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令有點失態,不知道是不是在夢中肖九岐幾次三番幫過她的緣故,她總希望這樣好的人,不該蒙受那些不好的東西。
想起肖九岐自由灑脫的性子,一時有些失態的她慢慢定下神來,對上肖九岐一臉懵的神色,就有些愧疚的說道:“是我失態了,你不用在意,我就是一時有些…你繼續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肖九岐:?
肖九岐帶著一臉問號把傅元令送去了競春舫,等她忙完又把人送回伯府,自己又頂著一臉懵逼的神色回了府。
王府已經建造完畢,正在最后的收尾,整個王府的布局都是傅元令在律法規制上加入了自己的巧思,一張圖紙,一張圖紙親手畫出來的。
肖九岐心里藏了事兒,就順著小路在府里慢慢的走。
裴秀一句話也不敢說跟在后面,今天沒跟著王爺出門,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
怎么王爺這樣子像是塌了天一樣,難道跟大姑娘鬧別扭了?
進了演武場,楊敘正在操練府里的護衛,雖然都是從禁衛軍挑選來的,但是御龍衛出身的楊敘眼中看來,這些都是弱雞,要好好練!
楊敘眼尾掃到王爺來了,就站起來見禮。
楊敘一動,正在操練的護衛們立刻也列隊行禮,齊聲高喊,“參見王爺。”
正在走真的肖九岐頓時被嚇了一跳,小心肝砰砰的的,這是要嚇死小爺啊!
本來心里就有些堵得慌,抬頭看著這一群小兔崽子,肖九岐擼起袖子,先打一架再說!
楊敘沒想到王爺說動手就動手,他最近什么事兒也沒干,就窩在府里訓這些瓜蛋子了,這也能倒霉?
裴秀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嚇死人了,幸好王爺挑的不是他。
死道友不死貧道,給楊敘點個蠟,他就躲在一旁看熱鬧好了。
禁衛軍里來的人,從沒見過王爺出手,但是都聽說過王爺的“威名”,現在看著那個跟楊敘打起來居然還隱隱占上風的王爺都驚呆了!
莫不是眼花了,出現幻覺了吧?
這是他們家的王爺?
身手這么厲害的嗎?
不是都說王爺是個紈绔?
楊敘瞧著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讓你們開開眼,見見他們王爺的厲害!
肖九岐從小就沒對什么事情特別感興趣,但是習武是一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早上起來要練功從不間斷。
這一場架打下來,楊敘冷汗直流,最后只得拱手認輸。
肖九岐抹一把汗,這才覺得舒服了些,一扭頭就無意中對上一群人來不及收回的驚愕的目光。
這種目光…
肖九岐忽然又響起傅元令的話,是了,別人看他都是這樣的目光,以前他不在乎。
別人眼中自己是個什么樣有什么關系,又不會缺塊肉,不痛不癢的無所謂。
可傅元令在乎。
她甚至于因為沈同對他的蔑視兒難過傷心,進而對沈同言語之中多有不遜。
肖九岐忽然之間就想明白了什么。
他因為傅元令因他難受而難受,所以傅元令也是這樣的感覺吧,因別人誤會自己而難受。
感同身受,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啊。
肖九岐一通百通,他一直覺得自己喜歡傅元令更甚于傅元令喜歡自己,可現在他知道了。
傅元令感情極為內斂,她要比自己想的更為在乎自己。
不是因為她容易賺錢,所以為自己撒錢而不在乎,而是因為那個人是自己啊。
怎么不見她為別人花錢這么大方?
傅元令在乎。
傅元令在乎他的聲譽。
傅元令在乎別人看他的眼神。
傅元令在乎他的一切啊。
肖九岐現在全身充滿了力量,掃一眼眾人,雙拳握在一起嘎吱嘎吱響,“你們,一個個的來!”
今晚是睡不著了,所以你們看不起老子的都別睡了。
不把你們打服了,這事兒不算完。
瑾王府里一整夜哀嚎不斷,傅元令卻早早地進入了夢鄉。
白日思緒有些激動,晚上果然夢到了肖九岐,云山霧海間,影影綽綽的凸顯肖九岐的身影,迷迷蒙蒙的聽到他說道:“你說誰死了?”
“平寧伯府的大姑娘。”
傅元令聽出是裴秀的聲音,但是她看不到他的人,一片霧蒙蒙中連肖九岐的臉也轉瞬不見,耳邊只聽到最后傳來他的聲音若隱若現,“查!”
傅元令猛地睜開眼睛,只覺得后背上濕淋淋的,冷汗浸透了衣裳,整個人像是水里撈出來一樣。
她有些頭昏腦漲的坐起身來,正要開口叫人,就聽著元智的聲音傳來,“大姑娘,你要喝水嗎?”
傅元令定定神,“拿身衣裳給我換上,出了一身的汗。”
“哎。”元智忙應了一聲。
傅元令聽到元智進了內室開箱子,很快就拿來干凈的里衣來,將燈撥的亮一些,伸手把蓮花紋的帳子掛在玉鉤上,抬頭就看到大姑娘一臉的汗,頓時一驚,“怎么這么多汗,奴婢兌些水來給您擦擦。”
傅元令沒說話,元智放下衣裳就往外走,很快外頭就響起了細碎的聲響,沒多大的功夫,元智在前頭端著銅盆,后頭跟著梨花拿著巾帕等物。
傅元令起來洗了把臉,這才覺得清醒了些,又把衣裳換了,看著她們就道:“行了,我這里沒事了,你們趕緊去歇著。”
元智轉身看著梨花,“你去吧,把東西帶出去。”
梨花脆生生的答應了,看著大姑娘似乎沒了睡意,就小心翼翼的問道:“要不奴婢給大姑娘沏壺茶來?”
“也好。”傅元令還真渴了,梨花幾個被尤嬤嬤教導的很好,元禮出去后,頂上來的三個小丫頭當差沒出過錯。
傅元令沒了睡意,索性跟元智聊天,讓她拿了個圓凳坐下,就道:“你覺得殿下是個怎么樣的人?”
元智一愣,不知道大姑娘是個什么意思,還是很認真的想了想,“奴婢覺得王爺是個真英雄,只可惜外頭的人瞎了眼。”
傅元令輕嘆口氣,又想起夢中迷迷糊糊的那幾句話,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楚是真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