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偏寵弟弟那是真的,畢竟打小這一群皇子中,肖九岐有破財之命嗎,沾染上這樣的命格,大位跟他自然是無緣。
生下的孩子里,能讓父皇真心喜愛的,自然就是弟弟。
他身體康健,聰明伶俐,從小讀書就聰慧,不能說過目不忘,那也是兄弟們中最出色的。
長輩偏愛孩子,那種心思很難說,其實也很難改,因為合眼緣的孩子,你看到就打心眼里高興,不喜歡的孩子,看到就心里厭惡。
每一個父母,總會有喜歡跟不那么喜歡的孩子。
而自己的弟弟就是一群兄弟姐妹中能讓父皇喜歡的,這種喜歡有很多意義。
比如,若不是肖九岐有這樣的命格,這皇位只怕別人想都不要想。
可要是除去肖九岐之外,其他的孩子在父皇眼中,就比不上自家弟弟了。
楚王小時候也聰慧,但是架不住他身體不好,一個儲君怎么能是個病秧子?
但是現在楚王身體養好了,又有肖九岐在背后支持,父皇這心就慢慢地偏了啊。
可是母妃在做什么?
她不僅沒能察覺到這幾年父皇的心思變遷,居然還能在弟弟后院那一灘爛泥中越陷越深。
她怎么能不生氣?
好在,現在也不是很晚,還能挽救一下。
“這次去西郊是個機會,母妃,您讓弟弟好好準備。”長樂公主沉聲說道。
“什么?去傅元令的地盤上還是好機會?”譚貴妃越想越氣,“我都不知道你父皇怎么想的,你弟弟是金尊玉貴的王爺,還要聽傅元令一個商家女差遣?這傳出去丟不丟人?”
“您說的商家女,現在是平寧伯府的嫡長女,有手握軍權的哥哥,有讀書爭氣在外做官的弟弟,嫁了父皇最喜歡的兒子,而她自己又是有本事的女人。這樣的人,您當初就不該放手,可現在既然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您要想的不是如何懊惱,而是幫著弟弟怎么把劣勢扭轉。”
譚貴妃:…
她也想啊,這不是沒好辦法嗎?
這以前只要是自己想要什么,攏上帳子把皇上哄高興了就成,可現在皇上年紀大了,平日基本不來后宮安置,她能怎么辦?
要是去前朝整日晃蕩,這不是也怕給兒子添麻煩?
“別的先不說,這次去西郊的事情,您讓弟弟以幫忙的借口跟著去,不管如何,先把西郊的情形摸清楚。”長樂公主來之前可是做過功課的,不是兩眼一抹黑就來胡摻和。“父皇如此重視西郊,你跟弟弟也該重視起來才是,這是多好的機會?”
譚貴妃被女兒這么一說臉上就有點掛不住,沉著臉不說話。
長樂公主嘆口氣,只覺得心累得很。
在婆家不易,在娘家更不易。
“那你打算怎么辦?傅元令可不是簡單的人,想要從她手中討好處,實在是太難了。”這個譚貴妃有經驗啊,看看譚家就知道了。
“女兒還要在上京住些日子,您別急,我看看再說。”長樂公主道。
譚貴妃就松口氣,萬分頭疼的說道:“你有空也管管你弟弟府上的事情,我是沒辦法了,那個傅宣祎跟傅元令是姐妹,果然都不是好東西。如今你弟弟眼中就只有她們母子,雪薇的日子也不好過。”
“您沒管?”長樂公主肯定不信,就她母妃這性子,怎么可能不管。
“你弟弟那耳朵就是糖稀做的,我能有什么辦法?”譚貴妃說起來更生氣了,在宮里答應的好好的,結果回府看到傅宣祎一哭就什么都忘了。
這兩姐妹一個賽一個的狐貍精,都不是好東西。
長樂公主:…
“我記得傅宣祎是石太傅的外孫女?”
“可不是,現在石太傅要致仕了,對你弟弟沒什么大用,真是…”
悔不當初啊。
原以為石太傅怎么也能幫上兒子,哪知道在朝堂上被楚王的人壓的動也不能動。
主要是,石太傅不想魚死網破,總想著能風光致仕給子孫留點后路,這樣一來,就不敢對楚王一系窮追猛打。對傅宣祎這個外孫女是挺親近,但是再近能比得上親孫子?
真是不中用。
長樂公主現在已經是不想說話了,這幾年母妃在宮里就算了,弟弟在外有那么多幕僚,怎么就能落到這一步?
“我趁著有空去吳王府看看。”長樂公主決定去會會傅宣祎。
就憑她跟傅元令的關系,也不是一無是處。
姐妹翻臉又因為利益和好的不是沒有,全要看怎么做。
她就不信傅宣祎不想跟傅元令搭上線,只要傅宣祎有這個想法,她就能有辦法打通傅元令這邊的路。
如此一來,對弟弟就沒那么大的危險了。
關鍵還是在肖九岐身上。
只要小九不站在楚王身后,他們就不怕什么。
傅元令這邊跟皇后娘娘商議過后,決定還是先把孩子們送回王府,然后再陪著帝后等人去賞燈。
于是就先去御書房接翀哥兒,到了御書房傅元令就發現皇上讓羅長英在御書房殿中的地上,鋪了長長的虎皮坐墊,由著肖翀在地上翻身,這小子玩的不亦樂乎,能從這頭一直翻到那頭。
要論玩,還是皇帝會玩。
所以,肖九岐這無法無天的性子,真的全是陛下慣出來的吧?
皇帝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縱容孫子很過分,知道傅元令來求見,直接讓人進來,所以傅元令才能看到這一幕。
對上傅元令有些無語的神色,皇帝視而不見,直接對她說道:“你來的正好,關于駙馬去西郊的事情,朕正好有事情分派你。”
忽然有種很不想的預感!
傅元令木著臉看著陛下,“父皇有什么吩咐?”
“你打算怎么安置他們?”皇帝先拋出個問題問道。
這個兒媳婦鬼精鬼精的,一點虧都不肯吃,他還是先試探一二。
傅元令正要說話,就感覺到腳邊多了個小團子,兒子滾了過來。
她彎下腰把孩子抱起來,笑著說道:“回父皇的話,自然是您怎么吩咐,兒媳怎么辦。”
踢球嘛,不就是你來我往。
反正她不上當。
皇帝:…
腦殼疼。
真的很懷念小九直來直去的脾氣啊。
“朕的意思很簡單,讓他們知道民生疾苦就成。”皇帝笑。
傅元令:…
好人您做了,壞人我來當,這個算盤不要太精明啊。
但是,傅元令轉念一想,就笑著答應下來,“兒媳聽父皇的,只是要是公主們跟您訴苦,您可得替兒媳說句公道話。”
鍋雖然要背,但是怎么背還是有講究的。
她是個講道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