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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奚家強悍

  梁仁對奚家重視親事的程度顯然了解不夠,就在他感嘆親事為什么不吹口氣就成的這個時辰,奚二老爺奚重錦、奚三老爺奚重辰打馬馳進京門。

  奚大將軍的名聲令人嫉妒,但是三十里一次的驛站換馬,可沒有人敢阻攔,奚重錦和奚重辰遠遠對著驛站門口士兵一聲吆喝:“加急換馬,黃州奚家。”

  不認識他們的驛站也忙活開來,送馬上來,馬上必備的干糧和食水,二位奚老爺滾鞍落下疲累的馬,把公文做個驗看,大汗淋漓的打馬而去,博得背后喝彩聲。

  “奚家的人名不虛傳,這精神不含糊。”

  換馬有手續,匆忙展示里,驛站的官員和認識字的士兵看到今天蓋章的驛站一長排,奚老爺們沒功夫請他們往前翻看,也足夠引起敬佩。

  這樣的馬速加上官道平坦就日夜兼程,梁仁認為他們最快也在京城地界以外,不過是離的不遠,二位奚老爺已然和官道上迎接的人會合,呼呼拉拉近百號人簇擁入京。

  黃州奚家族大業大,京里有當官的文武子弟,也有幾處宅院,最近的一處宅院門外,女眷們在這里迎接,奚重錦、奚重辰跳下馬,隨手一丟馬韁,也不進正廳,就在門內的小客廳里站定。

  “取衣服來。”

  “熱水!”

  兩兄弟幾乎同時的吩咐,女眷們來不及進客廳張羅就退出去準備,約近二十人的老中少男人們欣喜的圍住他們。

  不住撫須的老者笑問:“可把你們盼來了,這么說親事是真的嘍?”

  奚重規,和奚重固是隔房堂兄弟,他這一房有好幾代生孩子都比其它的房頭早,每一代早幾年,而其它的房頭成親數年沒有孩子,這不,奚重固四十歲上下,奚重錦奚重辰是弟弟都在三十歲以上,奚重規約近六十。

  文官,從花白須發上看遠遠不如習武的同族兄弟,正和奚重固商議告老,回黃州度過晚年,就收到奚十五娘要定親的好事兒,人逢喜事精神爽,奚重規出城迎接又一路打馬而回,居然愈加的精神。

  這里不是兄弟就是侄子,還有數位表親,奚家兄弟不用拘禮,當著他們的面解外衣去腰帶,是個隨時入浴的狀態,邊笑道:“是真的。”

  奚重錦取出綁在懷里的密封奏章,雙手交給奚重規:“大哥你看好了,我們洗過就來。”

  恰好丫頭來請,兩兄弟敞開著懷,為騎馬方便的綁腿解開,散著褲角出去,沐浴也是行伍的速度,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凈好面洗凈人,還通了頭。

  帶著渾身薰香味道重新步入小客廳,兩兄弟啞然失笑:“你們這是做什么?”

  奚重規端坐著,雙手平舉著密封晉王梁仁的奏章,眼睛錯也不錯的看著。

  他是真的“看守著”,這姿勢和奚重錦奚重辰沐浴前一模一樣,而和他一起出城迎接在此的子弟們,也是一模一樣的瞪著奏章,“看守著。”

  奚重錦笑得幾乎打跌,他拿回奏章,奚重規重重呼氣:“好了,還是你們拿著吧,我舉著可有千鈞重。”

  “是啊是啊。”子弟們也笑:“還是二爺收著的好。”

  跟著奚重錦和奚重辰進京的人里進來兩個,汗酸味道像腌壞了的老壇酸菜撲鼻而至,奚氏兄弟想到不久前自己也是這滋味,不由大笑:“放下吧,趕快洗換,咱們沒功夫歇著,這就要出去。”

  那兩個人也笑,各自放下也是縛在胸前的一個包袱,約一尺長一尺寬,藍色無花看著很不顯眼。

  這是奚家的心腹人,他們背著的是兩包袱的奇珍異寶,打開來光華奪目直沖房頂,走廊外也仿佛燦爛如星。

  奚重錦道:“大哥讓帶來這些打點貴人。”

  奚重規點頭,招手往外:“送來。”

  兩口大箱,半個壯漢高,一個壯漢長,六個壯漢搬進來,一口箱子是現銀,一口箱子是赤金,另外還有一厚疊銀票,奚重規道:“收到重固的信我就準備,到今天準備約近二十萬兩,附近商鋪和田莊還正在湊,三五天的就再送來一批。”

  奚重錦環顧四下,官道上迎接來的全是可以放心的,他說起話來也不用規避。

  沉聲道:“晉王殿下讓我們先見洪太宰,宮里用珠寶,打點哪些人,由洪太宰當家,太子府上我看倒不需要太多的銀錢,表忠心就可以了,”

  這是個青黃不接的時候,當今年邁是好幾年前就開始,太子梁潮都想開,放寬對兄弟們索取錢物的要求,只不流出一兵一卒和哪怕很微小的權力。

  太子想要的,只能是外省大員們的支持。

  奚重規聽到眉頭聳起,輕輕抬手示意奚重錦暫停說話,他那雙帶著滄桑感又夾雜著閱歷的眼睛看上去,充滿睿智,再加搖晃著的面容,儼然是個智囊。

  “太子府上不打點么?”

  奚重規冷靜的道:“以我看不但要打點,而且是把其它的人全打點過,最后打點,”他說出自己長居京里看到的觀點:“太子殿下平時流露出的,他登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削弱諸王封地權力,晉王殿下和咱們家聯姻,南興如今富裕了,咱們家的名聲從來不減,太子殿下不會坐視不管的,我已經弄明白太子內宅的寵姬愛妾,買通五個內宅的婆子,十三個外宅的家人,太子府上咱們應當先從內宅著手,再往太子殿下面前爭議這樁親事。”

  關于進京后怎么盡快推翻這樁親事的阻力,奚家和梁仁都有過深談,奚重固書房擺開至少六張談判桌,談論的不僅僅是成親后雙方應得到的權益,也有推動親事進行。

  因為就要出去,奚重錦用徐徐的口吻,快刀斬亂麻的措詞,把商議的結果告訴奚重規,奚重辰在一旁加重這些觀點的重要性。

  “慶王娶了官九之女。”

  “這我知道。”奚重規道。

  “太子殿下能不悶氣?”

  “這倒也是,不過他會加倍發泄在晉王親事上。”奚重規反復這樣的推敲過。

  奚重錦微笑:“也許,歷年往南興的賜婚宮女里,有太子殿下的安排。”

  奚重規張大嘴,露出兩排掉落后不全的牙齒,平時不漏風,關鍵的時候喉嚨里吐出的氣流到處竄風,讓他的驚嘆變成古怪的吸氣聲。

  “咝咝.介介不會吧,”

  奚重錦笑的燦爛些:“為什么不會?如果太子殿下不對慶王和周王起疑心,咱們就讓他這么想,如果太子殿下不對魯王歷年傳播的野心起疑心,咱們就讓他這么想,老洪王倒下,晉王不能倒下,從身份上來說,咱們奚家再強盛,尊卑上也大不過魯王殿下,有晉王的身份在,奚家才能當好中成省的鐵門板。”

  奚重辰補充道:“太子殿下若是想不到這里,咱們就想法讓他這么想。”

  不算有力卻十足激昂的話讓奚重規年老謹慎的心思得到振奮,一股熱氣由腿彎直沖頭頂,奚重規重重一拍椅子扶手,喝道:“好!”

  再就痛快的笑上兩聲,問道:“下一步呢?”他這會兒迫切的需要聽個全套。

  梁仁再次到達中成省,奚重固知道親事將成,當晚寫信給奚重規,讓他做好一切準備,錢和人手,定親的奏章隨時會到京中,奚家和梁仁具細的怎么談,奚重規并不清楚。

  他可以等,也應該等,可是這會兒勾起興致,奚重規身子往俯,靜靜等著奚重錦奚重辰解惑。

  剛才一路護送珠寶的兩個人悄無聲息出現在門外,欠了欠身,他們也是通頭沐浴,換新衣裳,帶著薰香味道,接下來要去的不是達官貴人府第,就是高門之家,樣樣也錯不得。

  奚重錦奚重辰起身,但是也沒有就此拋下奚重規的疑惑,二兄弟眉頭凝重眼神透著認真,奚重錦冷笑一聲:“慶王么?”

  奚重規跟著點頭,有關慶王的觀點奚重規認為應該是示好,有慶王殿下和外省的武將官九聯姻在前,晉王殿下和奚家聯姻帶來的視線相對薄弱,也即是讓慶王殿下沖鋒在前,擋住御史們有關“內外勾結和強強聯合是個隱患”的彈劾。

  給宮里慧妃娘娘和慶王殿下的禮物理當貴重些。

  他還沒有說出來,奚重錦又有一聲:“呵呵,”奚重辰迫不及待的搶了話:“作對得過,就作對,作對不過再說他!”

  奚十五姑娘的奶娘慫恿著房中主仆們打聽親事,效果之強烈,江氏直接攆走十五姑娘的兩個丫頭,這是十五姑娘和奶娘不知道,奚家兄弟遠比她們主仆焦急。

  晉王殿下是沒有根基的窮,缺人少錢的,可他有才干,南興一天天的好就是證據。

  眼看著京里每年都賜婚,可恨的慶王卻不肯定親,奚重固除去罵梁仁,三兄弟們在背后也一樣大罵慶王你這可惡的人,你到底要什么的內宅才能滿意。

  一個人不過一雙手臂一雙腿,可以頂天立地穩穩而行,慶王共計六個側妃,就像一個人三雙手臂三雙腿,如果這樣還認為不能安心的立足于朝堂上,奚家兄弟覺得你干脆退出朝堂算了,成天在家里數著下雨刮風玩兒。

  慧妃娘娘和慶王殿下以為得到官家的親事就得到外省兵馬的支持,估計沒想周全,奚家厭煩他到了極點。

  厭煩也導致奚家兄弟決定進京后,也讓這位殿下難過一下,還有一個原因,慶王晉王的年紀相差半年,這二位的大婚也將有得一比,像梁仁那種主仆十個人左右就奔赴南興的事情發生在大婚上,奚重固決不會答應。

  要么二位殿下的大婚東西一般兒的多,一般兒的光彩;要么慶王殿下你讓一步,大婚的光彩程度將是奚家向晉王殿下的第一個下馬威,和我家結親好不好,晉王殿下你自己親眼看看。

  想來,慧妃娘娘她會反對,早在慶王幼小的時候,慧妃就刻意推出“天佑早慧”的名聲,魯王這幾年同樣用“天佑早慧”忽悠的慶王找不到北,“天佑早慧”的慶王大婚若是不直追殿下,也要壓倒其它的殿下,比如恰好和他前后腳定親,也就即將前后腳大婚的晉王梁仁。

  這算狹路相逢,也算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奚重固的原話就是:“要么慶王低頭,要么慶王讓步!”低頭就是二位殿下的大婚并肩,讓步就是晉王殿下的大婚更勝一籌。

  一個人選六個側妃還不足夠的話,那只能別人強迫你暫時的韜光養晦。

  過了大婚這件事兒,慶王殿下愛怎么橫就怎么橫去,反正他在京里橫難過不到晉王,也無法左右奚重固,由太子殿下和其它殿下忍這口氣。

  奚重錦奚重辰說完,大步往外面去了,奚重規有年紀無法步步相陪,事先安排的有子弟帶路護送,奚重規原地坐著,沉思品味著新聽到的觀點,這出自奚重固,他就得好好的領悟。

  奚重規也沒有過于糾結,奚重固的任何決定他都無條件服從和擁戴,片刻后,他也許意識到二位殿下的大婚確實是個比拼,也或者他不愿意多想,抬頭看著余下的子弟們,嚴肅地道:“大將軍怎么說,咱們就怎么做。”

  洪太宰看過奏章笑的很是親切,從他發現梁仁到直到今天還在照顧他,這位太宰并不指望梁仁的回報,他盡心盡力做自己的差使,抱定“以后好相見”的一點私心。

  這是唯一的私心,也是一點做人的圓滑。

  如今看到梁仁定親奚家,事先并不知道的洪太宰欣慰不已,有奚家周護,他不用再為晉王殿下憂愁明天、后年、下一代,而這一著實在漂亮,若不是奚家兄弟還在面前,洪太宰都想舉大拇指喝個“好”字出來。

  他也老了,辦完晉王的大婚就可以告老,他將離開的沒有牽掛。

  花上半個時辰,洪太宰把宮里的情況簡單做個介紹,當今的新寵舊歡、得勢的宮人,哪些要送,怎么送,合計約多少花費,讓奚家兄弟迅速心中有數。

  奚家兄弟真心實意的感謝了他,走時放下一筆錢,洪太宰推辭不掉也就笑納,并派個人為他們往太子府上通報和打探,免得太子殿下推三托三的今天不見明兒見,見面以后又等待過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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