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盧家又是喬家,如今總算是告一段落,傅元令繃緊的弦慢慢地松弛下來。
這口氣一緩下來,她就有心思就看自己家的小花園,拿了圖紙來,先看了布局,又看了地勢,覺得原主家其實修建的不錯,廡廊相連,亭臺樓閣交錯,間或點綴了假山奇石,園中所種花草也都是極好的品種。
一時看下來,竟然難得處處合她的心意,若是多些果子樹就好了,想到這里,又覺得世事哪能處處周全,也不是不能種,但是到底多了些刻意,也就想想罷了。
沒幾日,她就收到了陳元的來信,信中告知她平寧伯府的人去了潞陽府,言語中提及平寧伯府對她來上京一事頗有微詞。
陳遠信中說并未告知平寧伯府傅家在上京的住址,只說姑娘還沒寫信回去故而不知云云。
傅元令冷笑一聲,果然不出她所料,夢中還不知道平寧伯府為何這般猴急接她回去。
原先只以為是因為三皇子的緣故,現在看來不僅是因為三皇子,還有一樁就是這次海運的事情。
平寧伯府拿出不少家底投入海運,原想著大賺一筆,哪想到最后是猴子撈月。
而且,這個時候平寧伯府的銀子都拿出來投入海運,家中周轉不濟,可不是要她這個大肥羊回去填補窟窿。
只是那些人隱瞞的周全,夢中的她入府時竟然絲毫沒察覺異狀,當時又覺得自己既然認了這門親,又不好空手進門,這才拿出不少好東西給了平寧伯府。
她這番舉動倒是無意解了平寧伯府的困局,他們也趁機收起難看的嘴臉,更加賣力演出哄騙自己。
現在回想,倒真是覺得夢中自己眼瞎。
亦或者,也不全是眼瞎,她心中不是沒有懷疑,只是…掩耳盜鈴罷了。
想來自己這清凈的日子也沒多少過了,她索性把戚若重叫來。
戚若重這段日子一直在跑傅家商行的事情,不僅是買的那幾間明面上的鋪子,更多的傅家的產業照著姑娘的意思,都要悄悄地從明面轉入暗處。
姑娘的意思,原本是想著轉到別人名下,這可把他嚇壞了,這哪能行,就算是姑娘轉到他的名下,他都不敢接。
他也不敢賭自己將來會不會起了貪心,所以人性這種東西還是別去賭。
知道姑娘是因為平寧伯府認親的事情,他就給姑娘出了個主意。
他們做行商的人家,多少資產能查出來,但是一府之地好查,可要是將產業全部分散開呢?
他的意思就是將潞陽府的商鋪全都轉賣了,表面上銀子都花用在了置辦田地安頓人手上,其實是將銀子轉移到別的地方重新購置產業。
那平寧伯府的人能查上京這地界,難道能把大乾所有的州府查一遍?
顯然不可能,不要說有沒有那個人手,也沒這個權利。
落魄了的世家,就只剩一層皮好看,內里早就爛穿了。
傅元令當初也是有點心急,后來戚若重這么一說自己也笑了,是了,她竟沒想起這個主意,如今財產全都從賬面上消失,明處轉入暗處,她是絲毫不怕平寧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