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風評被害
銀鈴般的嗓音清脆悅耳，但說出的話卻格外欠揍。
竹慕秋握劍的手微微顫抖，要不是長期修煉養氣功夫，她高低得給少女屁股上來兩劍！
似乎察覺到竹慕秋身上的危險氣息，少女機敏的向后退了一步，手掌在后腰處輕輕一拍。
“阿花”
伴隨著輕柔呼喚，一只半透明，體長超過4米的巨大靈貓從虛空中竄出，冰冷豎童死死盯著竹慕秋。
“喵？！貓鬼蠱？”
不遠處，趙舜忽然感覺肩膀一沉，轉頭一看，小貓咪看熱鬧的八卦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殺氣。
感受到了上位者的壓迫感，街上的虛幻靈貓勐然抬起頭，渾身炸毛的蜷縮成一團，畏懼的往后退了兩步。
此時，看清了對方的形態，素菱依探出的利爪緩緩收了回去，冰冷的殺意逐漸消散。
“哦，是貓靈蠱啊，那沒事了…”
然而察覺到虛幻靈貓的異常反應，幾乎所有超凡者都下意識順著它畏懼的目光望去。
隨即，一個氣質縹緲，周身似乎閃爍著星辰微光，俊美到不似凡人的少年映入眾人眼簾。
眼睛勐然一亮，所有人都浮出驚艷的目光，以為自己看到了天上的謫仙降世。
“呃…”
明明是師姐干的好事，眾人卻把目光聚焦到了自己身上，趙舜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尷尬舉起酒杯，遙敬下面兩個憨貨。
看我干什么？
我就是個吃瓜群眾而已！
你們兩個還打不打啊？
不打我繼續吃飯啦！
然而被趙舜微笑敬酒，“鎮定自若”的動作蒙蔽，眾人還以為他是不忍看到兩位少女產生沖突，故意居中調和，不由得暗暗點頭。
這位公子不僅長得豐神俊朗，心地也是極好的…
而在下方的街道上，兩個當事人也沒了對戰的心思，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趙舜身上。
只不過一個是雙眼迷離，冒著粉紅光澤，另一個卻是握緊長劍，躍躍欲試。
“趙師弟，沒想到你也到葉攏城了！”
眼前流光一閃，一個熟悉的身影浮現在趙舜身邊，親熱的就想拍拍他的肩膀，卻被小貓咪一個冷冰冰的眼神瞬間勸退。
“蔣師兄，好久不見。”
看著他舉在半空尷尬的手掌，趙舜抿了抿嘴，善解人意的跟他來了個擊掌。
“咳咳，好久不見。”
緩解了尷尬，蔣勝把手背到身后，走到窗邊與少年一起看向下方的街道。
可就在兩個當事人都被趙舜牽扯注意力的時候，幾個壯漢悄咪咪的摸進人群，轉眼間消失不見。
等到回過神來，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少女發現自己的目標跑了，氣得破口大罵。
雖然聽不太懂她刁鉆的方言，但偶爾幾句官話都能讓竹慕秋青筋亂跳，一言不合兩人又打成一團。
礙于蔣勝就在身邊，兩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師姐弟不能流露出樂子人的真實面目，只能故作遺憾的嘆了口氣。
“唉…有什么事不能商量著解決？非得要大打出手呢？”
“就是！現在的年輕人啊，火氣太大，一點都不穩重。”
聽著姐弟倆一唱一和，蔣勝眉腳微微抽搐，最后委婉的笑了笑。
“趙師弟真是菩薩心腸。”
“那是，我這人心善，見不得流血。”
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千言萬語在蔣勝心頭翻滾，最后還是沒忍住。
“趙師弟，你知道現在江湖上送了你一個什么外號嗎？”
“啊？我有外號了？”
“當然，特別是你在嵩江鎮干的好事上了《江湖快訊》，大家都一致認為你的外號名副其實。”
看著蔣勝緩緩比出的一個大拇指，趙舜臉上驚喜的笑容逐漸消失。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在嵩江鎮沒干什么啊，都是他們先動的手。”
“呵呵，趙師弟過謙了，你搞出的那場面，嘖嘖，我光看文字描述都瘆得慌，估計以后再有人想要打你的注意，心頭都得掂量掂量。”
“所以…我到底得了個什么外號？”
“尸山血海·趙舜！”
看著少年緩緩捂住額頭，沉默不語的模樣，蔣勝忍不住咧咧嘴。
“大家都說你殺人如麻，嗜血如命，還總喜歡把敵人切成雜碎，所過之處只留下一片尸山血海，所以才給你取了這個外號。”
“這不符合事實，這是誹謗！”
“阿薩辛近百人被你坑殺在鴻海城郊外的山谷里，殘肢碎尸堆積成山，這是事實吧？”
“嵩江鎮超過一百名黑道高手被你屠殺，血漿尸骨在桉發現場鋪了一尺厚，這也是事實吧？”
“更別說你在擂臺上幾乎不留活口的戰績，我覺得這個外號完全沒問題啊！”
無法反駁蔣勝的話，趙舜只能把幽怨的目光投向小貓咪。
師姐，我風評被害啊！
“有什么辦法嘛，切割出來的鏡像空間最終肯定還是要收束重疊的，那些尸體自然就會堆積在一起，叫你收拾你又嫌臟！怪我啰？”
素菱依不自然的移開視線，嘴里小聲滴咕道。
好家伙，那屠宰場一樣的環境，誰能收拾啊？！
敖白白都嫌沒地方下蹄！
趙舜嘴角抽動，最后只能無奈長嘆一聲。
就在這時，一陣冰涼的罡風吹拂在臉上，少年這才發現街上的戰斗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呵呵，上次被你狠狠打擊到了，小秋這段時間可是發憤圖強，誓要一雪前恥，怎么樣？進步斐然吧？怕了嗎？”
用手肘拐了拐趙舜，蔣勝語帶調侃的問道。
然而滿心都是自己風評被害的事情，趙舜敷衍的扯扯嘴角。
“上次交戰是她這輩子離我最近的時刻，一敗永敗，她沒有雪恥的機會了。”
“嗯？”
詫異的看了少年一眼，蔣勝眼中神光閃爍，視線不由自主的上下游移。
“這么自負？”
“這不是自負，任何人被我超越后都只會越拉越遠，與其給他們不切實際的希望，倒不如一開始就告訴他們殘酷的事實。”
明明很想反駁，但我居然覺得他說得沒問題…
看著少年理所當然的聳聳肩膀，蔣勝忍不住嘬了嘬腮幫子。
可惡，又被他裝到了！
“對了，姜師姐在哪兒？我有些話想跟她說。”
“姜師姐？哪個姜師姐？”
“呃，就是姜荷。”
“哦，海煙師妹的侄女，你們認識？”
“我們都是出身于雨石武院。”
點點頭，趙舜目光一掃，很快從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而就在兩人交談之際，下方戰斗的局勢也逐漸變得明朗。
雖然有體型巨大的貓靈蠱相助，但蠱師畢竟不是一個擅長于正面作戰的職業，被走劍仙途徑的竹慕秋壓著打，很快就露出了頹勢。
冰冷犀利的劍氣縈繞周身，超越物質的法則之力扭曲現實，所有靠近的蠱蟲全部被凍斃震碎，宛如晶塵般散落一地。
嬌憨的少女雙眼發紅，死死咬住嘴唇，不知道是心疼蠱蟲的損失，還是不甘心敗在一個同齡人手上。
“認輸吧，給大家道個歉，這事兒就算了。”
半透明的虛幻冰晶斬在巨大貓靈蠱身上，將它皮膚切開一道狹長冰口，竹慕秋看著少女澹澹說道。
哪知道少女聽到這話氣得雙眼通紅：“他們想把我拐賣到青樓去，還讓我道歉？做夢！金蠶…”
伴隨著少女的怒喝，一股金光從她心臟處擴散而出，在場眾人面色勐然一變，心中無不涌現出毛骨悚然的戰栗感。
蔣勝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眼角余光中，下一秒，他和幾個師兄弟如臨大敵的攔在竹慕秋身前，目光死死盯著被一個中年美婦按住的少女。
即將爆炸的金光被硬生生壓了回去，少女轉身看到背后的人影，淚眼汪汪的抱住她。
“阿母，他們欺負我，嗚嗚…”
頭上帶著碩大華麗的金飾頭冠，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睨了眾人一眼，冷笑勾勾嘴角。
“蜀山不愧是名門正派，欺負小姑娘得心應手。”
“咳咳，夫人何出此言？小小誤會，說清楚就好，何必釀成一出悲劇呢？”
冷冷掃視一圈，中年美婦不屑嗤笑一聲，抓起少女消失在原地。
一直等到她們走遠，蔣勝等人才收劍入鞘，長松一口氣。
“小秋啊，這次又學到教訓了吧？是非緣由很多時候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你貿然出手自以為是行俠仗義，其實有可能是助紂為虐！”
看了眼沉默不語的竹慕秋，蔣勝無奈搖搖頭。
這師侄什么都好，就是從小長在溫室中，太過天真單純。
“弟子受教！”
說完，竹慕秋扭頭就走。
“你去哪兒？”
“我的過錯自己彌補，我去把那些家伙抓起來，送到官府！然后去找那女孩給她道歉。”
頭也不回的徑直離去，一直走到趙舜酒樓下，她才幽幽抬起頭，仰望倚窗小酌的俊美少年。
“趙師叔，我們又見面了。”
“嗯。”
輕笑頷首算是打過招呼，趙舜視線飄忽，腦海里還念叨著自己那個二缺的外號。
尸山血海是個什么鬼！？
得想個辦法扭轉世人對我的偏見啊！
“弟子有事不能全禮，稍后再來拜見師叔，到時候希望師叔不吝賜教。”
抱劍對著趙舜微微行禮，竹慕秋眼中滿是躍躍欲試的火光。
看著她挑釁的眼神，趙舜忽然失笑揚起嘴角。
“不用那么麻煩，現在就可以。”
“但弟子現在有急事…”
“放心，很快的，不耽誤時間。”
竹慕秋還沒反應過來，樓上的少年居高臨下彈動手指，像是在撥甩看不見的琴弦！
指尖灌注劍氣，以摘星手為核心，催動御劍乘風、摧鋼破甲、裂空穿云等超凡之力。
渾厚真氣凝結成肉眼可見的凄厲劍芒，瞬間籠罩竹慕秋周身要害。
嗯？！！
童孔狠狠一縮，竹慕秋下意識展開劍域，清冽靈光凍結一切，連無形的劍芒都被減緩了速度。
憑借著劍域的加持，竹慕秋左支右絀攔下從天而降的“劍雨”，可還沒等她松一口氣，樓上的少年再次撥動了五指。
當當當 無形劍芒與長劍相撞，爆發出清脆金屬交擊聲，渾厚澎湃的真氣沿著劍柄逆流而上，震得竹慕秋手臂發麻。
直到此時，她才明白“不耽誤時間”的意思，心中又是憤怒又是驚恐。
她憤怒于少年居然如此驕傲自大，絲毫沒把她放在眼里！
驚恐之處在于，對方似乎真的不準備耽誤時間，說到做到！
叮叮當當 一道道鋒銳劍光劃出玄妙弧度，以各種刁鉆角度撕開防御，逐漸壓垮竹慕秋的意志。
恍忽間，她以為自己站在了銀河墜落的瀑布下，漫天的銀白劍芒無孔不入，偏偏還帶著難以抵抗的澎湃真氣。
他哪兒來這么恐怖的超凡之力？
哪兒來這么渾厚的真氣？
距離上次交手也不過區區旬月，為什么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心亂如麻，清冽冰冷的心境泛起波動漣漪，手中的劍勢隨之產生了微不可查的破綻。
下一瞬間，凄厲劍光如水銀瀉地，精準切入破綻，將整體的防御劍勢完全肢解。
當當當 三道劍光同時點在虛不受力之處，竹慕秋再也拿捏不住掌中寶劍，脫手而出。
唰唰唰 寶劍打著圈兒飛上天空，趙舜隨意抬手凌空虛抓，隔著數米的距離將其攝入掌心。
漫不經心把玩兩秒，少年隨手輕輕一拋，長劍筆直落下，精準插在竹慕秋面前，發出嗡嗡顫鳴。
凝視著面前震顫嗡鳴的寶劍，竹慕秋心中發寒，炙熱的戰意像是被冰水澆透，眼神逐漸失去了光澤，變得空洞失焦。
如果說上一次的交手她是敗在了技巧上，勉強還能找到一些獲勝的希望。
那么這一次，她就是被全方位碾壓，看不到哪怕一丁點曙光！
明明我已經有了很大進步，為什么雙方的距離沒有拉近，反而變得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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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被臨時拉壯丁，加班到九點，回來晚了。
不過好歹還是沒咕，堅持把任務完成了，求個票票 忽然發現我還沒吃晚飯，怪不得這么餓(▽)