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鶴發現,自己實在是太走運了。這樣難得的烏龍事件居然那也能夠趕上,用句特別一點的話說,人生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了。
“你不是竹林弟子?”里面的那人看樣子比高鶴還要驚訝:“那你是怎么進來的?”居然沒有生氣,也沒有什么如臨大敵的表情,把高鶴接到這里來,更沒有流露出什么你要報恩之類的表示,對待高鶴就如同接待一個遠道而來的客人。而高鶴,也確實算是個客人。
面對這個看不出年紀,但是在陣法方面的修為絕對恐怖的一個人,高鶴好象覺得還挺投緣,至少剛剛發現他不是竹林弟子之后的反應就很讓高鶴覺得舒服。所以,高鶴也沒有見外,笑嘻嘻的把自己來竹林的目的以及現在進入陰陽玄天大陣的任務說了一遍。
“你是說,你是來破解竹林的禁忌?”聽完高鶴的敘述,對面的人最先流露出的是不敢相信的表情:“聽你的口氣,你根本一點陣法都不懂,怎么可能破解前三道關口?”
一聽就知道是熟悉竹林規矩的,高鶴繼續笑嘻嘻的反問:“誰說破陣一定要懂陣法的?”
高鶴的話一出口,那人倒是一怔,隨即也笑了笑,“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你說的對,誰說破陣一定要懂陣法才行。”
這人的性格不錯,一點都不像其他的修行者那樣的看不起人,十分隨和。高鶴伸出手,做了一個要握手的動作:“請問,怎么稱呼您?”高鶴用的是敬語,不過這個看不出年紀的人,高鶴可以肯定,不會比自己的祖母年紀更小,用個您字恰如其分。
那人一呆,看著高鶴地手勢,隨即馬上做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也伸出手來,緊緊握住高鶴的手:“不敢,鄙人王辛,竹林弟子。”
“你就是那個在陰陽玄天大陣當中閉關的現任家主地師叔祖吧?”這個問日要確認一下,不然沒有辦法找到那個神秘的令牌持有者。而且老頭子很隨和,高鶴也把那個敬語去掉,換成正常的稱呼。
“想不到還有人記得我這個糟老頭子。沒錯,我就是那個還在一直苦苦找尋破除陰陽玄天大陣法子的糟老頭子。”聽到高鶴這么問,老頭好象很開心,不過,他如同壯年人一的臉龐卻自稱糟老頭子,顯得十分的不協調。
“你也是破陣地?”這個回答帶給高鶴的遠不止是驚訝這么簡單,完全可以說的上是震撼。竹林自己的人,而且還是一個輩分十分之高的現任家主的師叔祖輩分的家伙,居然也在這里破陣?”
“這有什么奇怪的,那個爛規矩又不是只有你看不過眼。如果不是祖上定下來的規矩,我早就出去逍遙去了,怎么會被困在這里這么多年?”看高鶴奇怪的眼神,王辛好象找到知音一般的向高鶴倒著苦水。
“說說看,你是怎么破前三道關口的?”王辛好象對高鶴能夠連破三關進入陰陽玄天大陣十分好奇,如同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向高鶴探詢著。
高鶴在這里留了一手,既然王辛一直想著破除規矩。他肯定也是經過很周密的琢磨的,不然他不會出現在最后一個大陣當中等待破解的機會:“如果是你破陣的話,你用什么方法?”
這個破陣方法對別人可能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但對于已經通過陣法地高鶴來說,應該不算什么東西,說出來也不過是互相交流而已。王辛很爽快:“誅天滅神大陣最簡單,只要按照前三左五后二右七的步法,慢慢走就完了。什么也不會發生,就算陣法主持人摧動陣勢也不會有用。你用的是什么方法?”
“我?”高鶴仔細的想了想當時的情況,最后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只能苦笑著回答:“好象我就是用你的方法通過的。”當時的情況確實如此,雖然高鶴自己知道那些地方是能量平衡點,但是并沒有注意腳下的規律。現在仔細一想,好象真的就是王辛所說的步伐。
“你怎么知道這樣的步伐?誰教給你的?還有,你是怎么找到最開始的那個點的?”王辛一臉不信的表情,那個誅天滅神大陣雖然簡單,但也是王辛至少研究了十年才發現其中的的弱點,而且,進入陣勢的那個點每次都需要根據陣法的運轉情況現場推算的。就算高鶴知道怎么走步伐,也不可能知道那個點的位置。
高鶴把自己對那個誅天滅神大陣的理解告訴了王辛,王辛也不管自己什么前輩的身份,當場就坐在地上開始劃起一些高鶴還不明白的道道來。半晌才興奮的抬起頭來:“原來如此,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能力,有這樣的看待陣法的觀點。”臉上的神情,一點都沒有因為竹林的陣法被破掉而沮喪,反倒是有一種發現新大陸的驚喜。
“那第二關呢?六十四個人可不像誅天滅神大陣那樣的簡單。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在陣法當中游走尋找機會,只要能取而代之一個,六十四人不攻自破。你用的什么方法?”現在王辛好象比高鶴還要著緊破陣的方式,飛快的把自己的方法說了出來,等著高鶴自己說出自己的方法以便交流。
“恩,這個!”高鶴撓撓頭,好象第二關用的方式,也就是王辛說的方式吧。把自己當時用的方法給王辛描述了一遍,王辛一點都不像個竹林弟子,“什么?這樣也被你想到?不會吧?”
“如果第三關還是和我想的一樣,我絕對不會相信你是一個不懂陣法的人。”王辛惡狠狠的把自己通過第三關的方法說了出來。過程很復雜,先要對付陣法,然后在陣法失敗的間歇一一通過不同地機關。那個山谷的什么機關在什么地方,附近還有什么厲害地陣法攻擊,等等。十分詳細,看得出王辛下了很大的苦功。
高鶴終于笑了出來,這次用的可不再是王辛的方法了。把自己地方式一說,王辛當場張大了嘴巴,指著高鶴,仿佛變身成為那個當場說不清話的長老。你你你半天,沒有別的詞語。
“那個爛機關耗費了我整整十年的時間,你知道嗎?為了摸清每個機關陣法的位置,我當年是一個人在里面闖了不下數萬次才研究出來最佳的路線和方法。早知道這樣也行,我何苦費那么多的功夫?”王辛說話的時候,十分的頹喪。自己心目中的知識體系,居然在絕對是力量面前不堪一擊,任誰都有些情緒的。
“現在就剩下這一關,我已經研究了至少一百多年。才有現在的認識。說實話,每次有人試圖進陣的時候,我都會想辦法控制陣法不發作,這也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王辛把自己在陣中的生活十分平淡的說出來:“不過,好象那些竹林弟子們還是不夠膽大,也沒有自信。到了那樣的地步,反倒疑神疑鬼,以為陣法出了什么問題。表現還不如你這個陣法外行。”自己師門的弟子不怎么爭氣,祖師當然也十分沒面子。
“你進來就好了,我們聯手把這個陣破了。說不定還有機會出去。”王辛一直以為高鶴是進來破陣的。當然,這也是高鶴的目的,不過高鶴卻很奇怪:“還需要破師門?不是已經破了嗎?”
“哪里那么簡單。我竭盡全力,也就是能夠讓陣法停轉不到片刻。這個天然形成的陣法,實在是太厲害了,我研究了這么多年也只是這么點成就,慚愧啊!”嘴上說著慚愧,但臉上地表情絕對不是慚愧的表情。能在陰陽玄天大陣之內做到這樣的成就,已經不是陣法宗師這樣的稱號可以形容的了。
他說的破陣和高鶴說的破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高鶴長出了一口氣,以為還有師門特別為難的事情等著他。高鶴的表情自然引起了王辛的注意:“怎么,你有什么發現?可以破陣?”
“不是!”高鶴老老實實的回答:“不過,現任的家主告訴我,只要能進入陰陽玄天大陣,然后見到老前輩你,就算是破陣了。也就是說,現在那個竹林的禁忌已經不存在了。”
“啊!”王辛當然不會想到,現任的家主為了能夠出去尋找自己的父親,早已經把規矩改得更加簡單。呆了半晌,自己一個耳光抽到了自己臉上:“我怎么這么蠢?”
這樣的行動高鶴可沒有料到,連忙追問緣由。王辛大笑幾聲,“按照竹林的規矩,輩分最大的長輩可以提出一個要求,更改竹林的規矩。當時我一心想著破陣,連年研究,居然把這個簡單的規矩給忘記了。早知道,我還在這個陣中呆這么久浪費這么多時間干什么?一句話的事情,從我進入陰陽玄天大陣的時候開始,整個竹林還有誰的輩分比我大?”
典型的誤人誤己,王辛自己鉆了牛角尖,一心想要破陣來打破禁忌。而在外面,王靈也一心想打破禁忌,但最有資格的長輩卻在陰陽玄天大陣之中無法聯系,只能想方設法去破陣。如果沒有高鶴的出現,不知道什么時候,王辛才能夠完成對陰陽玄天大陣的研究,真正的破除陣法和竹林的禁忌。
現在誤會解除,但高鶴卻不得不面對一個更加嚴重的后果。這個陣法,易進難出,王辛可以簡單的控制陣法停止一短時間把人接進來,但是卻無法保證能夠安全的把人送出去。說來說去,兩人還是不得不面對開始的問題,如何破解這個該死的陰陽玄天大陣。
后悔歸后悔,但現在卻不是表達這個情緒的時候,高鶴不敢斷定自己在陣中多少時間,冰煞在外面會失去耐性。而讓冰煞失去耐性,那可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當然,高鶴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答應王靈破陣的初衷,馬上問起了關于那個令牌持有者的信息。王辛看了他半天:“他不是你這個層次可以想象的,如果沒有師門必要的話,我強烈建議你問都不要問他,最好把這個人徹底從腦子里忘記。你要知道,有關這個人的事情,一向是竹林當中的最高機密。每代也只是單傳,這么多弟子當中,只能有一個人知道他的資料。”
高鶴還真的是強烈的有必要知道這個人的資料,被高鶴磨地沒有辦法,王辛也只能用起了拖延:“等到我們出去的時候,我再把一切都告訴你。”
兩個人齊心協力,開始為破陣作準備。高鶴根本不懂陣法,王辛給他講解原理也是十分的困難,弄的王辛一籌莫展。不過好在高鶴還是有些特殊的能力,在這里還能夠派的上用場。
誅天滅神大陣就是王靈的先祖從陰陽玄天大陣當中參考并提煉而成的。很多東西有著共通之處,至少高鶴對能量平衡的敏感感應,在這里還是可以使用。兩人只要不出意外地話,安全應該不是問題。
這樣杰出才能力,不禁讓王辛佩服萬分。以他的能力和對陣法的認識,在這個大陣中,也只能是在某些特定的地點可以安全的帶著,其他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會遭到陣法的攻擊。百十年來,已經受過不少的苦楚。現在高鶴居然如此的簡單就可以避開攻擊,實在是讓王辛唏噓不已。
不過,也僅僅是不帶動攻擊而已,陰陽玄天大陣,可遠遠不是誅天滅神大陣那樣的冒牌貨可以比擬的,稍不留心,對高鶴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安全的走了幾十步,高鶴才突地想起一個很重要地問題:“這百十年來,你在陣中吃什么喝什么?”不提這個問題還好,一提出來,王辛是長嘆不已。
實話,王辛也是夠可憐的。進入這個大陣,就沒有一點吃食,完全是憑著高決的功力,從外界攫取能量,這才生活下來。這個大陣對雨水倒是沒有師門特別的屏蔽,也讓王辛能夠不時的在這個雨水充沛的地方補充水分,否則,早已經不在這個人世。
高鶴現在可不是當年對這些修行者一無所知的菜鳥,光憑王辛百十年來只靠著喝水就支持下來,王辛就不是什么普通的高手。說不定,還真的可以和冰煞有一拼。如果不是冰煞當年來的時候王辛已經閉關,冰煞能不能得到那塊令牌還很難說。
這樣的高手,高鶴怎么也不能錯過機會。自己還是有很多的疑問想要和這些真正的高手請教的。不過貌似現在還不是這樣的機會,還是等先出去再說吧!
大陣的范圍極廣,按照王辛對陣法的認識,這個陰陽玄天大陣應該有個所謂的陣眼,只要找到這個陣眼,就很有可能能夠脫陣而出。
尋找能量平衡點的能力在這里得到了廣泛的應用。這里踏出的每一步,都包含則高鶴精神高度集中的對周圍的掃描,速度十分慢。不過陣眼的速度在王辛眼中已經算是神速,他在進入陣法的百十年當這,也沒有哪次可以和這回相媲美的。高鶴認為的慢吞吞,在王辛看來,已經是和坐上火箭差不多的速度了。
至少耗費了兩天的時間,在高鶴以為的大概已經行進了差不多十幾公里的時候,王辛才一臉驚喜的露出笑容:“這里距離陣眼已經不遠了,我可以感受的到陣法的最強威力就在不遠的地方,趕緊找!”
不用他催,高鶴早已經開始行動。轉過一個小小的彎,眼前的景色讓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呆呆的看著不遠處的一切。
一個巨大的空地,相比那個六十四人大陣的場地還要寬闊一些,在這個空曠的地方,閃耀著無數的光芒。光芒有高有低,有前有后,無數的光點在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的三維圖案,十分規則,但暫時看不出到底是師門,唯一一點可以確定,那些光點同樣是時組成了一個陣法。
光點組成的立體圖案還在不停的緩慢旋轉著,散發出一陣陣就連高鶴都能感覺到強悍氣息。王辛更是如同見了鬼一樣,喃喃自語:“就是這里,就是這里,這就是陣眼!”語調十分的驚人,不過高鶴可以理解,畢竟他精研了百十年的東西現在就擺在眼前,怎么可能不失態興奮。
除了覺得這些光點漂亮之外,高鶴倒是沒有其他的感覺。這里根本就是個陣中陣,誰知道在陣眼這種關鍵的地方,居然還有一個陣法等著他們?等到王辛終于回過神來,清醒下來時,高鶴才追問他如何破陣。
看著這些有些迷幻的光點,王辛很不負責任的吐出一句:“不知道,需要研究!”讓高鶴差點吐血。
這兩日突然的飛速進展終于在陣眼眼邊上停了下來。高鶴靠著雨水,支撐了這兩日,但是身體的消耗也極其嚴重。雖然暫時因為體內的五行氣息運轉時帶來的好處,暫時還沒有虛脫,但沒有食物的情況下,高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堅持多久。
王辛一直在陣眼附近研究,口中念念有詞,還不時的在地上劃些師門。按照他的說法,他已經在努力計算其中的奧秘,應該很快就可以出結果了。但高鶴還是不敢肯定,修行者口中的很快,誰知道是一年,還是十年?高鶴已經沒有時間等下去了。
地上王辛還在計算,但高鶴已經決定,親自到那個光點組成的陣法當中看看。和王辛打了個招呼,王辛眼睛盯著地上的線條,口中不知所謂的答應了一聲。高鶴看了看王辛,邁開大步,走進了光點的陣法當中。
一腳踏入,光點的光芒大作,整個陣勢仿佛活起來一般!
2009(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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