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波三折

　　看到眼前的戰場局勢，身處起義軍后方的歐墨斯和奇斯奧尼斯相對苦笑。實際上，在起義軍一方發起沖鋒的時候，斯巴達團在歐墨斯和奇斯奧尼斯的帶領下，并沒有跟隨角斗士大部隊一起沖鋒。

　　帶著角斗士大部隊沖鋒的人是卡巴爾和拉格修斯，這兩位冠軍角斗士在看見羅馬人以后，他們是沖鋒在最前面、最為勇猛的兩個人。

　　斯巴達團的戰士是戰俘出身，盡管他們在被俘時，都是年紀不大的青年戰士。但是畢竟斯巴達是實行全民皆兵的軍國主義城邦，他們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接觸軍事訓練，比起只接受過個人戰技訓練的角斗士更加適應戰場。

　　斯巴達團的戰士每個人都明白，戰場并非是角斗場，所以當角斗士們發起了全軍沖鋒以后，斯巴達團自發成為了整個起義軍隊伍的預備隊，當然，這并不包括徐默那批人。

　　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徐默所在的小山坡，奇斯奧尼斯沉吟了一下，對歐墨斯說道：“其實，阿忒彌斯在去世之前，曾經對我說過，他懷疑阿爾瑞斯隱藏自己的斯巴達真名，有可能是和他出身比較類似的斯巴達人！”

　　“你是說，阿爾瑞斯有可能是斯巴達貴族？”歐墨斯一驚，急忙問道。

　　“你看阿爾瑞斯在發現羅馬人以后的舉動，像我們這樣的普通斯巴達戰士雖然也接受軍事訓練，但是不會像他那樣，在還沒有與敵接戰就習慣性地尋找后方高地觀察戰場局勢。”奇斯奧尼斯仔細地分析到。

　　“你說得對，斯巴達戰士當中會這樣做的人都是典型的戰場指揮官。這些戰場指揮官要嗎是經驗豐富，經歷過眾多戰斗后才晉升的平民戰士，要嗎是從小就被培養成為戰場指揮官的貴族子弟，以阿爾瑞斯的年紀來看，他不可能是前一種人！”歐墨斯贊同地點了點頭。

　　實際上，徐默還真是歐墨斯所說的前一種人，身為現代人，徐默擁有的知識量遠超古人，當然也明白一些戰場指揮的知識。不過想把這種知識變成一種戰場行為，就不是普通現代人穿越到古代，馬上就能做得到的，徐默同樣也做不到。

　　不過，徐默可不是一個戰場菜鳥，黑夜世界、仙劍世界、航海世界，他都接觸過很多次的團隊作戰，甚至親自帶領過數百人的軍隊。就算戰斗的形式有所不同，但是身為指揮官，戰斗之時觀察戰場，并且做出正確判斷和指揮，已經成為了他的軍事能力。

　　“看來是我們選擇錯了，如果由他來指揮起義軍的話…”奇斯奧尼斯有點懊悔地說道，“說這些都晚了，我們去支援拉格修斯他們吧，不然的話，起義軍就要崩潰了…”

　　歐墨斯和奇斯奧尼斯帶領斯巴達團加入戰場之后，并沒有選擇在正面戰場上支援起義軍，而是繞了一個圈子，從羅馬盾墻的右翼迂回，沖擊羅馬戰陣的右后方。

　　看到這一幕以后，巴達克斯雇傭的傭兵首領馬上向巴達克斯建議，攔截住斯巴達團。這個雇傭兵首領作戰經驗豐富，從整體局勢來看，他的選擇沒有錯。如果巴達克斯聽從了他的建議，那么起義軍的失敗就是板上釘釘，徐默為這場戰斗的后手都用不上，他們要做的就是馬上脫離戰場，獨自逃走。

　　但是，巴達克斯在一陣猶豫之后，拒絕了雇傭兵首領的建議。原因很簡單，羅馬士兵的陣亡，他不需要出半個第納爾的撫恤金，而每一個雇傭兵的傷亡，他都必須付給雇傭兵家人一筆龐大的撫恤金。

　　身為巴達克斯角斗士學校的老板，巴達克斯很清楚斯巴達團在團體戰當中的威力。一旦讓斯巴達團跟自己的雇傭兵正面接戰，就算200人的雇傭兵隊伍能夠全殲斯巴達團，他們至少也要付出兩倍于斯巴達團戰士的傷亡，這是巴達克斯根本無法接受的傷亡數字。

　　巴達克斯不惜威脅盧修斯總督，不惜拿出大筆傭金雇傭200人的雇傭軍，為的是什么。還不是希望能夠抓住相當數量的角斗士奴隸，重建巴達克斯角斗士學校嗎！從本質上說，他是個商人，不是軍隊指揮官，追求的也不是單純的軍事勝利，而是利益的最大化。

　　何況在他看來，羅馬軍隊占據戰場優勢，就算斯巴達團的加入，也不過抵消掉這種優勢。等羅馬軍隊和起義軍都精疲力盡之后，他再投入雇傭兵部隊打掃戰場，才能得到最為甜美的勝利果實。只是巴達克斯卻不知道有時候，戰場上的勝負只在一線間，失去了最佳的戰機，那么勝利也將悄悄溜走。

　　羅馬戰陣的后方軍官同樣也發現自己的右翼出現了危機，這幾個青年軍官的反應很快，馬上指揮羅馬戰陣第二橫列的劍盾兵分出了與斯巴達團相等數目的士兵，攔截下了斯巴達團。

　　不過，這幾個軍官很快就發現了斯巴達團的強勁戰斗力，同等數目的羅馬劍盾兵根本無法攔截住斯巴達團的戰士，被他們沖擊地連連后退，戰斗隊形幾乎就要崩潰。

　　無奈之下，羅馬指揮官再次抽調中央部分的劍盾兵去支援右翼，終于在超過斯巴達團雙倍數量的劍盾兵面前，斯巴達團陷入了苦戰。

　　斯巴達團能有如此的戰斗力，實際上，也有徐默的一部分功勞。如果不是徐默有先見之明，將巴達克斯莊園當中得到的盔甲和圓木盾集中武裝了斯巴達團，面對武裝到牙齒的羅馬劍盾兵，斯巴達團的戰士就算戰斗力再強，也占不到便宜，更別說跟兩倍于己的羅馬劍盾兵戰斗了。

　　這個時候，正面戰場終于出現了新的變化，有利于起義軍的變化。起義軍的角斗士在起初的大量傷亡之后，角斗士同伴的尸體開始堆積在羅馬盾墻的下方，盡管只是區區幾十人的尸體，但畢竟這只是一場小型戰斗，這幾十個角斗士的傷亡已經達到了起義軍總人數的15以上。

　　如果是正常的戰爭，這樣的人員傷亡比例已經可以擊垮普通軍隊了，精銳點的軍隊也會出現士氣下降，戰斗意志減弱的現象。

　　但是角斗士起義軍不一樣，角斗士們常年跟死神打交道，對于朝不保夕的角斗士來說，死亡是一種解脫，讓自己可以不用每天焦慮于第二天的角斗比賽，不必再殺死和自己共同訓練、共同進食的兄弟伙伴。

　　角斗士組成的這支起義軍能夠接受50以上的傷亡，而不至于出現士氣下降，戰斗意志消退的現象，他們甚至可以一直戰斗到全軍覆沒，全員戰死在沙場之上。

　　對死亡的無所畏懼和頑強的戰斗意志這兩點，角斗士組成的軍隊凌駕于目前世界的大部分軍隊之上。甚至可以和斯巴達最精銳的“國王近衛軍”、波斯的“黑衣軍團”、迦太基的“圣團”、全部由羅馬后備兵組成的“托力阿里軍團”相提并論。

　　角斗士們開始踩著同伴的尸體，攀越上羅馬戰陣的盾墻，并且跳躍過盾墻，開始直接進攻盾墻后方的標槍兵和劍盾兵。在正面戰場的兩翼，由于盾兵向后穿插包圍，整齊的盾墻上也暴露出了比較大的空隙，角斗士們也開始殺入這些空隙。

　　原本這種情況是可以避免的，前提是盾墻后方要有大量的劍盾兵做肉搏支援，可以迅速斬殺越過盾墻以及穿插進盾墻空隙的少量敵人，但是由于斯巴達團牽制了大量劍盾兵，導致羅馬戰陣的破綻赤裸裸地出現在了角斗士們的面前。

　　隨著越來越多的角斗士越過盾墻，穿過盾墻的空隙，羅馬人的盾墻終于徹底失去了作用，羅馬軍隊失去了整齊統一的戰陣，開始和個人戰技嫻熟的角斗士們混戰在一起，戰場形勢開始有利于起義軍一方。

　　不過，這個時候，巴達克斯終于在雇傭兵首領的再三勸說下，將兩百人的雇傭兵投入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