉慚愧。

  魏昊想了想,問道:“本地可有土地廟、山神廟一樣的地方?哪怕有個香爐擺放,只要是朝廷認可過的,都行。”

  “老夫想想…”

  來的時候,魏昊可以肯定,本地沒有土地神、山神的氣息。

  但是現在從這妖王的謹慎來看,他又有了別的判斷,覺得搞不好是這妖王毀了本地的土地廟、山神廟。

  防的不僅僅是凡間查探,還有鬼神窺視。

  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不知道有鬼神還好,知道的話,肯定要小心行事。

  小心沒大錯,不管是好人壞人,都是一樣。

  “老夫記得順道八里外那棵大樟樹下面,有個石龕,祭的是一位土地。”

  “我去去就來!”

  魏昊說罷,對二公主道,“二娘,你在此不要走動,我去尋個向導,很快回來。”

  “爹爹可要早點回來呀。”

  “八里路,片刻的事情。”

  直接甩出“指南車”,催動之后,直接乘風而去,看得老羊精再度震驚,知道此人是“赤俠舉人”之后,卻還是抑制不住驚詫。

  實在是古怪神通一個接著一個,讓老妖都目不暇接。

  待魏昊走了之后,老羊精卻是好奇問二公主:“小娘子,你家爹爹怎地放心你一個在此處的?”

  “哼哼,不告訴你。”

  二公主得意洋洋,才不會跟它們這些妖怪說爹爹能神查三十里呢。

  一應殺機只要冒出來,都躲不過爹爹的追蹤。

  見二公主如此,羊先生心中頓時有數,怕是這個魏赤俠還有手段。

  真要是有人不開眼,怕是反要吃大苦頭。

  順著山道,八里外山腰處果然有一棵大樟樹,只是樹下并沒有石龕,倒是有焚燒的痕跡。

  魏昊查探了一番,發現此處被人焚毀過,并且澆灌了大量的糞水,污穢不堪,早就沒了神氣。

  “開!”

  雙目凝視廢墟,火眼金睛看破污穢,于地表深處十八尺,有一堆碎裂的亂石,拼湊起來,就是個石龕。

  “厭勝之術…”

  “真是稀奇了,從來都是凡人用的詛咒手段,到這里,居然是妖怪們用了起來。”

  “且看看還能不能搶救。”

  魏昊忽地抬腿一踏,轟隆一聲巨響,地表開裂,泥土被震得四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底部,碎石亂七八糟堆在一起,上面還有黑色的血跡,魏昊略微查探,發現居然是羊血。

  而且不是別家的,正是那老羊精的血。

  “看來那老羊能茍活,除了修為嚇唬人之外,還捎帶著賣血求生啊。”

  尋常羊血固然無用,但老羊精再怎么學富五車、滿腹經綸,妖精就是妖精,拿來鎮壓神韻,倒也夠了。

  反向驅邪,大概就是這么一個道理。

  “希望還有救。”

  一根笛子在手,“水龍吟”悠揚的笛聲響起,一股清流緩緩落下,沖刷著石堆上的污穢、羊血,許久之后,石堆重新恢復了本色,魏昊又將它們拼接起來,緊接著拿出“酆都印”,心念一動,所有石塊嚴絲合縫。

  再開火眼金睛窺視,只見其中有個蒼老虛影隨時都會消散。

  “總算還有救。”

  一道道陰氣凝聚,將石龕包裹起來,成為鬼神的溫床,只一會兒,虛影逐漸充實,一個矮小老頭兒,終于有了神氣。

  “醒來!”

  大喝一聲,那矮小老頭兒原本奄奄一息的模樣,此刻卻一個激靈,徹底醒了過來。

  “饒命——”

  “嗯?”

  “大大大大…大王?!”

  小老頭兒趕緊從石龕中鉆出來,給魏昊直接磕了個頭:“小神參見大王,參見大王…”

  “你一個土地,怎么會如此狼狽!”

  “小、小神遭了暗算…”

  “放你娘的屁!妖怪如何暗算陰神?它們還能掘地三尺,搜索方圓十里?!”

  “小神真的遭了暗算,真的遭了暗算啊大王。”土地公連忙磕頭,連連解釋,“大王,小神不曾欺騙大王,那妖孽委實狡詐,它作個要自殺的書生模樣,就在這樟樹上尋死上吊,小神豈能見死不救,當即現形變個獵戶模樣,假裝路過救它,豈料一接觸,就中了招…”

  “噢?”

  魏昊連忙問道,“是如何中招的?用的是兵器還是功法?”

  “兵器,是一柄古怪匕首,只是中了一下,小神法力全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毀了居所,壞了香火。”

  “知道它是什么東西嗎?”

  “這…慚、慚愧,小神并不知道那妖孽是何本相。”

  “唔…”

  魏昊摩挲著下巴想了想,然后道,“本地可有相熟的朋友?”

  “十里八鄉的井龍王,還算熟絡,逢年過節,多有互相訪問。”

  “去通傳一下,然后來這里見我。”

  “是!是…”

  土地公連忙點頭哈腰,更是松了口氣,他到底也是知道這魏大王厲害的,陰神通傳新任府君的名號脾性,各方土地山神,也是預備著有一天可能要面對這位人間行走的府君。

  化作一熘煙,遁入土中,只見草木搖曳,煙塵泛起,不多時,土地公已經土遁十里方圓。

  魏昊將諸多信息匯總,但發現自己居然抓不住太多有效信息,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那妖王的兵器是一把匕首,能讓鬼神法力全失。

  這就有點兒意思了。

  “要么是消除法力,要么是吸收法力,總之就是這兩樣。”

  “這么一看,倒是跟我的‘烈士氣焰’有點類似…”

  雖說魏昊不能吸收法力,但“烈士氣焰”能夠燃燒法力,拼的就是魄力。

  “三千天賜流光…黑色仙韻…”

  魏昊喃喃自語,抬頭看著天空,“白虎難道真的蒙難了?怎么看都是對白虎大不利的征兆。”

  時間沒過多久,又是一熘煙前來,土地公氣喘吁吁,跳出之后立刻大喊:“報——報告大王,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十里八鄉的井龍王,都不知蹤影,那些個古井,都被人堵塞,里頭也被灌了污穢之物。”

  “呵,好家伙,真是小心謹慎。看來,對方是知道我的。而且還防著我。”

  知道魏昊在陰間有一重身份,那么就知道魏昊可以從土地神山神那里打聽消息;知道魏昊在“巢湖之戰”中跟井龍王結下緣分,那么也就知道魏昊可以跟本地的井龍王攀交情。

  對方研究過自己,而且防備到了極點,唯恐曝露任何有效信息。

  原本魏昊猜測這是大水猴子,但是從行事作風上來看,或許大水猴子參與其中,但絕對不是大水猴子。

  “另有其妖…”

  魏昊拍了一下大腿,“妖魔鬼怪,怎么就那么多!”

  勐地站了起來,魏昊又問:“本地城皇可在?”

  “前頭妖魔肆虐,城皇廟被灌了水,怕是也不在了…”

  厲害!

  沒了城皇廟,城皇就沒辦法上班,肯定是在陰間待崗。

  如此,魏昊就算找到本地城皇,問也是白問。

  但這樣也讓魏昊抓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細節,那就是這個妖孽,能夠進入城皇廟范圍。

  于是魏昊再大膽一點猜測,這貨…會不會有可能還能進入五泉縣縣城?

  “大、大王?”

  見魏昊沉默不語,土地公小聲喚道。

  “本縣四周,有幾個土地?”

  “十個,剛好滿員十個。”

  “這么齊全?”

  忽地魏昊一愣,一個縣的周圍,通常土地公不會太多,鬼神的編制,跟本地的人丁數量是息息相關的。

  人口多則香火旺,自來就是這樣的道理。

  一個縣最多可以敕封的土地神,或者說上報朝廷之后正式供奉的土地,最多十個。

  以縣城為核心,八個方向各有一個,城中分東西兩城,再各一個,一共十個。

  滿員十個,說明這地方曾經四面八方都是人口興旺,屬于相當不錯的上縣。

  “大王,本地多有歷代封爵,久而久之,千幾百年來此泡湯療養的豪富貴人不計其數。可以說是一姓一山村,一氏一水土。大姓一村上萬人都有,小一點兒的,那也是幾十號丁口。再加上毗鄰漢水,緊靠綠林,沒有天災人禍,也是‘魚米之鄉’啊。”

  “原來如此,倒是忘了這里以溫泉聞名。”

  只論產出,五泉縣如何都比不過魏昊老家五峰縣,但論有過爵位封地的權貴,怕是五峰縣拍馬都追不上。

  “難怪我來的時候,見這里村落布置頗有韻味,看來是早有貴族的緣故。”

  說罷,魏昊摸出一只葫蘆,晃了晃,里面頓時嘩嘩作響,遞給了土地公:“把這里的水,倒一點在水井中,自有凈化之能。隨后井龍王自會感應回來。”

  “是、是,小神這就去…”

  遠處的經井龍王,土地公幫不上忙,但自己神職范圍內,還是可以搭把手的。

  通常古井只要井水不絕,自然而然就會吸引井龍王在此落戶,又或者是圍繞水井而居的百姓心中有念、日夜期盼,希望水井不枯竭,那么也會有龍種在此應化。

  有人的地方,就有水井,久而久之,人望如靈念,井龍王也就應愿守護。

  但是倘若有一天,人們迫于生計,不得不遠走他鄉,那么從此以后,本鄉的人兒,在遠方喝的水,就不再是家鄉水。

  這就叫背井離鄉。

  離開家鄉的路上,背后的那口井,便是人心卷戀。

  魏昊交給土地公的一壺水,并無什么神奇作用,不過是清除污穢罷了,但是井龍王感應到之后,便會以為過去的人們又回來了,自然就會想方設法趕回來。

  離鄉的人兒,一生不足百年,或許在井邊生活了十年二十年之后,就不會再回到這里。

  但是井龍王不同,它們大多眼睜睜地看著一代又一代的離鄉人,離開之后,就再也不回來。

  這使得它們更加珍惜僅剩的人兒,不論男女老幼,在它們眼中,大抵上,就是最舍不得最珍惜的孩子。

  魏昊之所以篤定這一點,篤定井龍王們感應到之后就會趕回來,便是因為他在大巢州見得太多。

  愿意為凡人玩命的龍族,魏昊是頭一次見到那么多。

  雖說一個個實力低微,但那種決心、勇氣,受得起任何贊美。

  魏昊安排好之后,立刻返回妖怪聚落。

  “爹爹!”

  剛才還在故作輕松擺弄人偶,又對小妖小怪們吹噓自家爹爹如何厲害的二公主,立刻撲了上來,她剛才并不擔心有壞蛋過來,但是,她害怕爹爹這一走就回不來。

  “放心,我不會扔下一個的。”

  “嗯。”

  二公主小臉兒通紅,顯然被魏昊看穿了心思。

  摸了摸二公主的腦袋,魏昊問羊先生:“縣城中現在還有多少人?照理說現在這么亂,應該沒有多少人在城中了吧?”

  “魏君,這五泉縣城中,非但人變少,而是變得極多啊。”

  “嗯?”

  魏昊眉頭微皺,“多一萬人就是一萬張嘴,這吃喝拉撒哪一樣不是海量?一個縣城能供養多少?”

  “以前是不行,可聽說城中出了能人,能運來糧食,還開鑿了大量泉眼,吃的喝的,都是不缺哩。”

  “嚯…”

  魏昊聞言,陡然間有一種直覺,這躲躲藏藏妖孽,跟城里的能人,怕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哪能這么巧呢?

  城外沒有的東西,你城里就突然什么都有了。

  “二娘,我們就在這里住上一晚上。”

  “嗯!”

  一旁老羊精聞弦知雅意,連忙道,“魏君是要夜探縣城?”

  “你這是有說道?”

  “魏君,五泉縣的護城國運雖說還在起作用,但為了防備妖孽,城頭城下,布置了大量機關,其中多有法器,若是翻墻過境,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觸動機關。”

  “那我更要去摸一摸這能人的成色了。”

  魏昊眼睛一亮,只要有所布置,就必定露出蛛絲馬跡,自己要做的,就是抽絲剝繭,找到真相。

  請:m.yetianl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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