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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梧城。
桓仲府中,此刻正聚集著一干桓氏耆老。
“仲弟,你說說,羊檢那老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
“羊檢?”
桓仲對于桓禮和一干來勢洶洶的耆老們,其實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的。
桓氏內部的兩位上將軍,桓恭與羊檢交好,而桓仲則不一樣。也因此,桓仲成了一眾桓氏耆老宣泄的口子。
桓仲對于羊氏,是發自本能的提防和不信任。也因此,在這一眾桓氏耆老的整日的渲染下,這種不信任被放大了許多。
“你還不知道么?我們派去鹿府的一個年輕的后輩死了。”
“子陸已經上報了,不是說意外身亡么?”
桓仲不說還好,一說桓禮直接罵街。
“狗屁意外身亡,桓子陸那個吃里扒外的,居然和羊檢那個老家伙一起欺瞞朝廷。”
桓仲眉頭一皺,問道:“怎么回事?”
“他是發現羊氏與楊羨內外勾結才被滅口的。”
“你說什么?可有證據!”
“還要有什么證據?他發現羊氏中人與楊羨手下的人勾連,稟告給了桓子陸。這件事情,他周圍有不少的我族族人都知道。可桓子陸在上報的時候,卻是提都沒有提,不奇怪么?”
“不!”桓仲擺了擺手,有些不可思議,“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桓子陸一向穩重機敏,羊檢若是有不臣之心,他不會察覺不到。”
見桓仲如此,桓禮著實有些氣悶,坐到了一旁,喝了口水。
“什么穩重機敏?羊檢那個老家伙一向擅長蠱惑,先帝就是受了他的蒙騙,才讓羊氏一族回來,還要我族與他們聯姻。如今那老家伙眼看勢頭不對,難道就沒有沒有生出投奔楊羨的心?要知道,他們和楊慈、楊羨留得是同樣的血。”
桓仲被桓禮如此一說,一時間也有些拿捏不定。
“仲弟啊!你想想,鹿府何等重要?上犀騎又是何等重要。一旦羊檢和楊羨勾結,那么邊境的局勢又會變成什么樣?”
“便是如此,我等也需要證據,不然如何秉承陛下,讓其決斷?”
聽得桓仲如此說,桓禮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有些興奮。
“仲弟,你放心,證據很快就有了。我已經想好了,過兩日便以祭祀之名,讓他回來。到時候直接送到陛下面前,不愁他不說出事實。”
“好,就如此辦!”
桓仲一拍手掌,沉聲言道。
桓恭一直在城外訓兵,等到他聽說桓子陸回到了深梧,又被桓氏一眾耆老拉著進了皇宮之后,便感覺部妙。
可等到桓恭進入皇宮,桓禮帶著人已經進入了殿宇之中,他只在殿外攔住了桓仲。
“仲哥,你怎么如此糊涂!”
便在大殿之外,桓恭有些焦急地說道。
“恭弟,你什么意思?”
“桓禮他們是什么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你怎么能夠因對羊檢的戒備而讓桓子陸回來呢?”
桓仲雙眼泛著疑惑,看向了桓恭。
“你早就知道這事?”
“鹿府的事情,羊檢一直和我通過氣!我也知道楊羨在秘密與羊氏一族的子弟接觸的事情。”
“你說什么?”
桓恭的臉上很是焦急。
“仲哥,這是楊羨的計策!此刻鹿府離不開羊檢,上犀騎也不能沒有羊氏一族!他就是想要用桓禮他們的手解決羊氏一族。羊檢知道這樣,所以才會秘而不宣。桓子陸也是想要穩住局勢,所以才瞞報朝廷。可現在,你以為桓禮那些小伎倆,能夠瞞過羊檢么?陛下若是真的聽從了桓禮他們的話,對羊氏一族動手。你以為我們派去的那些桓氏子弟會是羊檢的對手么?你以為事態真的惡化,羊檢會束手就擒么?到時候便是他不想要反也得反了!”
“你說什么!”
桓恭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殿宇之中,桓磬的怒聲響徹,甚至傳出了殿外。
桓恭閉上了眼睛,桓仲也有些懊惱之色。可接下來的事態,卻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殿宇之中,桓磬的怒吼聲后,便沒有了下文。不久之后,便傳來了一陣亂音。
“陛下,陛下.......”
桓恭與桓仲看了一眼,立刻奔進了大殿。
有些陰冷的殿宇之中,桓子陸被綁在地上,一眾桓氏耆老手忙腳亂,而桓磬,卻暈倒在了御座之上。
“都別亂!”
桓仲一聲大喝,一瞬間,還在手忙腳亂的桓氏耆老和內侍都停了下來。
臣子無法前往御座,否則便是大不敬之罪。可是此刻桓仲與桓恭卻是管不了許多,他們走上了御座,分開了內侍,查看桓磬的情勢,卻見其已經昏厥了。他們雖然不通醫術,可也看得出來,桓磬的狀態并不好。
“快傳御醫!”
桓仲與桓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立刻封禁宮城,沒有我和恭弟的命令,誰都不能出去,誰也不能進來!”
“是!”
殿外的將軍拱手而道,立刻將命令傳了下去。
“那我們呢”
這個時候,殿中的桓氏耆老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得到的卻是桓恭有些不留情面的回答。
“我已經說過了,誰也不能出去!”
桓仲是久經沙場的宿將,身上的威壓又豈是這些桓氏耆老可以相比。
說完,桓恭走下了御座,將桓子陸扶了起來,解開了身上的繩索。
梁宮中的御醫很快便到了殿中,只是,讓桓仲與桓恭失望的是,他并沒有查出些什么。
“兩位上將軍,陛下身上的情勢很怪。陛下身上并無病勢,然而卻是虛弱至極。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那陛下何時能夠醒來?”
那御醫有些含糊,可經不住桓仲與桓恭兩人的逼問,還是說了出來。
“我不知道。”
“你說什么?”
桓仲與桓恭大驚失色,桓仲更是拎起了這御醫的交領,似要活吃了他一番。
“好了,仲哥,你便是將他殺了也無濟于事。”桓恭勸住了桓仲,接著說道,“此刻重要的是還是先讓桓子陸回到鹿府,穩住羊檢。不然羊檢若是誤判了形勢,怕是北境頃刻便亂。”
“也只能這樣了!”
桓仲有些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